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看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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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兩個男人走來擋住了我的去路,老馬麵色一沉,卻並沒有出聲或出言阻止。

    我騎虎難下,羅九川盯著他麵前的牌發著愣,於晴也麵無表情地盯著我沒吭聲。

    旁邊的圍觀者開始起哄,大意是說羅九川今天的手氣很背,對麵的男人要撿便宜了。隱約有個別人滿嘴汙穢地讓他喝點鹿鞭酒,把我幹趴下也好幫羅九川出口氣,因為我白白浪費了羅九川租用大屏幕的錢。

    你給老子閉嘴!”羅九川忍無可忍,眼裏幾欲噴火地瞪了過去。

    我順著他的眼神看去,這才看清楚言辭猥瑣的人正是之前在清吧掐於晴脖子的人。想來他是不甘心被羅九川當眾羞辱,所以現在故意說點惡心人的話過過嘴癮。

    就在這時,房門“吱”的一聲開了。

    邱沉用散步的悠閑走進來,眼底卻帶著鋒銳的詰責。他不過是慢悠悠地掃了一圈包廂裏的人,原本幾個還在調笑的旁觀者立馬噤了聲。

    他走過來把我往旁邊拉了拉,單腿跨坐在長桌角落,衝對麵的年輕男人道:“我剛聽到你讓我對象坐上來?你知道她是我對象吧?”

    他這會的說話勁兒,跟陸重七很像,慢悠悠聽得人發急。可他的神態語氣卻像是一隻在慵懶休憩的獅子,但是正在磨礪爪子,好像在做撲咬獵物的準備。

    我用餘光瞥到老馬竟然暗暗鬆了一口氣,對麵的年輕男人畢恭畢敬地站起,衝著邱沉微微頷首:“小叔,對不起,我真不知道她是您對象。”

    邱沉的輩分大,好像不少人都跟楊振一樣稱呼他為小叔。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出過車禍後的他開始霸氣外露了,不再像之前那般收斂氣勢。

    那我可以帶她走了嗎?”聽著像是在征求他們的意見,可邱沉的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

    對麵的年輕男人有點尷尬地笑了:“當然可以,小叔,改明兒我請您吃飯道歉。”

    邱沉站起身拍了拍弄皺的襯衫,拉著我想走時,我一把拽住了於晴:“邱沉,把於晴也帶走吧,他們居然拿女人當賭資。”

    邱沉淡淡地往對麵瞥了一眼,年輕男人立馬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於是我們三個就以他拉著我、我拉著於晴這樣的姿態走出了包廂。

    臨離開時我聽到有人說了一句“孬種”,跟羅九川對賭的男人走過去就抽了他一巴掌。

    邱沉帶我們回了九樓,老馬也很快回來了。

    他笑著衝邱沉抱了抱拳,又叫人給於晴添了一份碗筷:“剛才的事情多謝了。自從前年發生過那件事之後,金鼎一號是絕對不允許他們再那樣玩兒的,付多少錢都不行。”

    他說著若有若無地瞥了於晴一眼,意有所指道:“但凡能被男人推上賭桌的女人,都沒被那個男人放在心上。女人唯有自愛才能被愛,自己都不愛自己,又有什麽資格要求別人來愛你呢?”

    於晴的臉色更白了,握起拳頭開始發抖,連嘴唇都在顫。

    我尷尬地看向邱沉,他像沒事人似的繼續吃吃喝喝,壓根不肯跟我做眼神交流。他自從走出那間包廂就沒拿正眼看我,好像在生氣。

    馬叔,我能不能問一句,前年發生過哪件事啊?”他要是再說下去,於晴會羞憤得更厲害,所以我隻能找話岔開話題。

    老馬立馬“噯”了一聲,像是十分享受我這麽叫他,笑得眉眼都彎了:“前年也有人在我們金鼎一號用女人當賭資,其中一對是夫妻,他們輸了。贏的人當著他麵直接在牌桌上享用了他老婆,哎,那女人事後就從十三樓跳下去了。”

    他越說越沉重,又似有似無地用餘光看了下於晴。

    我聽得頭皮發麻,哪裏還敢再問。

    直到離開,於晴都沒說一個字,她眼裏明明噙著淚卻倔強地不肯哭出來。

    我讓她跟我回家一起住,本想好好開解她,結果她卻強著回了她自己家。

    回家後邱沉才終於拿正眼看我:“滿意了?”

    我本來就揣著一肚子的害怕和委屈,聽到他這麽說,差點沒忍住眼淚。我咬住下唇微微仰起頭,逼著自己把眼淚咽下:“我要是不跟過去,晴子今晚不就做了傻事嗎?”

