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紀闌珊或紀明月/帶我走,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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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紀闌珊或紀明月/帶我走,好嗎?

    1)空難?

    紀闌珊也忽然間厭倦了,站在美麗的雲層高端,她不禁想起兩人初次在航空公司見麵的情形。

    這是你的絲帕吧?手裏的那卷絲帕不知何故就被風吹到了皇甫嵐的身邊,她彎腰拾起,又輕輕的順著方向還給了對方,好別致的絲帕呀。

    嗯,是我的,謝謝啊。紀闌珊說道,我叫紀闌珊,你呢。

    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皇甫嵐卻是隨口說出了那方絲帕上的那句宋詞,原來你的名字就鑲嵌在這方絲帕裏麵了。我叫皇甫嵐。

    再後來,又知悉原來都是湖南妹子,然後同樣的都是未能實現自己的理想退而求其次選擇了航空公司做事,接觸更是深了。

    這一次,是她最後一次飛行了,等結束這次飛行之後的紀闌珊便打算回湖南長沙了,盡管那裏早已沒有了什麽親人,但除此之外,她已經想不出還可以去哪裏。

    你就是在這裏掉下去的嗎?機艙外的風景再也熟悉不過,紀闌珊到了雲南境地不由觸景傷情想起了已經亡故的皇甫嵐。

    當高空中的飛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強氣流的時候,不得已緊急迫降,有部分乘客不予理解,盡管空乘人員在緊急迫降之前向大家做了說明和很多安撫工作,隻是,這次的氣流卻是不同往日的厲害,紀闌珊隱約感覺要出什麽事了。果然,不到兩分鍾的時間,他們便在組長的安排下給所有的乘客分發紙筆,那是給他們用來寫遺書的,誰也不能保證這樣的危險局麵還要維持多久,更不知道他們是否能看見明天的太陽。

    如果我不幸離世了一片安靜,甚至有人開始了小聲的抽噎,為這未知的劫數,或是無法預知的未來。

    什麽榮華富貴,什麽功名權勢,現在都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任何價值,真正有價值的唯有生命,有人說,這個世上有兩件事情是最公平的,每個人隻有一次生命,還有每個人每天都隻有24小時的時間,錯過了便再也回不來。

    2)另一種美麗的存在。紀闌珊的悲觀念頭。

    紀小姐。說這話的是程沐,程若的父親,程氏地產的董事長,今天,他也乘坐了這班飛機。

    程總?紀闌珊還不曾注意到對方的存在,想起初次在飛機上遇見對方哮喘發作,不禁還是問了句,您的身體沒事吧?

    沒事。程沐忽然有些憂傷的說道,有時候想想,自己能活到今天,已經是賺了很多了。

    程總,也許這一切都會過去的。紀闌珊從未見過程沐如此的悲傷,而那雙深邃的眼眸更是讓她不由得再次想起早已離世許久的陳煒。

    紀小姐,有沒有興趣聽我說一個故事?程沐問道。

    紀小姐?見對方走神,許久程沐提醒了一下。

    不好意思,程總,你剛剛說什麽?紀闌珊方才回過神來。

    沒什麽,你有心事?程沐看了眼前的女子,頓時腦海裏不禁浮現出一張似曾相似的容顏。

    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一個故人來了。紀闌珊說道,語氣裏滿是無奈和悲傷,陳煒的去世,陳靜的去世,還有不久之前離世的摯友皇甫嵐,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天空有些陰沉,也有些無助茫然,也許就這樣墜落於美麗的雲層之中也不失為另一種美麗的存在吧,至少她可以去見到早已離世的父母,可以見到曾經摯愛的戀人,可以見到惺惺相惜的摯友。

    這種悲觀而奇怪的想法就這樣,在那一刻誕生在了紀闌珊的腦海中,如果這一次,沒有離開,那麽從此以後的紀闌珊便以另一種方式存在吧,接受那些新的人和事,紀闌珊在最末的時候給自己出了一道選擇題,也自己做出了解答。

    3)程沐的追憶。

    一個人,走到最後,終究還是沒有人能陪你走完全程。程沐也有些感慨的歎息,終究都隻能是自己走完全程。

    照顧好孩子。喬心雅臨終之際的話語忽然響起,程沐不禁想起二十多年前的時候,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換取了新生而程若的降臨,可是,他還是不小心把程若給弄丟了。心雅,對不起。

    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對於發妻秦晴,程沐知道自己從來就不是個合格的愛人,因為心中不曾給她留過絲毫的位置,他內心的位置早已全部給予了那個叫做喬心蘭的女子,當喬心蘭早已如風一樣從人群中消失的時候,他遇見的是喬心雅,漸漸將她幾乎當成了喬心蘭的替代品,費盡心思照顧嗬護,隻是,當看到她為了一個未知的新生命的時候而毅然放棄了自己珍貴的生命之時,他的內心在那一刻的震驚幾乎是無法言語的,他寧願不要這個孩子而是希望對方能夠活下去

