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我叫郭晨曦。前麵趕車的是我四叔和爺爺。”

    原來你是村長的孫女啊！你多大了，是不是還在上學？”

    我今年十三，沒有上學了。田姐姐你有多大了，是做什麽的呢？”

    我十七了，就是在家裏沒事做才來這裏的，我們家就我一個，本來是不來下鄉的，可我不想整天待在家無所事事，就偷偷的報名來這了。”田絲絲說著還覺得自己挺厲害，笑得得意。“我雖然沒幹過農活，不過我可以學，還有，我家是祖傳的醫藥世家，我從小就學醫，可以給大家治病。”

    田姐姐，你真厲害，還會醫術。我們那裏附近幾個村連個赤腳醫生都沒有，你去了我們就有醫生了。”晨曦崇拜的看著田絲絲，由衷的感到高興。

    沒有醫生，大家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自己去挖點草藥來對付。有時候藥不對症，越吃越嚴重。有的甚至不知道該挖什麽藥吃，就隻能拖著，小病拖成大病，最後無藥可治。

    現在有了田絲絲這個醫生，那大家的健康就多了一層保障。

    看到晨曦高興，田絲絲也高興，“悄悄告訴你，我還把我爸的醫藥箱給偷來了，就在包裏，裏麵還有很多藥呢！”

    晨曦，“……嗬嗬，你真厲害。”

    晨曦剛才還覺得田絲絲就是說話直接了點，現在看來就是一傻大姐。

    晨曦不想再和她說這個話題，就怕她在爆出什麽更勁爆的話來。於是就轉移了話題，“田姐姐，你來這裏，家裏不同意吧？”

    他們知道的時候，通知都已經下來了，不同意也沒辦法。就為這，我媽還狠揍了我一頓，連我上火車都沒來送我。”提到家人，田絲絲的情緒有點失落。雖說是她自己自願來的，可是離開熟悉的地方和家人，心裏還是有那麽點不得勁。她媽打她也是被氣狠了，雖然沒來送她，可包袱裏的東西基本都是她給準備的。

    晨曦理解田絲絲，安慰道，“田姐姐不用難過，以後不是還有探親假嗎，想家了可以回去看看。”

    田絲絲的情緒來的快，去得也快，這不又恢複了鬥誌，“我知道，我以後一定要在這片土地上幹出一番作為來，讓我媽知道我的選擇沒有錯。”

    嗯！”晨曦也被田絲絲的情緒所感染，“我們一起努力。”小手還從兜裏拿出來，做著加油的動作。

    前麵的郭爺爺聽到田絲絲是個大夫，心裏就激動了。就是不知道醫術怎樣，不過不管好不好，始終是個大夫不是。隻是不知道要是讓她以後再村裏坐診，她會不會答應？這事不急，先把人安頓好了再慢慢找她商量。

    一直在旁邊聽晨曦和田絲絲說話的徐強開口問道，“村長，不知道我們以後吃飯是怎麽安排的？”

    徐強長了張娃娃臉，讓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好要小，可是卻覺得很踏實，穩重。不像黃浩，滿肚子的算計，功利心重。

    這個問題也是其他三人最關心的事情，都豎著耳朵等郭爺爺回答。

    這個問題在你們來之前，村裏就商量過了。你們就自己做飯，糧食嘛，知青前三個月是有補助的，三個月後小麥也該下來了，到時就按工分給分糧。”郭爺爺將得到通知那天商量的結果說了出來。

    什麽，還要自己做飯？”李佳本來因為屁/股被磕疼不滿，現在就更不滿了。

    可惜沒人理會她。

    徐強繼續問，“那住的地方呢？”

    郭爺爺，“村裏隻有一間空屋子，你們四個隻能住在一起。”

