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晨曦炒了一個酸辣土豆絲，一個涼拌蘿卜，還有昨天吃剩下的麅子肉，再煮一個雞蛋湯。看著桌上的夜家兩個人，晨曦說，“你們先吃，我去叫夜奶奶一起來吃，她一個人在家吃也沒意思。”

    夜爺爺阻止晨曦，“不用去了，坐下吃飯，我來之前我們已經吃過了。”

    郭爺爺一下就站了起來，用筷子指著夜爺爺，“吃過了你還吃，當我家糧食是大風刮來的。”

    夜老爺子給了郭爺爺一個挑釁的眼神，不說話。

    晨曦，“……您老少吃點，晚上吃多了不消化。”還真是倆活寶，在哪都能鬥得起。

    夜寒墨，“……”爺爺，您能要點臉不？

    曦丫頭，你就放心吧！我就是吃再多也不會積食的。”還邊說邊給晨曦使眼色：你答應幫我的。

    晨曦不說話，坐下默默吃飯。您老當然不會積食，會積食的是小孩。

    咳，咳。”夜爺爺看晨曦隻是吃飯，並沒有說話，急了，就咳嗽兩聲提醒晨曦。

    晨曦還是無動於衷，繼續吃飯。

    夜老爺子還想再來一次，剛要咳嗽，就被夜寒墨給噎了回去。

    爺爺，好好吃飯，在這樣三心二意的，真的會像小孩一樣積食的。”夜寒墨說這話是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就真的像是在教訓不好好吃飯的孩子的既視感。

    讓桌上的人都笑噴了，夜爺爺被笑話，就有點惱羞成怒，“你這臭小子，老子是你爺爺，不是小孩，知道該怎麽做。哼！還有，曦丫頭，你不是有話要和寒墨說嗎？”你不開口，我幫你開口。

    哎！哎！夜老頭你不厚道，明明……”

    夜爺爺一個淩厲的眼神就成功的封了郭爺爺的嘴。

    小樣，真當我這麽多年的將軍是白當的嗎？

    雖說兩人在一塊經常鬥嘴，可是隻要夜爺爺身上屬於將軍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一出來，郭爺爺就慫了。

    夜寒墨看向晨曦，明知故問，“有什麽話和我說？”

    晨曦咽下口中的飯，“吃了飯再說。”

    夜寒墨點點頭，繼續吃飯。

    邊吃邊說也是一樣的嘛！”夜爺爺著急知道結果，一分鍾也等不了。

    晨曦無奈的放下手裏的筷子，“寒墨哥，夜爺爺要你去當兵，你為啥不去？”

    夜寒墨，“決定權在你手上。”隻要你開口我就答應。

    從這段時間，晨曦處理事情的方法態度和做的事，讓夜寒墨不再把她看做是一個單純的十三歲孩子，甚至有時候晨曦的成熟穩重讓夜寒墨覺得兩人是同齡的。所以，夜寒墨說話也不怕晨曦聽不懂。

    這和我有啥關係？你和你爺爺鬥法別拉我做擋箭牌。”晨曦繼續裝傻。她不是不知道夜爺爺來問她的緣由，隻是她現在不想捅破，這樣就不用麵對。要她在十三歲就討論終身大事兒，她實在過不去心裏的坎。

    夜寒墨似笑非笑的看著晨曦，小丫頭在裝傻呢！

    怎麽會沒關係了，寒墨是在軍營裏待的時間不短，到時候把他和清陽他們安排在一個地方，清陽他們也能少吃點苦頭不是。”夜爺爺極力遊說。

    這樣好，寒墨就答應吧！”全家都知道夜寒墨對晨曦有意思，但是卻隻有郭爺爺知道夜爺爺為什麽會來找晨曦。羅正梅以為是夜寒墨不想去，夜爺爺才會來找晨曦勸勸夜寒墨的。在聽到夜寒墨去了還能照應兒子，羅正梅也跟著勸道。

