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肉包鐵,我心肝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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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陰森破舊的廠房,裏麵卻是燈火通明,熱鬧極了。
十幾輛造型狂野的摩托,清一色地排開。
沒錯,是摩托車,那大燈亮著,真是閃瞎了我的眼啊。
有穿著勁裝的車手,在認真地調試著,還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侃得起勁。
季天羽帶著拉來過去打招呼,都好像很熟悉的祥子。
估計是季天羽跟他們說了什麽,頓時大家都轉身朝門口看。
呦,這不是大少麽。”
難得啊,大少怎麽來了。”
對啊,哎,這妞好像沒見過啊。”
大少什麽時候換口味了,喜歡小妹妹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人不可貌相,說不定這妞有什麽國人之處吧。”
......
裏麵的人七嘴八舌,當著我的麵評頭論足的,也不管我聽沒聽見。
閉嘴,閉嘴,一個個的,給我說話注意點。”
季天羽一頓敲打,幾個人總算是收斂了些。
陸逸塵並沒有跟他們寒暄,隻微微頷首。
接著他低頭看著我說:“別動,在這兒等著。”
扔下這句話後,他鬆開夾著我的手,轉身朝裏麵進去了。
被他扔著,站在原地,麵對著各種陌生眼光的打量,我有些緊張。
我想找拉來他們,左右張望,看到拉來被幾個人圍著,季天羽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看到拉來,我眼睛一亮,抬腳就想過去。
夢夢。”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疑惑地轉身,穿著一套藍黑騎行服的陳柏川站在我身後。
我很驚訝,居然會在這裏遇見他。
自從上次他從我跟許諾的出租房裏走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你也在這裏啊。”我說,“不對啊,你什時候愛玩摩托車的,我怎麽不知道。”
對於陳柏川,我再了解不過了,他向來不玩這麽刺激的東西。
以前,跟我和許諾去遊樂園玩的時候,坐個過山車還是我跟許諾一左一右架著上去的。
夢夢,人是會變的不是麽。”
陳柏川看著臉色平靜,可那雙看我的眼睛,銳利而執著,讓我不敢直視。
嗬嗬,是啊,人不能一成不變,有改變是件好事情。”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客氣而又疏離地說著無關痛癢的話。
再一次意識到,變味了的友情,再也不可能恢複從前。
陳柏川微微苦笑,“這麽多年,我一直以為隻要我堅持,總有一天你會心動喜歡上我。我不怕等,卻沒想過你會不會讓我等。”
說著,陳柏川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語氣激動道:“夢夢,我現在想明白了,我會努力把自己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剛剛看陳柏川一臉平靜的樣子,我還以為他想開了呢。
怎麽感覺現在看起來,他執念更深了啊。
陳柏川,你別這樣,我——”
夢夢,你別擔心,我不會打擾你。我隻是希望,在你傷心難過的時候,能想到我。我們還是朋友,對麽。”
看著陳柏川臉上苦澀而又略帶期盼的笑容,我說不出拒絕的話。
我笑笑說,“當然拉,誰說不是,我跟誰急。”
她傷心難過的時候,有我,你就不用操心了。”
陸逸塵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攬著我的腰,語氣很不客氣,視線落在陳柏川握著我的手上。
我動了動示意陳柏川放開我,他卻不怕死地跟陸逸塵對視起來。
男人們的對視,我不懂,這眼神之間好像交流了什麽。
陸逸塵久經商場的老手,這氣場又怎麽可能是陳柏川這種剛大學畢業的菜鳥能比的。
陳柏川訕訕地鬆開了我的手。
不過,他好像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挑釁般對著陸逸塵說:“來了幾次,都沒見到過陸總,沒想到陸總也喜歡玩這個。想來,陸總應該玩得不錯吧。今天難得,要不陸總單獨跟我比一次,怎麽樣?”
我不知道他們平時是怎麽玩的,但挺陳柏川這麽說嗎,下意識地覺得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陸逸塵語氣平穩道:“哦,你想跟我比?賭注是什麽,說來聽聽。”
我這才仔細看了看陸逸塵,他換了套黑色騎行服,整個人看起來又帥又酷。
他真的是個衣架子,不管穿什麽衣服,總是能讓人眼前一亮。
左手還抱著個頭盔,讓我心裏暗暗期待他戴上後,坐在車上,將會怎樣地狂拽酷炫。
你輸了,讓夏夢離開你,她欠你的錢我來還;如果我輸了,條件你說。”
什麽?
