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曦早早的就起來了，就怕被丟下了。

    天不亮，清風清雨還有清華清樹幾個早上起來跑步的大男孩，來回幾趟才把夜寒墨存下來的獵物給搬到牛車上。

    昨天早上，他們準時到夜家。夜奶奶以夜寒墨有事兒為由給打發走了，他們這裏麵除了清樹知道夜寒墨受傷外，沒人知道。其他人都以為昨天早上夜寒墨是去打獵去了，不然今早哪來那麽多獵物，隻是不知道要拉到哪去。

    不過他們也隻是在心裏想想，沒有開口問。

    天剛亮，大家就出發了。

    這次趕車的是郭四叔，沒讓郭有根趕。怕來時坐不下那麽多人，郭爺爺坐在郭四叔旁邊。

    從j縣到z市，每天有兩班車。早上十點，下午三點。從z市過來也是一樣的，兩輛車跑。

    晨曦本想坐在前麵的，可前麵都被口袋占了。晨曦怕抖，就盡量的靠前，也就靠著口袋。

    口袋裏的肉都是結了冰的，很冷。夜寒墨知道晨曦怕冷，怎麽還一個勁的往冒冷氣的口袋邊坐呢？

    曦兒，不冷嗎？”

    冷。”

    冷還往口袋邊上湊？挪過來我給你擋風。”

    晨曦搖頭，“那裏也暖和不了多少，而且還抖得屁股疼。”

    夜寒墨笑笑，手撐在車板上一下就跳了下去，跟著牛車走。嚇了晨曦一跳。

    你幹啥？嚇我一跳。”

    前麵的郭爺爺和郭四叔聽到聲音，也回過頭來看了。

    沒事兒，四叔繼續走。”

    郭四叔還以為夜寒墨有啥事兒，本想停下來。見夜寒墨說不用，就繼續走了。

    夜寒墨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鋪在車板上。

    晨曦正疑惑，這麽冷的天夜寒墨脫衣服幹啥，就聽到夜寒墨的聲音。

    曦兒，坐衣服上來就不會磕著了。”

    晨曦連連搖頭，“不用了，也沒多長時間。你快把衣服穿上，別感冒了。你身上還有傷呢！”

    我跟著車跑，不會冷的。你坐上來。”

    我不要，你的傷還沒好，跑啥跑，上來坐，不然我生氣了。”晨曦堅決不答應。

    夜寒墨怕晨曦生氣，又把大衣給穿上，不過他把大衣敞開，用衣服的下擺給墊在車板上，讓晨曦做在上麵，然後用大衣把嬌小的晨曦全都包了起來抱在懷裏，隻露出腦袋。

    要是擱在平時，郭爺爺早就跳腳了。要是讓人看見晨曦的名聲不是就毀了。可現在嘛，不說兩人包裹得嚴嚴實實，就是這一路上也沒有幾戶人家。誰會大冷天的一大早就出來溜達，有病吧。

    而且，在他們心裏，其實已經是默認了夜寒墨和晨曦的事兒了。

    一路搖搖晃晃的，終於趕到了十點之前到縣裏。

    郭爺爺幫著把東西裝到客車的行李箱裏，看著車走了。又等了幾分鍾從市裏發的車才到，不過車上並沒有他要等的人。想著應該是坐下午的那班車來，也不著急，就趕著車去了城北供銷社。

    郭彩霞在那上班。

    這一早上，太冷了。先去喝碗熱水，歇歇腳，下午再到車站去。

    夜寒墨他們到市裏時已經快十二點了，三人先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將東西放好。

    夜寒墨把最值錢的熊膽和熊掌揣進懷裏，“四叔，你在這看著，我先帶曦兒去找個暖和的地兒待著，再賣。”

    行，你去。我先在這附近轉轉。”

    夜寒墨好像對z市還挺熟悉，帶著晨曦在市裏七彎八拐的，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院子門前。

    晨曦疑惑，“來這做啥？還有你以前是不是來過z市？”

    以前來過幾次。”夜寒墨上前敲門。

    沒一會兒裏麵傳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來了，誰啊？”

    馬奶奶，是我寒墨。”夜寒墨小聲的回道。

    門打開，一個和夜奶奶年齡差不多的老婆婆笑著說，“寒墨你怎麽來了，快進來。閨女你也快進來。”

    等夜寒墨和晨曦進了院子，馬奶奶又關上門，領著兩人進屋去了。邊走還邊問夜寒墨，“寒墨，你這次來是有什麽事嗎？這閨女是誰啊？”

    我在年前就來了，這次來就和我爺爺奶奶在這，不走了，這是晨曦，曦兒這是馬奶奶。”

    馬奶奶好。”看夜寒墨的態度，晨曦就知道他對馬奶奶是尊重的，就乖乖打招呼。

    哎！好好。快坐下，你們吃飯沒，我給你們做飯去。”兩人坐下，馬奶奶給倒了水。問道。

    夜寒墨解開大衣，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馬奶奶，您不用忙了，我是來找馬爺爺有事兒的。他不在家嗎？”