    不止要自己煮飯，還要住在一起？我不幹。”李佳的聲音比剛才還要大。

    夜寒墨聽到刺耳的聲音，皺著眉頭，“閉嘴。”沙啞的聲音冰冷刺骨。。

    夜寒墨的話讓李佳覺得委屈又怨恨。在車上時她光顧著生氣了，沒注意到夜寒墨，下車時夜寒墨又用大衣領子將臉遮了大半，就留了個板寸頭和眼睛在外麵，看不清長啥樣。當夜寒墨把大衣脫下來給晨曦墊坐後，李佳就清楚的看到了夜寒墨的臉，當時李佳就覺得心裏猶如小鹿亂撞般，砰砰直跳。一顆心就這麽落在了夜寒墨身上，還嬌羞的偷偷看了夜寒墨好幾眼。

    還好夜寒墨的所有心思都在晨曦的身上，不然準會揍李佳一頓，誰讓她有不該有的心思。夜寒墨可不是什麽不打女人的好男人，從他能毫不猶豫的將郭姍姍打暈扔掉就能看出。在夜寒墨的眼裏就他家曦兒是女人，需要憐惜和嗬護。其他人，嗬嗬，對不起了。

    李佳之所以會覺得委屈，怨恨，是因為她覺得既然我喜歡你，你就應該也喜歡我。可她卻發現夜寒墨眼裏隻有那個小丫頭片子，這讓她心裏很不舒服。那小丫頭片子有什麽好的，身材有她好嗎，有她長的漂亮嗎？

    十七歲的李佳確實發育得很好，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在這個女孩胸大點都會不好意思的年代，李佳就是一個另類。她不覺得自己發育好有什麽不對，反而覺得這是自己的資本，可一牢牢的抓住一個男人的資本。她也正是利用這個資本勾搭上很多對自家有幫助的男人，才會在家裏眾多姐妹裏過得最好的一個。

    不過也正是因為在勾搭男人的時候被人抓住，差點被批、鬥，還是她父親為了家人的臉麵極力保住了她，將她送到這避風頭，免得在家裏走到哪都被人指指點點。

    李佳不知道的是，她做的事不被外人知道還好，可被外人知道了，那在這個女人的名節大於命的年代她就等於毀了，對家裏也沒有任何幫助了，也就是一枚棄子了。

    李佳心裏想著，我看上的東西就隻能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男人不都是一樣的，她就不信搞不定這個男人。

    郭爺爺鬱悶：這哪是來下鄉的，這明明就是來當大爺的。

    鬱悶歸鬱悶，可人還是得安撫好，“李同誌，我的意思是那屋裏有三間空房間，你們自己去分配。不是讓你們住一個房間，就是你們願意我還不願意呢！”

    郭爺爺的解釋，讓李佳以為他是讓步了，繼續要求，“這還差不多，還有，我可不會做飯，你得給我安排好了。”

    郭爺爺，“……”我這是遇到了個什麽人哪？可以退回去嗎？

    李佳旁邊的黃浩覺得他很想抽李佳倆耳光，看來不能把希望都放在她身上，就她這蠢樣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去，再和她牽扯在一起，別被她做的蠢事給連累了。黃浩默默的遠離了李佳。

    晨曦就著夜寒墨的手撐了起來，轉過身看向李佳的方向，拉下遮住臉的圍巾，對著李佳就是一陣炮轟，“你以為你是誰，你是下鄉的知青，當這裏是你家呢，每天有人做好飯等你來吃。不會做飯？那就活該餓死。還給你安排好了，想得美。你這做派一看就是資本家的大小姐，我們可以去告你，送你上批/鬥台。還有，你以為光是不做飯就得餓是嗎？到時候你要是不上地裏幹活就沒糧食，一樣還是要餓。別以為這是在你家，誰都得聽你的使喚。”有些話郭爺爺因為身份原因不好說，她郭晨曦可沒什麽不好說的。這種人不好好修理一下，還真的以為地球是圍著她轉的。

    曦兒，怎麽說話的。人李同誌隻是接受不了。李同誌，我孫女年紀小，說話有些口沒遮攔，你別放在心上。”郭爺爺嘴上雖這麽說，心裏卻為曦兒點讚：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就應該好好削一頓。