    晨曦突然覺得有點不耐煩了，也就不在兜圈子，“夜爺爺，夜寒墨他要不要去那是他的事兒，和我真的沒關係。我和他是兩個個體，我做不了他的主。至於其他的，我想我那天在您家的時候就說過了，我並不適合做軍嫂，所以您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夜爺爺，“怎麽就不適合了？到時候不是還可以隨軍嗎？就是做為一般朋友，你不想寒墨有個好出路嗎？”

    夜爺爺，我現在還小，不想去討論以後的事兒。我是想寒墨哥有好的出路，可是好的出路並不是隻有當兵者一條。您有沒問過他是不是喜歡做軍人？如果他誌不在此，您就是不強行讓他進了部隊也沒用是不？”晨曦並不是不喜歡夜寒墨，甚至是有好感的。隻是她現在還小，想先現實夢想，其他的就順其自然吧。

    呃……？”夜老爺子被晨曦的話點醒了，夜寒墨從小就在部隊長大，訓練的時候不比其他人差，甚至更好。他還以為夜寒墨是喜歡部隊的，不然怎麽會那麽努力的訓練呢，所以就從來沒問過。於是，就正正經經的問了，“寒墨，你想做一名軍人嗎？”

    爺爺，我不抵觸，但我也誌不在此。”夜寒墨也鄭重的回答了夜爺爺。

    夜爺爺失望的歎了口氣，沒說話，過了半響才跳了起來，對著夜寒墨噴火，“你這個臭小子，你不喜歡為什麽不早點說？看我這麽圍著你轉心裏很舒服是不是？老子為了說服你浪費了多少口水，換來的就是你一句不喜歡。好，既然不喜歡，你就給我在這老老實實種地養活我和你奶奶。”

    無視老爺子噴火動物樣子，夜寒墨慢慢的吃了一口菜，才淡淡的說，“我是為您好，找點事給您動動腦，免得您年紀大了健忘。”

    噗……咳咳咳。”

    夜寒墨的話才落，桌上笑噴了一片。不過在看到夜老爺子那張黑臉後，又都識趣的閉嘴了。

    羅正梅滿臉幽怨的看著郭有壽，“要不把你兒子和寒墨換換得了，這樣就都能滿足了。”

    郭爺爺，“換啥換，說不定以後他家那個都是我們家的。”說著還一臉得意。

    夜爺爺突然又不氣了，“哈哈，你們家馬上就會有三個是歸我管了，誰叫你們兄弟要退下來？以後這個寶貝疙瘩也會是我家的，我賺了。至於這個不聽話的嘛，就送你家得了。”

    這次換郭爺爺黑臉了，“清陽，我告訴你，以後去了部隊給我好好幹，還有別忘了你姓郭。”

    ……”清陽寬麵條淚，我這都努力的減少存在感了，怎麽還會躺槍？

    我知道了，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清陽幾口將碗裏的飯吃完，說道，“我去燒水。”說完就跑了，就怕等會兒又被戰火波及。

    郭爺爺看著清陽的背影，“沒出息。”又回過頭繼續和夜老頭鬥嘴去了。

    也許是知道沒希望了，夜老爺子也就放下了，不在老記掛著。整個人放鬆下來，和郭爺爺你來我往。

    就這樣，夜寒墨的去留總算定了下來。

    第二天，晨曦在廚房的炕上鋪了一層牛毛氈，又用木板將四周擋住。叫清陽和夜寒墨到自家的自留地裏挖土背回來，倒在炕上。

    炕是和做飯的大灶連在一起的，經過昨晚和今早燒過兩次，炕麵上都還是暖和的。還沒化凍的土沒一會兒就化了。晨曦把土鋪滿整張炕，挖了幾顆韭菜插到裏麵，然後又撒了點小白菜，又找了幾瓣蒜和蔥頭插下去。又蓋了層細土，澆上水就好了。

