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敬酒不吃吃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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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重七把我送到了秦明朗下榻的酒店,酒店一樓有一個很雅致的咖啡廳,我跟秦明朗在這裏找了個位置。陸重七單獨坐在角落裏,麵對我的方向,時不時看我一眼。
秦明朗很認真地詢問了我爸的病情,初步斷定我爸有很大幾率複原:“你爸現在住的醫院是我們的合作醫院,轉院很方便,主要問題是我們院部的床位相當緊張……短期內怕是轉不了。重七跟你說過吧?我們醫院的住院押金是十五萬,治療費用需要根據患者的病情來決定。”
我的激動迅速被這個數字凍結:“您能幫我稍微估計下嗎?我也好提前做準備。”
秦明朗沉吟道:“我們康複醫院的治療費用一般每天500元到1500元不等,不同的治療項目費用不同,在沒有正式給你爸爸擬定治療方案前,我真沒辦法估算。”
我怕繼續追問會惹他不高興,隻好連聲道了謝。
秦明朗很忙,電話響了很多次,最後他接著電話跟我道了別。
他剛走不到十秒,陸重七就坐到了我對麵,貌似關心地問了我一句:“談得怎麽樣?”
此時此刻,我對他隻有由衷的感謝:“多謝姐夫,秦醫生說複原的幾率很大。隻是他們醫院的床位很緊張,說是我爸短時間內應該轉不進去。”
我可以想想辦法。”
我剛想道謝,電火石光間他摸住了我的手腕。我立馬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抽了兩下手時邱沉的電話來了。
不過是兩秒愣神的工夫,陸重七竟然越握越緊,以至於我使出吃奶的勁兒都沒能抽出!
電話響了很久後自動掛斷,我緊張得看向四周,繼續用力拔手:“姐夫,請你別這樣!我是邱沉的女朋友!”
我老丈人的公司出了問題,這次挺嚴重的。”陸重七慢悠悠地轉了話題,食指還有意無意地在我小臂上輕輕婆娑著,我惡心到頭皮發麻。
我本來還在考慮要不要跟邱沉借錢,聽完這話就徹底打消了念頭:“什麽問題?”
他們家是製藥企業,先後有2批次的藥品抽檢不合格,包括性狀、含量測定等方麵,其中一批次問題藥品是兒童用藥,你知道後果會有多嚴重嗎?”
腦子裏轟隆作響,各種相關新聞在我腦子裏亂竄,我的牙齒直打顫,哪裏還記得抽手。
目前正在緊急召回下架,不過已經流通到市場上的藥品,嘖嘖……撤銷GMP證書、關閉藥廠應該算是最輕的處罰,萬一用藥的患者出現大問題,後果不堪設想。”陸重七說到這裏又頓住了。
我嚇得手腳冰涼,就在這時,邱沉又打電話過來了。我僵硬地看著陸重七,想接卻不敢接。
他似笑非笑地在我手臂上摸了兩下,這才若無其事地鬆開。
我抓著手機想跑開,可想到邱沉不會告訴我這些事情,我又猶豫了。
一接通他就問我在哪,我看看對麵的陸重七,低著頭小聲地撒了謊:“於晴馬上來接我了,我已經不在你媽家裏了。”
邱沉可能是被陸重七說的問題纏身,聲音聽起來很沉重:“是嗎?你一個人在外麵亂走?”
我心虛地“嗯”了一聲。
他頓了幾秒才繼續說道:“好,那你注意安全。你什麽時候走的?我媽她們有沒有為難你?”
他自己明明已經焦頭爛額,卻還要分神關心我。我的鼻子不由得一酸,竟然張嘴就哽咽了。我趕緊捂住嘴巴,可他還是聽出了不對勁:“可遇?你是不是哭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我偷偷深吸了兩口氣,強顏歡笑:“邱沉,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你走後沒多久我就出來了,沒人為難我。”
好。我還有事,你到了於晴家跟我說一聲。”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聲音好像在發抖,似乎在強力壓製著什麽情緒。
他沒等我回話就掛斷了電話,我心裏慌亂不安到好像缺了一塊。
姐夫,你有辦法幫幫邱沉嗎?你是他姐夫,他們家有難,你總不能看著不管吧?叔叔和邱沉,他們肯定不是那種為了利益偷工減料的人。”
陸重七無聲地笑了,好像在嘲諷我對邱沉他們的信任。
我冷不丁打了個寒噤,想起老太太之前說陸重七在幫邱家打理公司,那這兩批次抽檢不合格的藥品會不會跟他有關係?
