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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被抬出來的箱子,錢柳隻覺得心肝都顫抖起來。早在夜家聽到夜寒墨說地下時她就有覺得不好了,因為她家的錢箱子就在床底下的地裏藏著呢!要是箱子裏隻有錢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可箱子裏除了錢,還有一個些金銀珠寶和一個金佛。在進屋時,她就想著先把箱子偷偷的拿出來藏好,可是根本就沒機會。
金銀珠寶是錢柳在京都時,自己買的和別人送的,這個好解釋。可金佛就不好說了。現在破/四/舊,信佛也是屬於四/舊之一。重要的是,這金佛原來並不是她家的東西。
村後山林東邊,有一所無主的墳墓。即使年代久遠,荊棘雜草叢生,也能看得出修得很豪華,就是沒有墓碑。在郭清強剛混成紅小兵時,就帶人來將墓給扒了個底朝天。還別說,裏麵的好東西還真不少。金銀銅瓷器不少,這金佛也是其中之一。
當時錢柳跟著大家一起去看熱鬧,看到那麽多金光閃閃的東西,眼睛就發亮。趁著大家不注意,就偷偷的藏了起來。這金佛當時大家都有見過,現在要是見到肯定認識。這事兒隻有錢柳自己一個人知道,連向青山都沒說,之所以敢就這麽藏在錢箱子裏,是因為向青山需要什麽就告訴錢柳,根本不會去動錢箱子。
向家的箱子不大,也就四十厘米見方。挖出來的人將箱子上的土掃幹淨,抬到客廳的桌上。等在院子裏看熱鬧的眾人看到箱子,都開議論起來。
呀!還真的挖出東西來了。”
是啊!難道夜家小子說的是真的,向家藏了不好的東西?”
我看肯定是的。”
你咋這麽肯定?你看到人家藏的嗎?”
哎呀!別吵吵,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對,對。”
於是,一個個伸長脖子忘裏看。都盯著那個箱子看。
隨著箱子慢慢的打開,裏麵的東西都一一呈現在大家眼前。
箱子一半裝的是三摞捆好的大團結,金銀珠寶首飾則裝滿了剩下的位置,金佛就在麵上,箱子的四周還貼邊放著好幾封信。
看著箱子裏的東西,大家不禁倒吸一口氣。
嘶,這向家真有錢。”
嘖,這一匣子都是大團結,得有多少啊?”
哎呀,還真看不出來。這向老太婆也真是的,這麽有錢還四處抱怨說處處不如夜家。”
哎!不對。”一個眼力好的年輕人說道,“你們不覺得那金佛有點眼熟嗎?好像在哪見過。”
聽了這話,大家就都盯著那個金佛看。沒一會兒就被人發現了。
這不是去年強子帶人從那老墳裏挖出來的嗎?怎麽會在這。”
咦!還真是,可是怎麽會在這老太婆手裏?”
還能為什麽,肯定是牽來的。”
向青山看著匣子裏的東西,還有錢柳的人樣子,再結合外麵人說的,哪還不知道怎麽回事。隻是他不知道錢柳還藏了這麽多珠寶首飾,他還以為這幾年下來,兩人沒做什麽事兒,就這麽坐吃,應該也沒多少了,誰知道還有這麽多。
就是因為以為要沒錢,兩人又都不是幹活的主,向青山才會想著要踩著夜家回到京都,過以前那種有保姆有警/衛的日子。
要說在得知夜家已經知道他們夫妻的陰謀時,他隻是有怯意。那現在看到這一匣子的金貴玩意,他就是十分的後悔了。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為了好生活,就想方設法的把夜家當成墊腳石。可是到頭來卻發現自家不用靠什麽就能過上好生活。
向青山覺得自己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夜家知道他們夫妻要害他家,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他向青山算完了,算計了一輩子,到頭來卻栽倒了自己的手上。
不,這不是他的錯,都是錢柳的錯。就是因為有她的慫恿,自己才會想要害夜家的。隻要把錢柳交出去,夜家就能放過他。隻要夜家能放過他,他一定走的遠遠的,再也不出現。
對,就這樣。
這就是人性,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可是還沒等向青山開口,就有人發難了。
被點出來搜屋子的人,在金佛麵世都有在現場,所以這會兒都認了出來。
錢柳,這東西怎麽會在你這?”一搜屋子的女人問道。
錢柳還沒說話,另一個女人就接話了,“這還用問?肯定是“牽”來的。”
另一個女人也陰陽怪氣的嘲諷,“還以為從京都來的多高貴,還不是一樣的會順手牽羊。”平時不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嗎?看你以後還怎麽拽。
向青山還以為這就是夜家的報複,為了能讓夜家放過他,急忙表現誠意,“這事兒我可一點都不知道,不關我的事兒。”
跟著過來的夜爺爺聽到向青山的話,先是一愣。不過轉瞬就恢複了,眼裏閃過一絲嘲諷和釋然:嘲諷向青山為了自己,就這麽輕易的放棄了幾十年的枕邊人。也正是因為這樣,夜爺爺夜釋然了。向青山既然能就這麽放棄了錢柳,那把他家當墊腳石也就沒什麽好糾結的了。
想通之後,夜爺爺也沒有留在這裏,轉身回家了。與其留在這,還不如回家和老婆子鬥嘴呢!