    她不會感謝你的,今晚被羞辱夠了,她可能會把這份恨意轉嫁到你身上。”邱沉說得很篤定,搖著頭將手搭在我頭上摸了又摸,像是很無奈。

    我吸了下鼻子,很肯定地否了:“不會的,晴子不是不講理的人。”

    邱沉很好笑地挑了下眉頭,把我拉到他腿上坐下:“愛情什麽時候需要講道理了?她今晚的眼神能說明一切。你們已經畢業了,進到社會的大熔爐裏都是會變的。”

    其實我明白他的提醒,但我不想麵對,合攏雙臂抱緊他後什麽都沒再說。

    這一晚,我倆還是什麽都沒發生,他離開時我有點悵然若失。

    第二天我早早地去了公司,特地等到於晴想跟她說話時,她卻冷著臉走開了。邱沉說得對,賭桌上的事情已經夠羞辱她了,我現在出現在她麵前可能會讓她感覺麵子上過不去。

    然而,於晴一整天都沒搭理我。倒是時不時有別的同事來辦公室找我八卦,聊羅九川那場轟動全城的表白。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不能默認又不好直白地否認,因為我得同時顧及邱沉跟羅九川兩個人的顏麵。想想真累,我再一次動了辭職的念頭。

    臨下班時羅九川通過內線叫我去他辦公室,我盡量淡定地走了過去,一路上碰到的同事都朝我曖昧地眨眼。

    吸氣、敲門,羅九川清亮地喊了一聲:“進來!”

    羅總。”

    我尷尬地沒敢看他,結果他卻跟沒事人似的從辦公桌下拎出一大袋東西:“把這東西還給邱沉,我樂意幫你爸轉病房找專家,他打這些錢給我不是在笑話我嗎?”

    他沒跟我說過,羅總,他什麽時候打給你的?”那是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跟菜市場裏裝魚的那種很像,我打開一看,裏麵一遝一遝的全是錢!

    前幾天吧。”羅九川沒好氣地哼哼一聲,又把塑料袋往我麵前推了推。

    我看得頭暈目眩,燙手似的鬆開了袋口:“羅哥,你想還錢就直接轉賬還給他好了,這些錢我不能拿。”

    不拿?他不肯要,我跟他說過我會直接交給你。既然不要,那我扔掉算了。”

    他說著真拎著那袋錢走到了窗邊,我以為他隻是在嚇唬人,所以沒出聲阻止,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把那帶錢扔下去了!

    我衝過去一看,樓下正好有兩名保安經過,正蹲在地上撿錢。

    你瘋了啊!”我簡直要被他氣死了,這麽多錢在他眼裏怎麽跟廢紙似的?

    羅九川苦澀地笑笑,把眼神也牽動得黯淡下來:“可不是瘋了?老子這下丟人丟大發了。不過妹妹你放心,我這人就愛死皮賴臉,表出去的白總要爭取個結果出來的。”

    羅哥,你別為難我行嗎?”我想提丁悠然的,他不是說過會一直照顧她嗎?可現在提這件事顯然太殘忍。

    沉默半晌,我想起了於晴:“羅哥,能不能告訴我你昨晚跟晴子說過些什麽?我看她狀態不怎麽好。”

    羅九川哼唧兩聲,彎腰跟我平視,臉湊近到我都可以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了。我越往後退他就越是緊追不放,最後我被抵在辦公桌上動彈不得,索性仰頭瞪住了他。

    他微微一頓,撇撇嘴沒再靠得更近。

    我倆的臉隻有不到十厘米的距離,羅九川也不嫌累,就弓著腰維持這種姿態跟我說道:“什麽時候?喝酒時還是上賭桌時?上賭桌前她喝多了,說喜歡我,要做我的女人。”

    那你可以拒絕她,憑什麽把她推上賭桌?”

    羅九川的眼睛劇烈一顫,露出受傷的表情:“你就知道關心邱沉、關心於晴,你好歹叫了我這麽長時間的哥哥,就不知道關心關心我?老子當然拒絕她了,你猜她說什麽?她說你會的她都會,你不會的她也會,她說你跟邱沉是陪、睡陪出來的感情,不值得老子上心!”

    我的心口像是突然被重錘砸過,又痛又堵,過了好幾秒才想起來吸氣:“不可能,晴子不會這樣說我的。”

    噢,那你的意思是,我撒謊騙你?”羅九川說著將雙手撐在了辦公桌上,我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仰,腦子裏亂得跟漿糊沒兩樣。

    我那麽做就是想叫她明白,別蠢到在我麵前詆毀我看上的女人。當時可是她自己上賭桌的,我沒逼她。不過我就是想叫她明白一件事,老子就是那麽看不上她,就是不把她放在心上。”羅九川說著露出輕蔑的眼神,好像現下回想起昨晚的事情都讓他覺得惡心。

    就在我心潮起伏時,辦公室的門忽然“啪嗒”一聲被推開。

    我回頭一看,邱沉居然來了。

    他看到我跟羅九川之間的曖昧姿勢後,眼睛微微一細,很不友善地看向羅九川:“你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