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板上被刮的白白淨淨的豬肉，院子裏因為聽到豬叫聲前來湊熱鬧的人，眼裏有羨慕的，也有嫉妒的。

    隊長叔，你們家今年這豬可真大。看來明年不愁肉吃了。”說話的是晨曦二叔家隔壁鄰居，郭有燦，和郭有壽幾兄弟關係不錯。

    是啊，隊長叔。你們家可真能幹，這豬喂得真好。”

    旁邊好幾個村民跟著符合。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戰爭，有羨慕的就會有嫉妒的。這不，就有眼紅的人來蹦躂了嗎。

    隊長家的這豬還真不小，我看比交任務那頭還大呢？你們家不會是用糧食喂的吧？”說話的是郭有糧，也是郭姍姍的爹。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隊長家交給國家的東西沒自己家的好。說不定就是等叫了任務豬後，就用糧食來給自家留著過年的豬吃。要是用自家的糧食也就罷了。可是這人都吃不飽的時候，誰會拿糧食喂豬呢？會不會是人家一個是隊長，一個是會計。中飽私囊，養活自家呢？

    郭有糧這人又懶又饞，愛占便宜，人也蔫壞，愛背後整人。就因為郭爺爺是淋灘村生產隊的隊長，而郭有壽是會計，覺得好處都讓這一家人給占了。所以心裏就覺得不平衡。就記恨上了他們家。不就是當過兵，打過仗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郭爺爺冷冷的看了郭有糧一眼，然後繼續自己手裏割肉的動作，“有糧這話說得就不對了。什麽叫做比交任務那頭還大，我記得我家交豬的時候你沒在吧！你是怎麽知道的呢？我家這一大家子，糧食吃都還不夠，怎麽可能會拿來喂豬。這兩頭豬能長得這麽好，全靠我家這些個孩子呢？”

    這意思就是說，沒看到過，對比過，就別瞎嗶嗶。別看我家這豬大，那可是四兄弟家在喂。四家人養兩頭這麽大的豬冰不奇怪，要是太小了還不被人笑話。

    這事必須得說清楚，雖說大家都知道郭有糧是什麽樣的人。不會相信他說的話，可是也得防著有心人。

    隊長說的是。”郭有糧被郭爺爺幾句話說得沒話說，隻能自己找台階下了。“我這不是羨慕你們家嗎，我家怎麽就養不出那麽大的豬呢？那麽多的肉呢，看著都饞的慌。”

    這郭有糧也是個會審時度勢的人，這心裏恨是心裏的事兒，這麵上還得好好的說話。不然，這要是真得罪了這一家人，人給你小鞋穿怎麽辦。誰讓人家是村裏的一把手呢！

    隊長，你們家不是分家了嗎，怎麽又合起來喂豬了？不過還是你家聰明，這樣又有肉吃，又能少交好幾頭豬的任務了。”一個尖酸刻薄的女聲響起。

    說話的人叫方飛飛，是村裏郭有山的媳婦。娘家是隔壁坪上村的，家裏有個當紅小兵的兒子，整天在娘家婆家村裏閑逛。抓到誰家的把柄就吵嚷著要叫她兒子帶人來抄/家，批/鬥，還專找家庭稍微好點的人家。

    在這時候，其實每家都差不多。家境好的也就是能吃飽而已，這樣的人家在村裏也不少，隻要勞動力夠多就可以。

    每次，隻要是方飛飛找上門。都知道方飛飛是為了占便宜，人家為了息事寧人，多少都會滿足她，同時也很厭惡她。這不，方飛飛又盯上了晨曦家。

    郭奶奶聽了方飛飛的話，知道她想做什麽。就開口道，“有山家的，誰告訴你我們家分家了的？”

    是啊！有山家的，你見過村裏哪家老人還健在。兄弟就分家的，除了那些尖酸刻薄待不得公婆的人，才會在公婆健在時分家，那是大不孝。”晨曦二嬸趙秀琴性格潑辣，直爽。隻要你不針對她，她不會怎樣。要是算計到她頭上，她會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而且，趙秀琴和方飛飛還有些不對盤。

    兩人的娘家都不遠，以前沒嫁人時。媒婆本來是給晨曦二叔郭有平介紹的方飛飛，而方飛飛也覺得郭有平挺好，長得好，家境好。可是郭奶奶看不上方飛飛，說：這女孩顴骨長得那麽高，一看就是個尖酸刻薄的主，別娶回家弄得一家不得安寧。再看趙秀琴，濃眉大眼，性格直爽，一看就是個好的。於是就定了趙秀琴。