錢柳聽了向青山的話,滿臉不可置信的煞白,“老向,你這話什麽意思?”
向青山沒說話,旁邊的幾個女人就開始了煽風點火,火上澆油,“喲!這是傻了吧!這麽明顯還不知道什麽意思?”
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太嗎?怎麽就這麽被丟了呢?”
嘖嘖嘖!看看這臉白得,真是可憐啊!”
錢柳傻嗎?當然不,兩人幾十年夫妻不是白做的,有時向青山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他要做什麽,何況這麽明顯的話。
好你個向青山,我做什麽不是因為你。可你呢?就這麽把所有的事兒往我身上推,想得美,我和你拚了。”錢柳說完就向向青山衝了過去。
向青山一個不備,就這麽被錢柳撞到了地上。錢柳撲在向青山的身上又抓又撓,沒一會兒,向青山就變得灰頭土臉,蓬頭垢麵,滿臉血痕了。
向青山反應過來,一腳踢在錢柳的肚子上,將錢柳踢在了地上,翻身坐起來,擦著臉上的血液。
你他娘/的是不是瘋了。我有說錯什麽老人嗎?”
這是向青山第一次動手打錢柳,這讓錢柳懵了很久,半響才反應過來,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哇,我不活了。你個老不死的,你敢打我。我每天累死累活的跟了你幾十年,你卻說丟……”
閉嘴。”郭家輝手裏拿著一張紙,厲聲喝道。
錢柳被郭家輝一吼給嚇得禁聲了,郭家輝走到向青山麵前,將手中的紙遞給他,“你看看這是什麽。”語氣不是很好。
什……什麽?”
事情的轉變讓向青山一時沒反應過來,迷迷糊糊的接過紙看起來。可是越看臉色越白,越心驚。哆嗦著手,看向郭家輝,聲音顫抖,“支……支……支/書,這……這……這是哪來的?”
哪來的?”郭家輝黑著張臉,“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這事兒我們管不了,隻能讓上麵的人來處理。”
郭家輝確實被氣的不輕,他本以為隻是一般的私藏點東西而已,哪知道會是這麽大的罪名。還好夜家給揭露了,不然要是等以後被他人知道,還要牽連到他和郭老二兩人。
剛開始時他也懷疑,是不是郭老二和夜家合謀害向家。可是當時在拿出信遞給郭老二看時,他眼裏的迷茫和好奇不是做假。所以,郭家輝就打消了疑慮。覺得應該是向家要還夜家不成,反而被夜家知道了這個大秘密,反而報複回來。看樣子,這兩家都不簡單啦!
不,不要。這不關我的事。”向青山害怕了,四處看了看。看到坐在地上嚎叫的錢柳,指著錢柳說,“這匣子一直都是她在管,我碰都沒碰過,這信肯定是她的。”
你胡說八道,那信本來就是你的,是你在收到信的時候叫我收起來放好的。”沒有看到書信的錢柳不知道信裏寫的什麽,隻是出於報複向青山的心理,就這麽幫他坐實了。同時,心裏也奇怪這信怎麽會在匣子裏,她不記得她有放過啊?
你這個賤/人,你知道那裏麵寫的是什麽嗎?你就胡說八道,我今天就打死你,免得以後被你害死。”說完就“啪”的一巴掌打在錢柳臉上。
錢柳被打,就更加不舒服了,“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你不承認也沒用。”
大家都顧著看好戲的時候,誰也沒注意到,夜寒墨出去,沒一會兒又回到了人群裏。
就在向青山和錢柳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院子裏進來三個穿軍裝的男人,三人一進來就問,“我們接到舉/報,說這裏有特/務,誰是向青山?”
聽了這話,院子裏的人紛紛向兩邊散開,讓出一條路給來人。同時也議論了起來。
特/務?我的媽呀!這向家竟然還是特務。”
這也太嚇人了,還好平時和她家走得不近,不然還不得被連累。”
這還好查出來了,不然要是出什麽大事兒,還不得連累大家。”
這來得也太快了。
這是郭家輝的心聲,這才剛說把人交上去,人就來了,是誰那麽好去報信的?不過,不管是誰,隻要能把這倆炸?彈給弄走就行。但是也要先看看這三人是幹什麽的才行。
郭爺爺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不過,他驚訝的是:夜寒墨這小子的動作真快。
見沒人回答,三人中的一個又再次問道,“誰是向青山?”
郭爺爺走到了三人麵前,“幾位解放軍同誌,那個就是向青山,他旁邊的是他媳婦兒。”
哦!”其中一位年紀長點的男人點頭,“謝謝老大哥了。”
男人看著郭爺爺挺直的背,還有身上有著一股鐵血的味道,可以斷定這個老人以前一定是軍人,還是真正從戰場上下來的老軍人。按理說,像這種從戰場勝利歸來,且沒有傷病的軍人,應該都有安排,不知道這個老人為什麽會在這。
不用,不用,軍民合作嘛!”
男人笑了笑,沒再說什麽。轉頭吩咐另外兩人,“將向青山夫妻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