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剛走出房門，就被凍了一個哆嗦。兩手直搓手臂。急忙退回屋把棉襖套上才出來。

    打量著自家的小院子，整個院子是呈凹字形的瓦房。三間正房，從記憶中得知中間是爺爺奶奶的屋，東屋是爹娘的房間，西屋是哥哥的房間。加上東廂房晨曦的房間和西廂的廚房。

    一米五高的院牆圍起了前後院，前院左右各開了一扇門，通向二叔郭有平家和三叔郭有福家。小叔郭有順家則是在晨曦家對麵的那個院子，幾家的房子都是一樣的布局。

    靠近院門左邊有一口井，這口井是一大家人共用的。井邊是一個台子，用來洗衣服和洗菜用的。右麵則是一棵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大棗樹，樹冠都差不多蓋了半個院子。樹下的地被夯實，夏天時可以在樹下乘涼，靠牆的地方有一個竹竿做的晾衣杆。

    就在晨曦打量著院子時，郭王氏從屋裏走了出來，看到了站在那裏的晨曦，急忙走過去，拉著她就往屋裏去。

    你這丫頭，怎麽起來了？起來了也不知道進屋去，這大冷的天，別剛病好又給凍著了。”

    晨曦乖乖的跟著奶奶走到屋裏。聽著奶奶看似責怪卻滿含關心的話語，隻覺得心裏暖暖的，撒嬌道，“奶奶，我錯了。可是我肚子好餓！”

    郭奶奶讓晨曦做在炕上，摸摸她的額頭。見真的好了，就說，“等著，我去給你做麵條吃，白麵的，再打個蛋，給你好好補補。”

    說完就要往廚房去。

    晨曦拉住要走的奶奶，“不用了奶奶，我沒事，已經好了，不用補。”

    這時候的白麵和雞蛋可是很精貴的。平時吃的都是地瓜麵和玉米麵，白麵隻有在過年的時候才能吃上那麽一頓。雞蛋除了交任務的，剩下的都得攢起來，賣到供銷社換取鹽或是燈油之類的生活用品的。

    現在奶奶要給她做的白麵，肯定是才分下來留著過年包餃子的。她可不能吃。

    郭奶奶“沒事，你那麽個小人能吃多少。”

    晨曦“……”她能說她現在餓得能吃下一頭牛嗎？

    奶奶，別給我做白麵。你們吃什麽我吃什麽。您再給我加個蛋就好了。”

    郭奶奶知道孫女是想留著白麵過年包餃子，也就由著她了。

    那好，鍋裏還有玉米茬子粥，我再給你炒個蛋。”

    嗯！謝謝奶奶！”

    哎！你這丫頭，病了一場，還跟你奶奶客氣上了。”郭奶奶邊走邊笑著說道。

    喝完最後一口粥，放下碗。

    晨曦滿足的舒了口氣，“吃飽的感覺真好。”

    旁邊的郭奶奶停下手裏衲著鞋，看著晨曦這樣，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我是缺你吃喝了嗎？看你那饞樣。肚子餓怪誰？還不是怪你自己。都跟你說過，那個郭姍姍不是個好的，不要和她走得太近，你看，這不把自己整生病了吧！也不知道那女娃咋長的，小小年紀心思那麽壞，隻是可憐了我的曦兒了。”

    整個淋灘村的人基本都姓郭，隻有一家姓夜和一家姓向的外來戶。

    郭姍姍就是同村郭有糧的女兒，和晨曦同歲。一副嬌嬌弱弱的樣子，動不動就一副很是委屈的樣子，家境不是很好。

    而晨曦家因為爺爺和大爺爺是解放後退伍回來的，有人脈有關係，還有退伍安置費，加上家裏勞動力多又是村長。所以家境是比較好的。

    他們村裏就有小學，附近幾個村的孩子都是在她們村讀的。那時郭姍姍家窮，她又是女孩，上到四年級她父母就不讓她讀了。要讀也可以，學費自己想辦法。她就把主意打到了晨曦的身上，花言巧語的騙晨曦給她交學費。

    小晨曦被家裏保護的太好，年紀又小，很是單蠢。很容易就上了郭姍姍的當，用自己存的零花錢和壓歲錢給她交了學費。這一交就停不下來，直到上完了五年級。縣裏的學校停課沒得上後才停下來。郭姍姍還從小晨曦這裏順走了很多她沒有的東西。

    照這情況，郭姍姍應該好好的巴結著晨曦才是，怎麽會把她給推冰窟窿裏呢？

    原來是那天，她們和村裏的幾個男孩女孩一起到河裏鑿冰窟窿撈魚。

    郭姍姍為了更好的掌控晨曦，長年累月不遺餘力的挑撥離間，使得晨曦就隻有她這麽一個朋友。

    在鑿冰的時候也沒人來幫忙，就造成了其他幾人合力鑿。而晨曦她們就兩個小女孩慢慢一點一點鑿。

    剛開始時並沒有什麽事，可是在抓魚的時候就出問題了。天冷，河水冰。郭姍姍就穿了一件破舊的棉襖，根本不保暖，現在就更冷了。看到晨曦身上的厚棉襖，雖然不是新的，但肯定比自己的好。就想著這郭晨曦那麽聽自己的話，自己向她要，她應該會給自己的。

    於是就開口說道，“晨曦，我感覺有點冷，要不我們還是別抓魚了，回家吧！”

    郭姍姍也不傻，沒有直接開口就說讓晨曦把棉襖給她，而是用自己做借口，以她對郭晨曦的了解，郭晨曦在沒抓到魚是不會回去的。

    自己說冷，郭晨曦又不肯回去。肯定會把棉襖脫給自己穿，而她就穿上自己的破棉襖。

    可是我們的小晨曦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光顧著撈魚了，看也沒看郭姍姍一眼，就說：“你要是冷的話，就先回去吧！我再等會兒。”

    聽到郭晨曦的話，郭姍姍暗自咬牙：這小蹄子怎麽就不懂呢？也就不再拐彎抹角的了，她是真的冷得厲害。

    我還是陪你一起吧！不過我冷得厲害，晨曦你可不可以把你的棉襖給我穿，我的給你。”

    不行，我要穿我自己的。”郭晨曦直接拒絕。

    她家裏雖然條件好點，但在這什麽都要票的年代，要攢夠做一件棉襖的布票和棉花票也不容易。家裏給她做衣服的布還是一家人省下來的。

    漁網已經下到水裏，現在郭晨曦和郭姍姍一人拉著一頭，打算找東西來固定住。

    在聽到郭晨曦的話後，郭姍姍就生氣的一甩手，將手裏的漁網扔到水裏去了。

    郭姍姍也不是真生氣，隻是想嚇嚇郭晨曦而已。在以往，隻要郭姍姍一生氣，郭晨曦就怕郭姍姍不理她，不和她玩。立馬就會去哄郭姍姍，而郭姍姍也會順勢討要自己看中的東西。

    可是，現在的晨曦全部心思都在漁網上，就想著能撈到魚。今天是她奶生日，撈到魚好給奶加菜。至於郭姍姍，待會兒再說。

    郭姍姍等了半天，沒等到晨曦哄她。就生氣了，一把就將晨曦給推到了水裏。

    晨曦“啊”了一聲就掉進了水裏。

    郭姍姍再怎麽有心計，也隻是個十二歲的孩子，看到晨曦掉水裏，心裏也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時，旁邊的幾個孩子被晨曦的叫聲吸引，往這邊看來。正好看到晨曦掉進水裏，就都跑了過來。將落水的晨曦救了起來，送回家。而郭姍姍則因為心虛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