    郭四叔嘴角翹起，也默默的為晨曦點讚。

    聽了郭爺爺的話，晨曦撇撇嘴坐下，沒在說話。

    李佳被晨曦說得話都說不出來，心裏恨不的咬晨曦兩口。這個賤丫頭，不止搶她男人，還敢這麽說她，看她以後怎麽收拾這賤丫頭。還有這村長和他兒子也不是什麽好人，以後一個個慢慢收拾。

    夜色下，李佳兩眼露出恨意，看上去格外猙獰。

    得，才這麽會兒，夜寒墨就成了她男人了。

    田絲絲湊到晨曦耳邊，“晨曦，你真厲害，說得那個女人話都說不出。”隨即她又坐了回去，耷拉著雙肩，“我也不會做飯，這可怎麽辦啊？”

    徐強在旁邊安慰，“沒事，我會，你慢慢學，等你學會了我們再輪流做。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做飯的家什。”

    晨曦，“這個你放心，那家人走的時候什麽都沒帶走，東西都很齊全。”

    徐強，“那就好。”有家什就好，免得還要一樣一樣的添置。

    趕夜路不敢走快，回到村裏都十點鍾了。郭奶奶做好飯等著，郭爺爺就留幾人在家吃完飯後才又給送到了以前向家住的屋子。

    夜寒墨在給了郭四叔五十塊錢做跑路費，剩下的錢本想和清陽分了，可清陽不肯，也隻要了五十塊。夜寒墨也沒堅持，拿了剩下的錢就準備要走了。看到晨曦看著他手裏的錢眼睛冒光，就想逗逗她，故意把錢在她眼前晃了晃，“曦兒想要嗎？”

    晨曦急忙點頭，“要，要。”

    晨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變得財迷了。想到自己偷偷摸摸賣了那麽多東西才四五百塊錢，還差點被抓到。可夜寒墨才跑一次就賺了七百塊，心裏很不平衡。就想著把夜寒墨的錢拿到手裏，就是摸摸也好。

    夜寒墨看到晨曦財迷的樣子，覺得可愛極了，算了算手裏的錢，除了給郭四叔和清陽的還有六百塊，買縫紉機和手表自行車得要五百，家裏還有差不多兩百的樣子，就數了三十張大團結給晨曦，“給，這些給你，剩下的這些寒墨哥有用，以後賺了再給你。”

    晨曦懷疑，雙手搓了搓，“真的給我了？”

    看著晨曦想要又不確定的樣子，夜寒墨失笑，“嗯，以後都給你。”

    晨曦伸手去拿，其實她也不是真想要，就是想過過手癮。手才伸到一半，就被郭奶奶給一巴掌拍在手背上，手背登時就紅了。

    奶，你為啥打我？”

    你說為啥？好端端的你為啥要拿寒墨的錢？”

    夜寒墨看著晨曦被拍紅的手背，心疼了，“郭奶奶，是我願意給曦兒的。”

    你自己願意的也不行，錢是你自己幸苦賺來的，她是你啥人你就給她。還有你一個姑娘家怎麽就伸手接了？”郭奶奶越說越氣，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會咋說。那可是好幾百，不是幾塊。

    見郭奶奶真生氣了，晨曦急忙給順氣，“奶，您別氣，我沒真想要，就是沒見過這麽多錢，想摸摸而已，真沒想要。”

    夜寒墨，“郭奶奶，您別氣，我以後不給了。”結婚前不給。

    郭奶奶訓了兩人幾句也就放過他們，到廚房洗碗去了。

    夜寒墨抬起晨曦的小手，看著上麵的紅印，“疼嗎？”

    晨曦笑著抽回自己的手，搖頭，“不疼，奶怎麽會舍得真的下手打我，我就是皮膚白，稍微碰一下就會紅的，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你和我哥幫我把書抬到我屋裏就回去吧！也不早了。”

    其實，疼還是疼的，可晨曦知道奶奶是為了她好。雖然晨曦並不是真的想拿，可郭奶奶不知道。在奶奶的眼裏，她這是不勞而獲。什麽樣的女人才會不勞而獲，隻有那些靠吃男人飯的女人才會想著不勞而獲。奶奶不想她變成那樣的人，教訓她也是應該的。

