卷第二十六章 窮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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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林若衝遠去的背影,蘇拙依舊有些不放心。天籟小『說.』2此刻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經積了薄薄一層雪,清晰地映出林若衝遠去的馬蹄印。

    夏青峰不無擔憂道:“蘇先生,他一個人能成麽?”

    蘇拙歎了口氣,道:“我也有些擔心。林若衝單打獨鬥或許可以,但在戰陣當中,他詭異難測的劍法,便無法揮作用了。”

    他頓了頓,道:“讓兄弟們吃些幹糧,咱們過一會兒便出!”

    半個時辰之後,大軍做好出的準備。蘇拙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麵,沿著林若衝遠去的方向緩緩行去。大軍最後的幾匹戰馬尾巴上綁著枯樹枝,正好可以將雪地上的馬蹄印掃去。

    就這麽行了半天,雪花已經為大地蓋上了厚厚一層積雪,銀裝素裹,十分好看。但景象被卻不能讓這隊騎兵心情愉悅,隻會讓他們前行的路更加困難。

    周青蓮雖然中了一箭,但好在隻是皮肉傷,沒有傷及內髒。再加上他身子硬朗,內功深厚,除了運用武功時有所窒礙外,並無太大影響。

    他與玉娘跟在蘇拙後麵,默默算著時日。離一個月之期,已經沒有幾天了。可是蘇拙仍然沒有一點擔心的跡象。或許他自己已經忘了自己的性命不過剩下幾天而已。

    他們還沒有想到有什麽好辦法,能夠將蘇拙血脈裏的蠱蟲取出來。或許用苗疆古老的換血之法,能夠奏效。但這時節,哪裏有條件讓他們用這方法呢?

    兩人正愁眉苦臉,忽見前麵蘇拙把手一揚,停了下來。夏青峰趕上前去,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眼,問道:“蘇先生,怎麽回事?”

    蘇拙指著前麵雪地上,赫然有一個巨大的林字。夏青峰也明白了怎麽回事,啞然失笑,道:“這個怪人,把記號做這麽大,難道就不怕蕭千庭現麽?”

    蘇拙也忍不住笑道:“林若衝並不是一個懂太多的人,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他既然留下了記號,說明已經有了耶律雄才的消息!”

    夏青峰點點頭,說道:“耶律雄才一個人,沒有吃的,這天寒地凍的,一定走不遠的!蘇先生,咱們快追吧!”

    蘇拙點點頭,眾人都加快了度。又往前趕了一個時辰,已是下午時分,前麵雪地上忽然現出幾點殷紅的血跡。

    蘇拙最先現,不由得吃了一驚,皺著眉頭,驚疑不定。夏青峰也有些驚惶不定,問道:“蘇先生,莫非那人出了事?”

    蘇拙伸手攔住他,道:“先別急著下結論!”

    在他心中,也不相信林若衝會輕易出危險。一個有所追求的人,一定不會輕易送命。一直以來,林若衝都是非常會保護自己的人,即使被人視作貪生怕死,也絕不會輕易讓自己處在難以挽回的危險境地。

    這樣的人,絕不會輕易流血的。那麽這地上的血跡,又是誰的呢?

    蘇拙想了想,道:“夏將軍,把人分成三路。一路跟我們往前走,一路留在此地警戒,還有一路在側麵跟隨呼應。”

    他吸取了先前的教訓,隨時都要保持警惕,將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不露絲毫的破綻。

    夏青峰回頭安排完畢。郭威帶著虎隊,跟隨蘇拙等人上前。這一千人,可以算是反應最敏捷,行動最勇猛的精銳,就算遇到危險,也能很快反應過來,不至於造成太大的損失。

    蘇拙放慢了度,小心往前探索著。走了一裏多路,前麵出現一片小樹林。方圓不大,裏麵稀疏地有一些鬆木。

    在樹林邊上,蘇拙又現了幾處血跡。血留得不多,卻十分顯眼。而且血跡鮮紅,顯然留下的時間不長。

    蘇拙與夏青峰對望一眼,互相都露出了狐疑的神色。兩人下了馬,走在最前麵,小心往樹林裏麵走去。

    所有人都把手按在刀柄上,隨時準備拔出來交戰。走到林子中央,隱約看見遠處有幾個人影。這些人身上穿著灰衣,在樹林間不甚明顯,若不是有人走動,蘇拙也難以覺。

    蘇拙粗略數了數,足有十幾人。他看了一陣,赫然現,這些人竟都是天狼派的!

    蘇拙不知這些人聚在這裏做什麽,一時好奇,往前探了幾步。忽然聽見身後一陣呐喊。蘇拙心頭一跳,難道又中了埋伏?

    回頭看去,隻見一隊契丹兵手舉長矛,已經將這一隊宋軍包圍了起來。不過這夥契丹人隻有幾百人,人數還占著劣勢。但那十幾個天狼派的,卻是十分棘手。

    蘇拙正不知如何處置,就聽有人“哈哈”大笑。定睛一看,蕭千鈞越眾而出,滿臉獰笑,道:“蘇拙,你果然還是上當了!”

    蘇拙一怔,忽然看見蕭千鈞身後那個使劍的灰衣人,手裏竟然拎著一人。這人頭破血流,臉上腫起一大塊,被打得不輕,赫然正是大遼七皇子耶律雄才!

    他果然還是落在了蕭千鈞手裏!蘇拙心裏暗歎。

    原來蕭千鈞抓住了逃跑的耶律雄才,本可以一刀殺了,一了百了。但他卻想出了主意,利用耶律雄才,引蘇拙上鉤。他帶著一隊兵馬,有幾百人,加上自己門派的高手,隻要蘇拙急於抓到耶律雄才,就難免輕騎追擊,落入圈套。

    雖然蘇拙依舊帶著一千人,但耶律雄才自信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

    蘇拙想明白這些,心裏反而鎮定了下來。從情形看,蕭千庭並沒有趕到。或許是因為蕭千庭率眾趕了幾天的路,必須要休整了。既然如此,自己還可以與蕭千鈞一搏。隻是不知道林若衝在哪裏,是否遭了蕭千鈞的毒手。

    蘇拙冷笑道:“蕭千鈞,你莫非不知道,你抓住的人,是你們的七皇子麽?”

    蕭千鈞哈哈大笑,看著耶律雄才,故意說道:“哦?他是七皇子?我看不是吧!”

    耶律雄才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幾乎要認不出來了。他勉強睜開腫脹的眼睛,看向蘇拙,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絲絕望之色。或許在生命最後一刻,他才會感覺到後悔。當初看不起的下屬蕭千庭,竟然會有謀反之心。當初支持自己的蕭千鈞,竟也有要殺自己的一天。

    蕭千鈞使了個眼色,那灰衣人忽然挺劍一刺。長劍貫入耶律雄才胸膛,鮮血汩汩流下,把雪地染紅了一大片。

    蘇拙內心一震,想不到蕭千鈞當真出手毫不留情。蕭千鈞渾然不以為意,笑道:“蘇拙,似乎你將我國的七皇子殺了啊?”

    蘇拙知道他這是要故意栽贓,讓遼皇將矛頭指到自己頭上。他還沒有說話,忽然寒風陣陣。前方人影一閃,一點寒芒直刺蕭千鈞。

    蘇拙再一次見識到這奇詭莫測的招式,一劍霜寒!原來林若衝並沒有遭到毒手,而是一直躲在附近,等待著最佳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