這個想法把我嚇一跳,但很快又被我拋開。陸重七做事看重利益,把自己丈人家搞垮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良久,陸重七才不疾不徐道:“辦法肯定有,隻是會很困難。我是商人。”
他沒肯繼續往下說,但我感覺他絕對有辦法!
這時候,陸重七的手再度落到了我的手背上,我反射性地抽了下,被他用力一抓竟然鬼使神差地僵在了那裏。
他用手指頭在我掌心輕輕撓動時,我心裏泛起一陣陣的惡心。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想讓他幫忙,我必須答應他之前提過的要求。
理智告訴我不能聽信他的一派之言,我應該聽聽看邱沉怎麽說。想到這裏,我果斷地收回了手。
陸重七微微眯了下眼睛,臉色頓時不太好看了。
姐夫,謝謝你帶我來見秦醫生。”我低頭看著桌子,鄭重地朝他鞠了個躬,結了賬後趕緊匆匆地離開了酒店。
外麵的熱浪撲打著我的臉,來往的車輛聲直往我耳朵裏鑽,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瑟瑟發抖的靈魂終於被鬧市的喧囂聲喊回了神。
老太太之前還痛斥邱沉三天兩頭不去公司,說不定那時候就已經有了出事的苗頭,她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家的公司出事,邱如一也不會。她們的人脈和能力遠在我之上,我剛才竟然傻到任由陸重七欺負!
他不是神,這個社會的規則並不是由他說了算。
我渾渾噩噩地趕到了於晴家,此時此刻,我急需有人陪在身邊,不然我肯定會被慌亂不安折磨得半死不活。
於晴一見到我就開始抱怨,說她媽媽阿姨姑姑們在給她安排各式相親:“那些人根本就不願意投入精力、時間和金錢去認認真真地開始一段感情,就昨天約我見麵的男人,三十好幾啦,居然把我拉到肯德基裏幹聊了半個小時,連杯飲料都不點!我說我請客,他居然還黑臉不高興!這些人都是怎麽方便快捷怎麽來,一言不合就跟介紹人說我極品……我極品?我都沒問他有沒有房車工資多少呢……”
看著她的口沫橫飛,我忍不住慨歎。
人的一生短短數十載,能遇到真愛不容易,無論前途有多坎坷,我一定會陪著邱沉攜手走過。
三天後,邱如一突然打電話邀請我去別墅吃晚飯:“小沉晚上回來,媽很掛念他。可你要是不過來,他肯定連晚飯都不吃就回去找你了。”
丁悠然如今憑借著肚子裏的孩子被老太太和邱如一關懷備至,我一想到那種場麵就苦澀難耐,我明明不是插足者,如今身份卻極其尷尬。
小鄭?過來吧,我讓……重七去接你。”
姐姐,不用!我自己去!”
聽到陸重七的名字我就頭大,可邱如一不知道是不是真傻,竟然說陸重七正好在我公司附近有事:“讓他接你隻是順便,下班高峰期很難打到車的。就這麽說定了,晚飯一定過來吃啊。”
為了不碰到陸重七,我下班後走在路上一直低頭含胸。
可陸重七還是眼尖地看到了我,他甚至不給我逃走的機會,堵住我的去路就把我往他車裏拉:“走吧。”
姐夫,我已經叫了車了,謝謝您的好意,我自己過去!”我用力甩開他的手,整個人都處於一級戰備狀態。
有同事看到了我們的拉扯,還有人遙遙問我是不是男朋友來接了。
我非常難堪,繞過陸重七就準備跑走,結果他卻黑著臉冷哼道:“鄭可遇,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回以冷笑,但並沒有回頭:“姐夫,我什麽酒都不愛吃,我真的已經叫好車了,謝謝你特地跑來接我。”
過河拆橋的本事不錯。”陸重七是個傲嬌的人,摔上車門真的顧自開走了。
可我沒想到,饒是我這麽小心避開跟陸重七的單獨接觸,有的事情卻還是在冥冥之中生了變數。
堵車導致我趕到別墅時已經六點多了,老太太她們竟然還沒吃飯,看到進門的是我,她略有些失望:“他們怎麽還不回來?重七,打電話問問小沉到哪兒了。”
邱沉的手機鈴聲很快從院外響起,老太太大喜,跟丁悠然相互攙扶著迎出了門。
我也激動地跟了出去,邱沉被老太太拉著問長問短,經過我的時候臉色冷得像冰塊。我心裏一空,主動叫了他一聲。
他這才麵無表情地朝我看過來,臉色依舊冷冰冰的。
他沒跟我說話,眼裏聚滿了悲傷和惱恨,隻一眼,就把我看得渾身冰涼。他冷漠地衝我點了下頭,走過我身邊時腳步沒有半刻停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