    夜寒墨相信晨曦的話，就以為她真沒事了，就和清陽把書給她搬到屋裏就走了。

    回到屋裏，清陽拉著晨曦的手，給她揉著發紅的手背，晨曦疼得吸了口氣，奶奶的手勁真不小。

    疼吧！你自己活該，誰讓你想著不做事就想白拿錢的。”清陽嘴上是這麽說，可手下的力道卻放輕了不少。

    晨曦嘟著嘴，“我又沒真想要，奶也太狠了。”

    郭奶奶開門進屋，“一巴掌算輕的了，要是你娘在，不收拾你一頓才怪。”

    郭父郭母跟著郭爺爺一起送那些知青去了。

    晨曦嘟著嘴，不說話。

    郭奶奶笑著推了晨曦的頭一下，“好了，別氣了，快去洗洗睡覺。”

    哦！”晨曦答應一聲轉身走出去，剛轉身就被清陽叫住了。

    曦兒，大哥的給你，別氣了，啊！”清陽拿著自己從夜寒墨那裏分得的五張大團結，遞給晨曦。

    我不要，哥你自己存著，以後去了部隊能用，我有錢。”

    清陽拿起晨曦的手，把錢直接塞她手裏，“拿著，哥那裏還有點錢，這就算你幫哥放起來，哥要用的時候再找你要。”

    晨曦揚起嘴角，將錢放兜裏，“好的，以後你要用的時候找我。你趁還在家這段時間再賺點，我幫你存著以後娶媳婦，怎樣爹娘就能少累點。”

    清陽點頭，“好，多賺點給你存著。”

    郭奶奶鋪著被子，“就你心眼多，想要你哥給你錢花就直說，說什麽給你哥存老婆本，快去洗洗睡了，一大深夜了。”

    這就去。”晨曦答應了郭奶奶，又湊到清陽耳邊，“哥，我今天帶了好多小人書和課本回來，就剛才抬我房裏那包。”

    清陽驚喜，聲音有點大，“真的，我去看看。”

    然後就跑晨曦房裏去了。

    郭奶奶被清陽突然的高聲嚇了一跳，“你們兄妹做啥一驚一乍的，都這麽晚了清陽做啥去？”

    沒做啥，到我屋去了。我去洗臉。”說完晨曦開門走了。

    晨曦洗了臉回到房裏，清陽正就著煤油燈下看著什麽，好奇的湊過去看，“咦，這畫哪來的？”

    就那書裏夾著，不是你的？”清陽指著被他翻出來的書。

    不是我的，可能是寒墨哥的吧！”

    煤油燈不太亮，晨曦湊近了還是看不清，就爬上炕從炕櫃裏拿出一支用電池的電筒，打開，照在畫上。

    電筒和電池是晨曦前世收集的，那些末世都說末世會沒電，充電的肯定不行，就買了幾把用電池的，又買了一堆電池備用。

    突來的亮光，讓清陽用手擋了一下，過了會兒才適應，看著妹妹手裏的電筒，“哪來的？”

    晨曦從清陽手裏拿下畫，鋪在炕桌上，專注的看起來，“買的。”

    清陽以為晨曦是今天在市裏買的，也就沒多問，和晨曦看起了畫。

    這是一幅山水畫，紙張有點發黃，可依然不減畫的大氣。

    兩人都不懂這些，看過就算了。晨曦把畫又折了起來，“東西是寒墨哥的，等他明天來拿，你快回去睡覺吧。”

    清陽把擺滿炕的書收拾好，拿了一本高二的數學書走了，剛到門邊又折了回來，“曦兒，電筒給我用一晚上行不？”

    晨曦把手裏的電筒給清陽，“送你了，我這還有，別看太晚了，早點睡。寒墨哥說了，明天繼續鍛煉。”

    清陽得了自己想要的，隨意的點點頭，“知道了。”然後回去睡覺了。

    晨曦出屋去往炕洞裏塞了幾棵柴，回屋鋪好被子睡覺了。

    第二天，晨曦正給菜澆水，就聽到外麵有人在喊，伴隨著黑子的叫聲。晨曦把簾子拉好，出去看到來人。

    田姐姐。你們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