我正想入非非呢,陳柏川居然拿我做賭注,也沒問問那我同不同意,這樣真的好麽。
我正想反對,陸逸塵輕笑了笑,聲音很低,但因為他跟我緊貼著,在我聽來很清晰。
你可能沒弄清楚,夏夢是我的女人,我給自己的女人錢花是應該的。再者,她離不離開我,是她的事,與你無關。”
說完,陸逸塵摟著我轉身就走。
等等。”陳柏川追了上來,“算我說錯,但是,你這麽拒絕,是不敢跟我比麽。”
想跟他比,回去再練兩年吧。”
季天羽揉著拉來過來了,他也換了套衣服,黑紅相間,尤其是那鮮紅,看著特別耀眼。
用季天羽的話來說,紅色是勝利的顏色。
有了季天羽出來耍花腔,陸逸塵自然懶得跟陳柏川周旋,帶著我頭也不回地朝一臉坐騎走過去。
陸逸塵伸出大長腿,帥氣地跨坐了上去,接著把手上的頭盔戴好,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嗬成。
可是,他從車把上拿下掛著的一個頭盔,扔個我算是怎麽回事。
抱著手裏的頭盔,我笑著說,“你們去玩,我就不參與了。那什麽,我就在這裏等你們。”
戴好頭盔,上車。”
陸逸塵看了我一眼,語氣強硬,不容拒絕。
我手抖著,想說,能不能不上啊。
可陸逸塵冷冽的眼神,讓我猶豫著不敢多問。
小白,愣著幹嘛,上車啊。”
旁邊拉來已經戴好頭盔,英姿颯爽地坐在季天羽的身後了。
我小聲道:“我,我能不上麽。”
拉來一聽,咯咯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
哈哈,小白,你該不是害怕吧。沒看出來,你膽子這麽小啊。別怕,有陸大少護著你,很安全的。”
我想說,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但凡要是四輪的,我也就閉眼上了。
可這是摩托啊,正宗肉包鐵,又不是鐵包肉,萬一運氣不好,外麵還有個鐵皮擋擋。
我心裏一急,說:“我,我沒買保險。”
邊上季天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陸逸塵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冷冷地看著我問:“你不相信我。”
這根本不是信不信的問題好麽。
今天的陸逸塵好像有些任性。
他不想坐,你幹嘛逼她。”
好嘛,陳柏川又來湊熱鬧了,看著陸逸塵儼然要發怒的趨勢,我連忙推陳柏川,讓他別管我這邊的事。
要是你再不上車,晚上你就自己走回去。”
說著,一聲轟鳴,陸逸塵已經發動車子了。
腳一跺,眼一閉,我套上頭盔,就跨坐在陸逸塵身後。
抱緊我。”
抱緊,當然要抱緊了。
我向前一撲,緊緊地揉住陸逸塵的腰,能有多緊,就抱多緊。
一時間,轟鳴聲此起彼伏,各個擺好姿勢,隨時準備出發。
我注意到,每個騎士的身後,都帶了個女伴,就連陳柏川也不例外。
剛剛沒注意,這讓我覺得挺新奇。
貌似裁判身份的人,舉著麵小旗幟,手向下一揮,頓時所有的車都爭先恐後衝了出去。
我起初還睜著眼睛,等車衝進黑夜裏後,我閉起眼睛不敢再看。
盡管現在是不冷不熱的天氣,但車速很快,風呼呼吹過,還是覺得有些冰涼。
幸好頭上戴著頭盔,沒有感覺,隻風從袖口灌進,手臂拔涼。
路麵並不平穩,甚至有些崎嶇,好幾次,我被顛得感覺整個人都要飛出去了。
這感覺,跟坐過山車完全不一樣,甚至比它刺激一百倍。
可我並不興奮,甚至有些心肝兒發顫。
從老夏出車禍後,好像我就膽子就莫名變小了許多。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我心還在砰砰跳著,好像跳到嗓子口就要飛出來似的。
陸逸塵脫了頭盔後,拍拍我的手,我才後知後覺地睜眼鬆開。
一下車,我脫了頭盔,就著急忙慌地跑到一邊的雜草叢裏吐了起來。
之前我和了杯雞尾酒,裏麵酒精雖然不多,但經過這一輪的刺激和吹冷風,我身體起了反應。
其實肚子裏並沒有什麽東西,隻是有種暈車的感覺,難受地讓我想吐。吐了些酸水出來後,就隻剩下幹嘔。
夢夢,你沒事吧。”
我抬頭看了眼,見來人是陳柏川,心裏不知怎的劃過一絲酸澀。
陳柏川一擔心地看著我,用手輕拍我的背。
我沒事,就是有點暈車。”
揮揮手,我想陳柏川走,不想再看他跟陸逸塵起什麽衝突。
陸逸塵這個人,有時候表麵上看著沒什麽,但他的報複心比誰都強。
陳柏川不過才開始工作,我不想讓他因為我得罪了陸逸塵,從而影響了自己的前途。
陳柏川,我的女人,我自己會照顧,用不著你費心。”
陸逸塵過來了,指名道姓叫陳柏川,看來他真的很生氣。
走到我麵前,他遞了瓶礦泉水給我,蓋子已經打開,我伸手接過。
原來,他剛才是拿水去了,想到這裏,我心裏的陰霾陡然飄散。
第一名是陸逸塵,有些意料之外,又好像情理之中。
我跟拉來他們都很開心,但陸逸塵好像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高興。
或許是因為陳柏川的緣故,陸逸塵的心情受了影響。
就連後麵,季天羽提議一起去吃宵夜,也被他拒絕了。
回去的路上,陸逸塵一直沉默。
我不敢確定,隻不過是一個陳柏川,就對他有這樣大影響。
興許是因為工作上的什麽事也說不定,我這樣想著。
進了家門,燈還沒開,陸逸塵忽然砰地一聲把門關上,緊緊地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