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人麵不知何處去/秦晴的離去。

    1.秦家遭遇破產。

    一年後，秦氏因為海外投資失利損失巨大，加上在國內各地的投資麵太廣太長造成了資金鏈的短缺，股票大量下跌，更為諷刺和巧合的是，顧子畫那年也是被套在了股市裏，幾乎所有的積蓄都花在了秦氏地產的股票裏麵裏，因為之前的虧本，他已經背著父母偷偷將父母的房子都拿去賣了來炒股...當程沐告訴她，在秦氏地產的高樓陽台下，看到了顧子畫的屍體的時候，喬心雅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這個人，早已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生死都無關。喬心雅說，一臉的平靜，也許她真的是放下了。

    幸好姐姐當年沒有嫁給這種人。喬心雅繼而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卻是愈發讓程沐看到了她的善良。

    再說秦晴，這個昔日裏一直高傲的千金小姐，一下子從雲端跌入了低穀，原本對她恨透的喬心雅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竟然生出了幾份同情來了，不過就是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子弟，除了父親的愛以外，還有著一個絲毫不愛自己的丈夫，她真的算不上壞人的吧，至少沒有任何的壞心眼，可惜有著壞脾氣和不懂得尊重別人。程沐心中再是不喜歡她卻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可是，那也僅僅隻是出於一種同情，再無其他。

    因為當初答應過秦風，這一輩子都不會跟秦晴離婚，所以就算是沒有愛我也不能跟她離婚。程沐幽幽的說道，我很抱歉，對於你和孩子，我卻給不了任何名分。

    你做得很對，既然是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要做到。喬心雅說道，什麽名分不名分的，都已經不重要了，對於她這種已經死過的一次的人來說。

    2.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秦晴的無奈。

    經過那片桃花林的時候，秦晴不由得苦笑，不禁想起了唐代詩人崔護的那首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那時候的她不過七歲的樣子吧，和母親相依為命，母親說住在這桃源村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但現在他們都隻有一個想法，在這裏安靜的生活下去。母親是外公外出撿回來的，他們給予了她無盡的關懷和愛護，悉心照顧著，母親直到離開這個世界都不從知曉自己是棄嬰的事情，這一輩子被外公他們安放在手心裏小心保護著。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天真無邪的女子隻因遇見了風一樣的父親，從此也改寫了自己的命運，秦風是在去采風的路上和同學迷了路不小心闖入到了那一片桃花林裏了，林子很大，如果不是經常走的人，是很難走出去的，也像個迷宮。

    3.遇見，然後錯過/沈青青的遺憾。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闖到桃花林裏來？對於外來者，這裏的人總是有著天性的抵觸情緒的，說不出緣由，或許是覺得他們可能會破壞這裏現有的安寧吧。

    對不起，我們隻是覺得這裏風景太美了，一時忘了。麵對沈青青的疑問，秦風如實回答道。

    這裏很大，你們不要隨便走，我帶你們到出口那邊去。沈青青說，以後不要再過來了。說完給他們帶路，一直送到出口轉身便回去了。

    沈青青也是不曾想到，半年之後竟然在大學的新生開學報道時遇見了秦風的，也方才知道，他並不是美術學院的，繪畫是他的業餘愛好，他的專業是工商管理，其時很熱門的一個課程，想來他的父母也是早早想好了以後要自己的孩子接手家族企業的。沈青青則是在父母的支持下選擇摯愛的中文專業，從此以後的生活便是唐詩宋詞或是魏晉名流。

    也許是因為桃花林的匆匆一瞥注定了兩個人的緣分，可是也就像那片桃花林一樣，他們的感情也是如同迷宮一般，讓看不到出路也看不到未來。畢業兩年後的秦風便是在父輩的安排下和另外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走到了一起，更重要的時候，對方的家族能在生意上給予秦家照顧和相互幫忙。像沈青青這般小平民出身的人家又哪裏入得了秦家的眼呢，沈青青也是在對方結婚的那天離開了那個城市和工作了兩年的學校，安靜的回到了桃源村，接過了父親手中的教鞭，心死了，也聽從了家族安排和陌生人結婚生子，偶爾，閑暇的時候卻總是喜歡盯著那一片桃花林發呆。