    這方飛飛沒嫁給郭有順，就把這事怪在趙秀琴身上。說是趙秀琴搶了她的心上人，為了報複，也嫁到了淋灘村來。

    方飛飛嫁的郭有山家有三兄弟和一個妹妹，這方飛飛嫁過來沒多久，就各種鬧騰。郭有山父母受不了就分了家，其實說分家也隻是把郭有山一家分出去而已。

    方飛飛被趙秀琴一句話氣得說不出話來，又不能拿分開住做借口。人家那房子是以前郭爺爺轉業回來，發的補助休的。當時就說了是給幾個兒子結婚用的。

    趙秀琴看著方飛飛有氣沒處撒的樣子心裏那個爽啊，活該，就這還想來我們家找茬。

    郭爺爺將割成一條一條的豬肉交給郭奶奶，讓她用鹽醃起來。這樣能保存時間長點。而羅正梅幾妯娌則拿著豬板油和割下來的肥肉回廚房去榨油去了。

    郭家幾兄弟則在收拾內髒，等會兒好做來吃。

    幾個孩子這裏跑一下，那裏摸一下。好不熱鬧，要是沒那幾個極品在就更好了。

    郭爺爺對無所事事的晨曦說道，“曦兒，等下叫你大爺爺家過來吃飯，多做點飯。”

    晨曦，“好，知道了。”

    雙胞胎清江清海跑過來說，“爺爺，我們去叫大爺爺，我姐在家做菜。”

    郭爺爺笑看著倆小孩，“好。你們去，讓你姐做菜。”

    郭有糧聽說要請吃飯，就開口了，“隊長，你這要請吃飯。可不能忘了我們這些人啊！我這一大早就來了。”

    郭爺爺笑笑，“這有什麽，吃頓飯而已。隻是這請一個不請一個的不太好，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今天我家殺豬請了，你家殺的時候也請不就行了。有來才有往嘛，你們說是不是。”

    在場的幾人家裏都是要殺豬的，聽到這話，想著白吃一頓的心理也歇了。開玩笑，全村多少人，一頓下來一頭豬得去多半。要是豬小點的可能就沒剩，還是算了。

    於是，眾人就紛紛告辭走了。

    郭有糧和方飛飛倆不甘心就這麽走了，都想著怎麽撈到好處。

    郭有糧想到晨曦和自家女兒姍姍是好朋友，有什麽好東西都會給姍姍。就把目光投向了晨曦。

    晨曦，你這兩天怎麽沒去找我家姍姍玩了，她這兩天可都念叨著你呢！”

    不提郭姍姍還好，一提起來郭家人更生氣。

    在廚房裏的羅正梅衝了出來，“郭有糧，你家姍姍是不是念叨著我家曦兒死沒死？我家還沒找上門了，你就來這打我家的主意，你這臉皮也太厚了，太不要臉了。”

    羅正梅這一罵，郭有糧才想起來，前幾天聽說晨曦掉河裏的事。

    他當時跑出去混去了，沒在家。回來時就聽村裏人說姍姍把晨曦推水裏去了，他回家問姍姍，姍姍說是晨曦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不關她的事兒。就沒再過問這事兒了。

    嫂子，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家晨曦落水裏又不是我家姍姍害的，怎麽就找我家麻煩了。她倆可是好朋友，可別因為這事兒給生份了，晨曦你說是吧？”

    我呸，我家晨曦自己掉進去的？當時那麽多孩子在那，都看到是你家姍姍推的，你還想賴。我家晨曦高燒昏迷了三天，差點丟了命，這事怎麽算，你說。”羅正梅越說越氣，就差沒噴火了。“我告訴你，這事你家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就上公/安局告你家去，這可是謀殺。”

    郭家其他人也都怒目瞪著郭有糧，紛紛點頭。

    這下郭有糧慌了，這事隻在村裏說說到沒事，最多就是他女兒的名聲有點不好聽。可要是鬧到公/安/局去，可就不一樣了。

    這，嫂子，您看，這事兒我不是沒弄清楚嗎，我先回去問問。”說完就想溜。

    晨曦看到郭有糧要跑了，說道，“有糧叔，您回去和您家姍姍說一聲，我以前借她的那些東西是不是該還我了。都好長時間了。”

    這麽多年，東西可不老少。就是晨曦自己記得的就好多，看她郭姍姍怎麽還。

    晨曦落水的事方飛飛也是知道的，當時聽說是郭姍姍把人推下去的她還不信，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不能有那麽毒的心思，現在看情況應該是真的。方飛飛覺得既然在這沒什麽好撈的，何不到郭有糧家去。想著招呼都不打一個，尾隨著郭有糧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