    很抱歉,跟你說這些。

    程小姐的母親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紀闌珊也有些唏噓的,母愛有時候竟是這般讓人勇敢和無所畏懼,即使是知道自己即將麵對死亡。就像每一個小生命的誕生都是所有的母親忍受了十月懷胎的辛苦和產房那一陣陣的劇痛而迸發出的極致,嬰兒的醫生啼哭讓很多親屬眉笑眼開,卻不知道,他的母親在他出生的時候承受了全身的二十四根肋骨同時被折斷的劇痛。

    4)帶我走,好嗎?紀闌珊的夢囈。

    紀闌珊隻隱約記得有人在彈鋼琴,是那首再也熟悉不過的《我等候你》,端莊嫻雅的母親坐在那裏談著鋼琴曲,漫卷詩書氣的父親則是靜靜的聽著母親的彈奏,然後還不忘在背後將這一刻的溫馨和美好以畫筆的方式保存了下來,以存在了紀闌珊的記憶中。

    忽然一陣風雨襲來,她又看見另一個身影走來,越來越近,是陳煒,隻是,當她伸出雙手的時候,卻再也觸摸不到對方,那張麵孔越來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見,風雨之中的紀闌珊不知道自己該何處何從,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別走!紀闌珊有些痛苦的喊道,那些漸漸遠去的親人,再也回不來了,隻是,有些人有些事情卻也會在偶然的一個瞬間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記憶裏,尤其是當一個人對當下生無可戀,又或是對未來一片茫然看不見任何希望看不到未來的時候不免更是會多了幾份對往昔的追憶和懷念,因為他們不願意麵對現世的殘酷,又或是以現時的力量讓他們無法去對抗殘酷的畫麵,所以隻能選擇逃避,而紀闌珊在很多程度上便是這樣,一個對未來幾乎已經沒有了希望的女子。

    放心吧,我不會走的。劫後餘生的程沐原本打算離開聽見對方夢囈中的擔憂不禁回複了這樣一句,就是這樣的一句回答讓紀闌珊幾乎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存在,忽然,又帶著那雙熟悉的眼神說了一句,帶我走,好嗎?

    似乎是生怕陳煒會再度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紀闌珊在他的身後緊緊抱住了對方,一邊癡怨的說道,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了,如果你一定要離開,我可以跟你一起走。

    5)你叫紀明月。程沐告訴失去記憶的紀闌珊。

    許久,紀闌珊的高燒漸漸退去了一些,在藥物的維持下安靜的睡著了。程沐其實也是受了傷的,那次空難中,很多人失去了性命,也許是上天眷顧吧,他並沒有就這樣離開了塵世,而是活了下來,當所有的人都以為紀闌珊也和多數空乘人員殉職了的時候,程沐卻是不願相信,當他們將他從那座島嶼中解救下來的時候,昏迷之中的程沐也以為自己要離開這個塵世了,然後,他看見了那個叫做喬心蘭的女子,她依舊還是那麽年輕,風采不減當年。

    隻是,在喬心蘭轉身離世的瞬間,他依稀看見了一個有著幾份相似容顏的小女孩坐在鋼琴旁邊,一陣風吹來,然後,所有的一起都消失不見了,就像是一場夢境。

    就連程沐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不遺餘力的重返事故現場試圖找尋紀闌珊的蹤跡,隻是,內心深處總有些感覺,紀闌珊也許還活著的,但凡有一絲希望,他便不打算放棄。

    你是誰?程沐是在海邊找到她的,那時候的紀闌珊幾乎已經奄奄一息,一塊木筏將她順著風向漂流到了海洋的對麵,也因此讓當日搜救的人員以為她早已沉入海底,再無生還可能,而在第三天的時候,程沐就那樣的出現在了她的身邊,也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她。

    找到紀闌珊之後的程沐並沒有趕回cd,以紀闌珊現時的狀況,必須馬上送去醫院,因此他選擇了一家最近的醫院去為她治療。

    她的腦部受到了撞擊,出現現在的情況也是正常的。主治醫生似是見慣了這一類的病例,輕描淡寫的說道。

    她的記憶還有可能恢複嗎?程沐繼續問道。

    這個說不準,也許一直都不會記起,也許哪一天就記起從前的事情,隻是如果那些記憶是她不願意麵對的,應該不會記起了。

    那些記憶,似乎對於紀闌珊來說,算不上美好吧,如若不然,那她為什麽在夢境中會那樣悲傷呢?也許就這樣活著,也沒什麽不好。程沐幽幽的思考著關於紀闌珊的未來,又想起早已消失不見的愛女程若。

    你是我舅舅?紀闌珊問道,那你一定知道我叫什麽吧?

    你叫紀明月。那一刻,程沐忽然想起了昨夜天際的那一輪明月,再看這個女子的眼神此刻竟是那般清澈透明,想來也是因為腦海一片空白,沒有那些俗事紛擾的緣故吧,便給她取了這麽一個名字:紀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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