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紀闌珊的回憶。

    1.被人推倒的紀闌珊/被父親扇耳光的程若。

    走神的紀闌珊。

    似乎這家飯店的聲譽不錯，每天接待了那麽多的顧客，甚至於在某個不經意間你便看到了認識或是熟悉的人。比如說現在。

    當陳煒這兩個名字從沐風口中雲淡風輕的說出來的時候，鄰桌的那個女子抬起頭看了一眼對方，她不認得沐風，可是，陳靜卻是極其熟悉的，曾經的初戀男友的妹妹，那個被男友視若珍寶的妹妹，甚至在兩個人挑選結婚禮服的當天為了珍貴的妹妹而棄自己而去，將她一人獨自留在風雨中...

    紀闌珊不是沒有過恨，就像她當日對陳煒說的那樣，這輩子，我對你隻有恨了。可是，當聽到對方離世的噩耗之際，內心竟然是生疼至極，也心碎了一地，那個人怎麽可以這麽不負責任，都不給自己留一個解釋就這樣離開了世界，離開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約，而這一次，她知道，陳煒是最後一次失約了，因為他再也不會出現了。

    紀闌珊摔倒

    紀小姐，你沒事吧？程沐見她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好，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程總，不好意思，失陪一下。轉身便要去洗手間，匆忙之間，卻是不慎撞到了正從同一個方向往這邊走過來的程若。

    對不起。紀闌珊自知失禮於人，停了下來，準備去扶穩對方，卻不想對方不領情，生氣的一甩手，還將紀闌珊推到了旁邊桌子上，不偏不倚，紀闌珊的額頭就撞倒了沐風旁邊的椅子角上，滲出了一絲鮮血。

    對不起，我們送你去醫院吧？田曦很是頭疼自己的這個女朋友的大小姐脾氣，也知道程若這次太過分了。

    闌珊姐姐？陳靜是認得她的，當初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或許今天自己應該叫她一聲大嫂的吧。

    程若被打

    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椅子上的，跟我們有什麽關係？程若為自己辯解。

    我平常在家都是這麽教你的嗎？跟紀小姐道歉！程沐也對這個女兒有些頭疼，因為自幼喪母的緣故，因此多年來一直是寵愛有加，卻不知道成人之後的程若積攢了很多壞的習性。

    我又沒錯，我不道歉！

    啪的一巴掌就那樣清脆的響起，也讓整個飯店頓時安靜了下來，周圍也漸漸集聚了一些人了。氣極不過的程沐重重的打了她一巴掌...

    你打我？程若眼眶有些泛紅的說道，就為了一個陌生的女人？我恨你！說完便轉身離去了。田曦也沒有想到程總會打她，又怕她出什麽事情，跟著程若後麵趕了過去。

    對不起，爸爸不是故意的。程沐看著自己方才打人的那隻手，也有些顫抖，也有心疼女兒的成分，也有自責的成分...

    然後，就那樣的，突然昏倒在地了。

    2.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陳煒的遺物。

    你已經打擾到我了，陳煒。紀闌珊默念。

    放心吧，額頭不會留疤。沐風對著剛清醒的紀闌珊說，不過這幾天要注意一下，傷口處不要沾水，以免發炎。

    謝謝你，沐醫生。

    闌珊姐。陳靜突然的就對著她說了一句，對不起。

    都過去了，小靜。紀闌珊說，所有的事情都跟你無關，或許真的是我們緣分太淺了。

    她知道陳靜內心的內疚，也知道此刻陳靜為什麽要說這三個字了。

    大哥說的，如果有一天他走了，讓我不要告訴你，不要去打擾到你的生活。陳靜幽幽的說道，他說，他這一輩子已經虧欠你太多太多了，已經沒有資格再讓你為他無止境的等待下去。

    隻是，你都已經打擾到了我了，再說不想打擾我的生活，這是不是太過分了，陳煒。紀闌珊在心間默念，憑什麽都是你決定呢。

    一方絲帕裏的記憶

    這是當初他們部隊同事整理大哥遺物時候看到的，一直沒敢告訴你大哥離去的消息，現在看來，或許應該把它交給你了。一方絲帕，絲帕的右下角卻是映著一行再也熟悉不過的一句詞：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其實在紀闌珊少年的那個年代裏，已經很少有人用絲帕了，自從市場上鋪天蓋地的餐巾紙、濕巾紙陳列整齊的出現在超市櫃台之後，絲帕這種傳統的產品早已被取代了。隻是，紀闌珊卻是隨了母親，對於這種極其傳統而很有可能即將從日常生活中消失的古舊事物絲帕情有獨鍾，一如她的古典美一般。那方絲帕，紀闌珊也不記得怎麽落到了陳煒的手上的，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這是她最喜歡的一句宋詞，說不出來更多，不單單是這句宋詞裏的意境，更有自己的名字鑲嵌在其中。

    一方絲帕，然後紀闌珊便是默默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