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晨曦哪都沒去，就窩在了家裏。和郭奶奶羅正梅一起做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汪，汪汪汪。”

    外麵傳來黑子的叫聲，和清嵐那小妮子的聲音。

    晨曦，快來攔住你家黑子，不然給你燉了吃嘍！”聲音裏還有著咬牙切齒，還暗自嘀咕，“上次來都沒見著，這次怎麽又冒出來了？”

    清嵐是最討厭黑子的，以前她老愛和晨曦作對，黑子護主，每次清嵐欺負晨曦，黑子都會一副凶神惡煞要撲上來的樣子，清嵐都沒占到便宜，所以，清嵐最討厭黑子了，巴不得燉了它。

    上次，清嵐和清紫來時，黑子和郭爺爺一起出門去了，沒遇到。

    晨曦出門看到清嵐咬牙切齒的樣子和黑子對峙著，樂了，“清嵐，你這是要和黑子打上一架嗎？看你那凶樣兒。”

    黑子看到主人來了，對來人也沒向以前那樣生氣的樣子，也就乖乖的回到晨曦身邊蹭了兩下，回後院睡覺去了。

    清嵐見黑子走了，才跑到晨曦身邊拉著晨曦的胳膊，“黑子太凶了，你家不把它栓起來，就不怕哪天咬到人？”

    晨曦帶清嵐進屋，“不會，黑子很聽話的。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郭姍姍就不是好人，黑子怎麽就不咬她呢？”

    以前是我不讓咬，以後要是郭姍姍再來，我不會攔著，你看它咬不咬。”

    兩人進屋裏，清嵐向郭奶奶和羅正梅打招呼，“二奶奶好，伯母好。”

    郭有壽比清嵐爹郭有銀大一歲。

    清嵐來了，快上來坐。”郭奶奶招呼道。

    等清嵐坐到炕上去後，晨曦給她倒了碗水後，又坐了回去，繼續做鞋。

    看著晨曦一針一線的縫合鞋麵，清嵐滿臉羨慕，“晨曦，你真厲害。不止會做衣服，還會做鞋。”

    晨曦頭也沒抬，“這有什麽，你學就會了。”

    可是，沒人教我啊！”

    你這丫頭，就會冤枉你奶和你娘。他們說要教你我都聽到好幾次了，是你自己不肯學的。”郭奶奶笑著揭穿清嵐。

    被揭穿了清嵐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也就兩秒鍾的時間，“我這不是坐不住嘛！每次一拿上針線我就犯困，想睡，好幾次都紮到手了。”

    晨曦提議，“那就來我家和我一起做，咱們邊做邊聊就不會困了。”

    好，那我回家拿過來，你教我。”說完清嵐就要下炕回家。

    哎！明天吧，今天也不早了。咱們聊會天就好。”晨曦阻止說風就是雨的清嵐。“你來找我有啥事兒？”

    好吧！明天再學。”清嵐又坐回了炕上，“我就無聊了，來找你玩兒。”

    清嵐看看郭奶奶和羅正梅，蹭到了晨曦身邊，小聲的說，“早上我聽我爺說，方飛飛和郭清強來找他開介紹信和證明，說是要把戶口遷出去，要離開這裏。”

    晨曦聽了愣了一下，問道，“她不是那啥嗎？怎麽還能走？村裏人能放她走？”

    清嵐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爺說這事兒是你爺在管，讓來找你爺，我這不是來想問問你，你爺有沒有說過。”

    你倆在那嘀嘀咕咕說什麽呢？”晨曦兩人說話小聲，郭奶奶年紀大了，就聽不清楚。

    羅正梅則是專心做著手上的活，沒聽倆小丫頭說悄悄話。

    晨曦埋頭做手上的活，淡淡的說道，“沒啥，清嵐有糧叔家的嬸子去找她爺開介紹信和證明，說要把她和郭清強的戶口遷出去，離開這裏。”

    嗯？”羅正梅抬起頭，“清嵐，你爺答應了？”

    沒，我爺說這事不歸他管，叫方嬸子來找二爺爺。我就想知道二爺爺答應沒，這不就跑來了。”

    晨曦爺爺是家裏的老二，所以清嵐叫二爺爺。

    哦！你二爺爺沒回來說，也不知道這事兒能成不？我看啊，八成是能成的。這方飛飛在村裏就是一禍害，走了也好。”

    清嵐點點頭，“嗯！二奶奶說得對，這種人，早走早好。”

    郭家人都不愛八卦，就沒有再提這個問題。

    晨曦，我爺說了，等學校開學時要送我和哥哥到縣裏上學，你和清陽哥他們要不要去？”清嵐想著要是晨曦去的話也好有個伴。

    對啊，曦兒你是怎麽想的，要不也去上學？”羅正梅一點都不想閨女在家裏，每天跟著上工，賺那點公分，累得半死。雖說家裏能養活她，可就這麽呆在家裏也不是個事兒。

    不去，去了也學不到什麽。還不如在家自學呢！我都學到高中了，再去上初中也學不到什麽。清樹肯定不會去的，到時我哥走了，就我一個人我才懶得去。”晨曦是真的不想去，學不到什麽不說，就她對這個時代的陌生，怕哪天不注意說錯話那就玩完了。