    清陽，“曦兒，這樣能行嗎？”

    晨曦，“為啥不行？”

    清陽，“……”我要是知道，就不問，直接說不行了。

    夜寒墨則是無條件相信晨曦，就算晨曦把種子丟在石頭上，告訴他能長出來，他也會相信。

    把地下打掃幹淨後，又找了兩床破被單做成簾子掛上。晨曦就叫上兩人回屋量尺寸。晨曦先給清陽量了再量夜寒墨的。

    夜寒墨看著圍著自己轉的晨曦，覺得心裏滿滿的都是感動，除了奶奶，曦兒是第一個給他做衣服的人。想到昨晚從奶奶那得的縫紉機票，得加快想辦法賺錢買回來，這樣曦兒就不會太累了。

    接下來幾天，晨曦除了每天早上出去跑會兒步，就宅在家裏。早上接待清嵐清紫和清冬。教清嵐和清冬做題，教清紫識字，清紫沒上過學，有時還要加上清紫的妹妹。下午就給清陽和夜寒墨做褲子。

    在教她們的同時，自己也捧著書看，複習。

    腦子裏卻想著：空間裏的書不能拿出來，得想辦法找一套齊全的課本，能有一套《數理化複習從書》就好了。縣裏是不行了，等哪天到市裏去看看。

    想到縣裏，晨曦就覺得屁股墩痛，坐牛車真的是一種挑戰。

    這天早上，晨曦照例起床就到廚房看看菜長出來了沒有。掀開簾子，一顆顆嫩綠的芽已經冒出來。頂著兩瓣嫩葉，嬌嫩極了。蔥蒜和韭菜也抽出了兩顆葉子，綠油油的，讓看了一冬天白色的晨曦高興極了。

    晨曦轉過身對著燒水的郭奶奶喊道，“奶，長出來了。”

    真長了？我看看。”郭奶奶聽了也高興的走過來，“還真長出來了，太好了。有這個辦法，以後冬天就不愁菜吃了。”

    對啊，我再澆點水，過幾天就能吃帶新鮮的小白菜了。”晨曦轉身到水缸裏舀水，細細的淋在剛冒頭的嫩芽上。

    郭奶奶看著喜人的小菜芽，很高興，“我們家這個長出來了，也不知道你嬸她們長沒？”

    晨曦，“奶，沒那麽快，我嬸兒她們晚我們家兩天種的，可能還得要兩天才長的出來。”

    手裏提著雞蛋的羅正梅走進廚房，看到黑黑的土裏冒出來出來的綠色，也走了過去，拍了拍晨曦的肩膀，“行啊，閨女，還真被你給搗鼓出來了。”

    晨曦驕傲了，“那是當然，所以以後你們要相信我，沒把握的事兒我是不會做的。”

    郭奶奶笑，“瞧你嘚瑟樣，快去洗臉去。”

    好，你們記得把簾子放下來。”

    知道了。”羅正梅說後又彎腰和婆婆看起了菜苗，順便把長出來的草拔了。

    晨曦高興，洗臉的時候都哼著歌：

    今天是個好日子

    吉祥的事兒等著我

    ……

    曦兒，啥事兒這麽高興？還唱起來了，不過這哥倒是挺好聽的，叫啥名兒啊？”不知何時站到晨曦後麵的郭爺爺出聲問道。

    啊……，爺，您嚇我一跳。”晨曦被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也掩蓋住了，晨曦因為高興過頭唱出不屬於這時候的歌的心慌。為了轉移爺爺的注意力，晨曦將自己高興的原因說了出來，“爺，我種的菜長出來了。長得可好了。”

    真的？我看看去。”說完郭爺爺就往廚房去了。這可關乎他的暖房能不能開始，也關係到冬天能不能吃上青菜。至於什麽歌名啊都拋腦後去了。

    晨曦鬆了口氣，又躲過一劫，以後可不能再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