    4.父親身亡了。薑晴少年時代的悲傷記憶。

    媽媽，你在看什麽呀？不過四歲的薑晴很奇怪母親為什麽會對這一片桃樹這般入迷，總是端坐在一邊發呆。

    小晴，你看桃花都開了。多美。沈青青說道，心底卻是有些失望的，她在期待什麽呢，都過去這麽久了。

    再美也不及你美。薑浩然正外出回來，見到妻子又在發呆，似乎長期以來，這都已經成為了妻子生活的一部分了。

    回來了？沈青青輕輕問道，一邊接過了他手中的外套。

    就是這樣的一個極其平常簡單的三口之家，如果沒有後來的那些變故，或許守著這樣的一份簡單也是一種幸福吧。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當那個失足落水的學生被救起的時候，薑浩然卻是永遠的閉上了雙眼，孩子的家長對著沈青青也是充滿了愧疚。

    沈青青忽然覺得自己的世界塌了，數年前父母先後離開了自己，而今丈夫也離去了，她真的不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麽走下去，如果不是年幼的薑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必要再留在這個世界上。

    5.偶遇小流氓。

    暑假結束之後，沈青青便帶著年幼的薑晴離開了桃源村，離開了那片桃花林，回到了數年前生活和工作的那個城市，唯一的念想便是好生撫養孩子，再也沒有其他的念頭了。

    隻是，命運從來都不由得她去書寫，似乎都是注定好了的，也許真的是緣分使然吧。向來優秀出眾的薑晴才轉學不久便為所有的老師所熟知，那個考試永遠都是考在第一的學生，所寫的作文也一直被很多老師當做範文，隻是，這樣太過優秀的孩子不免會孤單一些，也容易招致一些所謂的記恨吧，如果說小朋友之間的那份妒忌也算是記恨的話。

    臨近傍晚，夕陽西下的時候，薑晴和往常一樣騎著自行車回去，沒有注意到前麵的幾個少年。

    對不起，你沒事嗎？一時沒有來得及刹車，便有人被撞倒了，薑晴自己也摔倒了，卻還是趕緊的走了過去，詢問到對方。

    你眼睛瞎了嗎？都不看路的嗎？被撞的人還沒說話的時候，旁邊的另外一個少年不客氣的回了她一句。

    我不是故意的，要不然，我賠你們醫藥費吧？薑晴不想跟這般人過多的糾纏，一看就是壞學生的，幾個人也是流裏流氣的，穿著破牛仔褲，打著奇怪的耳釘，或是手臂上刻著亂七八糟的紋身。她是不願意和這種人走得太近的。

    喲，這不是三班的才女薑晴嗎？人群中有人發出了說道。

    薑妹妹，我弟弟可是被你撞的，不如這幾天你來照顧他吧。就當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了。一邊說著一邊嬉皮笑臉的把手搭在薑晴的肩上，一身的小流氓習性。

    誰都看得出來，被撞的人隻是擦破了點皮，何況她的手臂也有些摔淤青了，她剛才都按了那麽久的響鈴，隻是對方一直沒有聽見，而今又是這般的不知好歹，薑晴頓時也沒有了好脾氣，直接甩開了對方，說了一句，拿開你的髒手！

    性子還挺辣的嗎？哥哥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潑辣勁。為首的那個長一些的大孩子說了這話，然後，然後，薑晴被困在了這裏，她心裏也知道，自己今天是把這般人得罪了，至少一時是回不了家的。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初二的小女生，又還是素來乖巧聽話的好孩子，哪裏懂得應付一群高年級的校園小混混的挑釁。

    6.初遇程沐。

    程沐至今猶記得那天，是她第一次見到喬心蘭，那個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喬心蘭，他們學校新來的轉學生，然後偏又是那麽巧，她的座位被分配到了自己的前排。秀發如絲，也許是太過專注於自己腦海中那副美好的畫麵，喬心蘭的音容笑貌就像是一根無形的線條牽引著他，帶上了歡愉的心思奔向城南方向的家中飛去，卻不想就在城南一遇的拐角處遇見了那一幕，幾個高年級的男孩子在欺負新近轉校的那個女學生，也因此而出麵施以援手，幫了薑晴一把，隻是，他卻不知道，那個傍晚的夕陽也成為了薑晴多年來的念念不忘。

    警察來了。程沐自然不是那種愚笨到想要以己之力赤手空拳去麵對幾個高年級的大孩子，而是喊了一聲，頓時，那群大孩子也消散開去了。

    你以後自己小心點。算是好心提醒吧，那般溫和的語言就這樣的從年幼的程沐口中說了出來，也在薑晴心裏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因為這是他是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也是他對自己的第一句關心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