    隨你吧！”羅正梅歎了口氣，這世道亂七八糟，弄得人心惶惶的。她也不放心晨曦一個人到縣裏上學。

    晨曦。”

    清嵐大叫了一聲。嚇得晨曦一個哆嗦，針這麽紮進指頭裏了。

    嘶！”

    清嵐，你鬼叫什麽。”好痛，這一下可不清，晨曦將手指放進嘴裏吸了兩下，見沒留血才放下，瞪著清嵐。

    郭奶奶和羅正梅也被嚇了一跳，正看著清嵐。

    清嵐尷尬的笑了兩聲，拿起晨曦被紮的手指看，“晨曦，你沒事兒吧？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啊。”

    沒事兒，說吧，你大驚小怪的怎麽回事兒。”

    對啊！你不說我還忘了，你怎麽就學到高中去了？”清嵐這才反應過來。

    就為了這個？”晨曦翻了個白眼，她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兒呢！“剛才不是說了，自學，自己在家學的。”

    啊！你真厲害。我決定了，我不要去上學了，我也要在家自學，不過你得教我。”清嵐現在簡直就是把晨曦當偶像來崇拜了，晨曦什麽都會，簡直就是萬能的。

    晨曦感覺手不痛了之後又拿起鞋麵繼續做，“你不要說風就是雨，好好考慮再說。你如果不上學，在家就得上工。你想啊，每天要上工，還得抽空學習，多累，你能堅持下來嗎？”

    上學就不一樣了，每天除了上課就可以了，還有你哥陪你一起。”

    啊……，還要上工啊！”清嵐有點慫了，不知道自己的小身板受不受得了。不過如果要是晨曦都可以，自己也能行，絕對不能被她比下去。“你也要上工嗎？還有你說清陽哥要走了，走哪？去做什麽？”

    要，不然我吃什麽？我哥他到招兵時就得去當/兵/了。”

    你都能行，我也行。我要回去跟我爹娘說不上學了，以後就跟著你了，你做什麽我做什麽。二奶奶，伯母我先回家了。”說完就一溜煙跑出門了。

    哎……！”郭奶奶還想說什麽，就連清嵐的影子都看不見了。“這丫頭，一天風風火火的，哪有個姑娘樣。”

    曦兒，”羅正梅擔憂的看向晨曦，“你真準備要上工嗎？要不還是在家做飯得了。”

    羅正梅擔心晨曦會吃不消，從小到大，家裏人都寵著晨曦，雖然該教的都教了。可晨曦卻沒真正的做過什麽累活。

    晨曦抬頭，給了羅正梅一個安心的笑，“娘，您就放心吧！我就試試，到時候真不行我就在家給您們管飯。”

    我覺得行，”郭奶奶讚同的道，“曦兒也不小了，要是什麽都不會做，以後找婆家的時候，人家該嫌棄了。”

    奶，您說什麽呢！”晨曦臉紅，嬌嗔，“那些事兒還早呢！”

    不小了，都十三了，再過兩年就可以許人家嘍。”郭奶奶看晨曦害羞，打趣道。

    晨曦撅嘴說了一句，“不理您了。”就低頭繼續手上的活。

    看到晨曦生氣，羅正梅和郭奶奶都笑了。

    清嵐風風火火的跑回家，剛進院門就喊，“爺，爺在家不？爹，娘。”

    清嵐爺爺，也就是郭家輝有三個兒子，老大郭有銀，老二郭有銅，老三郭有鐵。同時有六個孫子一個孫女。

    清嵐家是個縮小版的小四合院，兩老和老大家住在正房，東廂房老二家，西廂老三家。

    喊什麽喊，你就不能斯文點，哪有個女孩樣。”聽到清嵐的喊聲，屋裏傳來一陣斥罵聲，不過語氣裏帶著無奈。

    清嵐進屋，隻看到奶奶郭秦氏和清嵐娘劉雨。

    沒看到爺爺和她爹郭有銀，清嵐也不在乎，動作麻利的脫鞋上炕。

    奶，娘，我有事兒要說。”

    郭秦氏在衲鞋底，劉雨在做鞋麵。都抬頭看向一本正經的清嵐。

    看著在等自己說話的奶奶和娘，清嵐清了清喉嚨，“我不去上學了，我要在家。”

    劉雨將手裏的東西放桌上，無奈的看著清嵐，“你怎麽想一出是一出啊？早的時候是你自己嚷著要上學，這下怎麽又變了？你到底想要做什麽？”說到後麵，劉雨的聲音不自覺就大了起來。

    越想越生氣，要不是知道婆婆會護著這個臭丫頭，她早就收拾清嵐了。劉雨覺得自己的暴脾氣都快被這丫頭磨沒了。

    晨曦都不去，我也不去了。你們不知道，晨曦可厲害了，竟然…………。”清嵐吧啦吧啦的一陣就將在晨曦知道的全說了。

    聽得郭秦氏婆媳是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