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洛月閣的彩鳳因為做了虧心事，做起事來也是心不在焉的，二小姐剛被打成那個樣子，夫人肯定要把賬算在她的頭，如果得罪了夫人和小姐，那她以後在這府裏又怎能有好日子過。

    夫人對待那些背叛自己的下人用的法子之可怕她不是沒看到過，一想到自己要像那些人一樣受罪，彩鳳就不禁打了個冷顫。

    “彩鳳，你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的發起抖來？”

    一道清冷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嚇得她渾身一個激靈。

    “一驚一乍的，你莫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竟是嚇成這個樣子，看你的臉色都變了。”

    霍芷馨坐在軟榻，手裏把玩著玉佩調笑道，但是那笑，在彩鳳眼裏卻是那麽的讓人心驚。

    霍芷馨的眼睛太過於清澈，清澈到仿佛能看穿一切肮髒的事物，仿佛能看穿人心。

    那雙如同皓月一般的眼睛卻讓彩鳳莫名地害怕，心驚膽顫。

    “小姐又拿奴婢說笑了，奴婢整日在小姐身邊伺候，又怎會做什麽對不起小姐的事情來呢。”

    說出這話的時候，彩鳳自己都是失去了幾分底氣，眼睛更是不敢看霍芷馨。

    霍芷馨冷笑一下，放下手裏的玉佩，看著彩鳳說道。

    “彩鳳，你可聽過一句話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些事情做了總是會留下蛛絲馬跡，就算是再怎麽遮掩，也是掩蓋不了事實的真相的，更何況，不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我都沒有說你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來，怎的你自己倒是說了？”

    你這豈不是不打自招？

    彩鳳的心始終懸著，額頭更是因為害怕滲出了冷汗來。

    大小姐給人的壓迫感太強大了，就算她不動手，隻是往那裏一坐，就會讓她覺得害怕。

    她雖是笑意盈盈的盯著你，可是那笑容卻是讓你覺得冰寒徹骨，毫無反抗之力。

    “奴婢來伺候小姐，自然就是小姐的人，事事要以小姐為重，要對小姐忠心不二，所以小姐剛剛說奴婢可是做了虧心事，自然就是說做了對不起小姐的事情。”

    彩鳳雖然心裏害怕，但還是要強撐著，隻要霍芷馨沒有證據，就不能拿她怎麽樣。

    “你既是這樣說，那你對二小姐也是忠心不二了，我可是記得，你之前是伺候二小姐的，若要論主仆情分，自然是你與二小姐更深了一些。”

    “奴婢雖然之前照顧二小姐，但也不過是外院的丫鬟，沒有資格當二小姐的貼身丫鬟服侍，主仆情分自然是淺了些。”

    “哦，是嗎，我倒是不知，彩鳳竟是這樣的能言善辯，難怪霍嫣兒要把你送到我的院子來。”

    霍芷馨淡笑道，但是下一秒麵色卻忽然變得狠厲起來。

    “都死到臨頭了，你還妄圖狡辯，你是真以為我是傻子麽，真以為我是軟柿子能任由你們搓扁了捏圓不成！”

    彩鳳心裏“咯噔”一聲，還沒反應過來，霍芷馨一句厲喝又砸了過來。

    “你以為你將我喜歡皇的事情告訴你的主子討了她的歡心就能讓護著你，你以為去給你的主子通風報信就能讓她得了皇的青睞，你說，是你傻還是我傻。你以為今日的事真的隻是她霍嫣兒沒有嫡庶之分才得此下場？”

    彩鳳被霍芷馨的一番話嚇得愣住了，滿心滿腦的隻有一個答案，原來所有她所認為很容易得到的事情都隻不過是霍芷馨故意透露給她的，原來這一切隻不過是霍芷馨設下的陷阱。

    “小姐…;…;”

    彩鳳看著霍芷馨，小心翼翼地輕喚了一聲，“奴婢背叛了小姐，以後自是沒有臉麵繼續服侍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殺你？”

    霍芷馨聽到她的這句話，忽然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你以為殺了你事情就可以結束？彩鳳，你是聰明人，不用我說你也會明白，活著遠比死了有價值，我今日能與你說這些，你也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

    聽到霍芷馨的話，彩鳳心裏瞬間懂了，原來，這才是大小姐想要的結果。

    故意讓她看到皇的玉佩，故意讓她知道思慕著皇，所做的這一切也隻是為了讓霍嫣兒對她失去信任，借她的手去對付霍嫣兒，還真是夠狠！

    一石二鳥之計，恐怕也隻有霍芷馨能做到了！

    想明白了一切，彩鳳更是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手段，殺人於無形，這等心智遠非常人所能及。

    若是從前彩鳳還抱著一絲的僥幸心理，那麽此刻是真真正正地再也生不出什麽另外的心思了。

    “彩鳳日後願意誓死效忠大小姐，為大小姐馬首是瞻，定不會再生出二心！”

    霍芷馨瞧著她眼神中的堅定，那是人在經曆了劫難之後視死如歸的眼神，那是求生的**。

    她一向喜歡識時務的人，但是她更需要對她忠誠的人！

    隻有那樣，她才不會被背叛，才不會被至親之人陷害。

    “我需要的不是死士與為了謀得一時的安全做出的虛情假意，我要的是絕對忠誠，而你…;…;做得到麽？”

    “彩鳳…;…;願誓死追隨小姐，定不會做出傷害小姐一分之事來，小姐若是不信，彩鳳願指天立誓！”

    “發誓就不用了，我也不願看到那些表麵的功夫，隻是，莫怪我沒有提醒你，若是有朝一日你背叛了我，那你索要經受的定會比今日你要受的痛苦千倍萬倍，甚至會讓你因為自己的背叛而悔恨終生！”

    雖然知道她如今不過是為了給自己尋一個安身之所罷了，但是隻要她對她忠心，那麽她就願意護著她，否則…;…;

    “彩鳳既然願意跟隨小姐，自是想好了後果，日後是生是死，都是彩鳳的命數，彩鳳為的隻是小姐今日願以禮相待與真心相交，這些，足矣。”

    彩鳳看著霍芷馨，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內心更是從來沒有過得踏實。

    或許跟對了人，她的日子才會過得與眾不同，就算以後刀山火海，她也是不會後悔。

    隻為了今日霍芷馨的不棄。

    “大小姐，我家二小姐和夫人有事找彩鳳姑娘，特來讓奴婢叫了彩鳳過去宜蘭院。”

    霍嫣兒身邊的侍女蘭心掀了簾子進來。

    話雖是對著霍芷馨說，眼睛卻是看著站在一邊的彩鳳冷笑。

    賤人，你今日害得二小姐遭了那麽大的罪，待會兒你就等著受罰吧。

    霍芷馨不耐煩地皺眉，怎麽霍嫣兒剛剛受了罰還不安生，竟這麽快就想著要找人算賬了？

    彩鳳有些緊張地看著坐在軟榻悠然自得的霍芷馨。

    二小姐讓人來找自己，那肯定是要找她算賬了，自己若是去了，恐怕很難活著回來了。

    本想看看自己這個新主人會如何處置的時候，卻是聽到霍芷馨那邊慵懶的說道。

    “你去告訴你家夫人和二小姐，既然受了罰，禁了足就好生待在房間裏思過，沒事就不要出來惹事了，若是再鬧出什麽事來，可就不是禁足那麽簡單了。”

    就在這一瞬間，彩鳳的心裏如同湧入了一股暖流，讓她有一種為了麵前這個人刀山下火海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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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這一刻起，她發現似乎跟著霍芷馨才是最為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