    在，吃了飯睡午覺呢！我去給你叫去。”說完馬奶奶就向旁邊房間走去。

    從一進屋子，晨曦就聞到一股清香的中藥味，夜寒墨又將熊膽帶到這裏。晨曦想，這家的主人應該是個大夫，還是個中醫大夫。

    馬奶奶從房裏出來，後麵還跟著個有點胖，睡眼惺忪的老頭。老頭一見夜寒墨就沒了睡意，動作敏捷的竄到夜寒墨邊上坐下，抬起夜寒墨麵前的水一口就喝了，然後才問道，“你小子怎麽來了，這是什麽好東西？”說著就去巴拉夜寒墨放桌上的東西。

    看清裏麵的東西，老頭也就是馬爺爺的小眼睛立刻就睜大了，“熊掌，熊膽。你小子行啊，這都能弄來。”接著就覺得有點不對，“這膽怎麽回事兒？哎呀，你這個敗家子，這麽好的東西你咋就給凍了呢？”找了塊毛巾，小心翼翼的把膽上冰化的擦幹，就像對待什麽稀世珍寶一樣。

    老頭丟臉的樣子，夜寒墨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可晨曦不一樣，看到一個胖胖的老頭行動靈活，晨曦吃驚。可看到老頭因為心疼皺在一起的五官，就像小嶽嶽，一樣，滑稽極了。晨曦一個沒忍住，“噗嗤”笑了。

    馬爺爺這才注意到晨曦，“喲！這是哪來的閨女，不會是你小子拐來的吧？”

    晨曦黑線，感情這麽半天自己就是透明的啊！晨曦覺得這老頭和夜爺爺一樣，就是個老頑童。

    馬爺爺好，我叫郭晨曦，是寒墨哥的……”

    老頭，這東西你要不要？”夜寒墨打斷了晨曦的話，潛意識裏不想晨曦說出妹妹什麽的關係。

    馬爺爺看了看夜寒墨，又看了看晨曦，恍然大悟，壞笑道，“哦……，你小子不老實。”

    晨曦裝作沒聽懂，臉上神色未變。

    夜寒墨就有點不自在了，“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可走了。”

    要，要，要，怎麽不要。”馬爺爺邊說邊把東西往麵前扒拉，“都好久沒吃過熊掌了，那可是美味！”說罷還砸吧兩下嘴，一臉的回味。

    熊掌五十一個，給你一個，膽的話也算五十。總共一百，給錢。”夜寒墨一本正經的說道。

    而馬爺爺一聽到錢就不幹了，“這不是孝敬我老人家的嗎，咋還要錢呢？沒錢。”

    沒錢那就別要了，我到別處賣去。”伸手就要拿馬爺爺麵錢的熊掌和熊膽。

    馬爺爺將東西護在懷裏，一臉肉疼，“我給，四個全要了，連膽一起兩百塊。”

    不行，五十一個是優惠給您的，其他的要八十一個。”夜寒墨一本正經的樣子讓人覺得牙癢癢。“您要的話，三百塊錢就給您。”

    哎呀。”馬爺爺抱著懷裏的東西，咬牙切齒，“你拿那麽對錢有什麽用啊？老頭子我賺點錢容易嗎，你要這麽宰我。”

    我以後要養爺爺奶奶和媳婦兒。”說到媳婦兒時，夜寒墨還看向了晨曦。“您要是沒錢，各種票據也行。”

    這下晨曦不能當作不知道了，悄悄的瞪了夜寒墨一眼，臉上飄起兩團紅雲。

    想得美。”馬爺爺白了夜寒墨一眼，哭喪著臉對馬奶奶說，“老婆子咱們家要破財了，給這臭小子拿錢。”

    馬奶奶笑嗬嗬的起身向房裏走去，“也就寒墨能從你兜裏掏出錢。”

    把錢拿到手裏，夜寒墨安慰馬爺爺，“您老人家也別心疼您這點錢，到時您把它做成菜還不得翻倍的賺。對了，我那還有熊肉，山雞肉，兔肉，麅子肉，您要嗎？”

    馬爺爺瞪著夜寒墨，“你這兔崽子今天就可著我敲詐是不是？”

    夜寒墨聳肩，“沒有啊！我這不是在問你要不要嗎？”

    馬爺爺咬牙切齒，“東西在哪？”

    在車站那邊，您確定要了我就給您拉過來。熊肉算您一塊一斤，剩下的就當搭頭給您。”夜寒墨可真夠精的。光是熊肉就有三四百斤，占大頭了，那些小蝦米又能有多少。

    馬爺爺覺得他是氣得心肝都疼了，“哎呀，你小子膽兒真大，就不怕被抓到或是被人弄走了，快去給我拉回來，院子裏有板車。”

    我這就給您拉過來。”夜寒墨揉著晨曦的頭發，說道，“曦兒，你在這等著，我一會兒就來。”

    晨曦看著夜寒墨，“我想出去轉轉。”

    你乖，等我們把事兒做完了再帶你去轉好不好。”

    晨曦嘟著小嘴，“不好，等你忙完都快回去了，還轉啥？我也不走遠，剛才來時我看到有個廢品回收站，我就在那給清富他們淘點小人書。”

    夜寒墨無奈的看著晨曦，“那好吧，記住不能走遠了。”

    夜寒墨的囉嗦勁，馬爺爺不舒服了，“我說你小子咋這麽煩呢？有時間在這磨嘰，還不如早去早回，小丫頭這麽大人了，還能被拐跑不成。”

    夜寒墨想想也是，曦兒不小了，不能再把她當小孩寵了，這樣她會一直長不大的。

    走吧！一起出去。”

    晨曦點頭，“嗯！馬爺爺馬奶奶待會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