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賬目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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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春花聲音陡然變得寒冷,“別說秘密不秘密,對我來說沒用,現在的形勢你還看不出來嗎?你們的依仗胡文雍已經被抓了,我調查你酒樓的經營狀況,就是在收集關於他的線索。”
    啊!
    張東華做出一副誇張的驚愕表情,“什麽,胡師爺被抓了,這是怎麽回事兒呢?我怎麽沒聽到一點消息?”
    別說,他裝的還挺像。
    許春花冷笑,“哎呦,張老板,你的臉皮可真夠厚的,心理素質也不錯,到這時候還能處變不驚,裝出和胡文雍沒關聯,本官佩服。”
    而後,她伸手一指金萍兒,“金萍兒,你跟他說說這事。”
    金萍兒看了看許春花,又看了看張東華,喃喃道,“還是大人你說吧,我也說不清這是怎麽回事。”
    在張東華麵前,她的氣勢又起來了,說話的底氣也足了。
    許春花眉角挑了挑,看來她把張東華當作一個靠山呢。
    她道,“好吧,我來說說是怎麽一回事,胡文雍因為涉嫌偷襲我做雞蛋炒拉麵的方法,被我抓起來,經過審問,發現他不僅僅做過這一件壞事,他做的壞事是成堆的,可以說是罄竹難書,現在我正在搜集他的證據,通過各方麵掌握的信息,我知道了胡文雍和你們的關係。”
    她指了指金萍兒,“若非胡文雍親**代,我絕不會想到,他還有你這麽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妾。”
    金萍兒嘴巴動了動,“這不很正常嗎,你看看這世道,哪個男人沒有個三妻四妾呢?”
    林氏惡狠狠的說道,“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我家老胡中看不中用了,你還找他,我看你純粹是借他的勢力。”
    “嗯哼,我不和你這個潑婦爭論。”金萍兒兩手抱在胸前,一歪腦袋,做出一副高冷的樣子,不理會林氏。
    林氏大聲喝道,“我看你是沒理,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她一張嘴,一連串的罵詞湧現出來。
    許春花瞥了她一眼,“好了,那些井之語就不要說了,咱們說正事。”
    許春花看向張東華,張東華這時候表情陰晴不定,雙眼卻直勾勾的盯著她。
    她直視著張東華,眼神堅定,毫不退讓,說道,“根據金萍兒的交代,你是她表哥,她把你介紹給胡文雍,在胡文雍的幫助下,你才有了客再來酒樓。”
    許春花不屑地瞥了張東華一眼,“我真佩服你,明明和胡文雍關係親密,卻裝出不熟,叫他胡師爺,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逃脫了嗎?”
    張東華麵無表情,目光轉到金萍兒身上,金萍兒弱弱辯解道,“表哥,我在縣令的逼迫下,沒辦法隻好供出你。”
    張東華硬擠出一個笑容,“沒事的,我不怪你。”
    他清清嗓子,“沒錯,許大人,我和胡師爺是合作關係,但是,我們沒做犯法的事,有何不可呢?我之所以不想讓外人知道我和他的關係,是為了避嫌。”
    許春花就嗬嗬了,“你說道挺好,可是呢,我在金萍兒所住的院子裏,搜出了十萬兩銀子,根據金萍兒的交代,這是你給胡文雍的酒樓分紅,現在我要確定,這是多長時間得到的分紅。”
    張東華做出一副恍然的樣子,“原來是這麽回事啊,你早說呀,這個分紅是近兩個月的分紅。”
    許春花笑眯眯道,“也就是說,你這酒樓每個月給胡文雍五萬兩的分紅。”
    張東華點頭,“對。”
    許春花接著問,“那麽,你酒樓每個月賺多少錢,你自己留多少?”
    張東華語氣一凝,“這個問題就不需要你管了吧,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隻需要知道,那些銀兩確實是我給他的就行了。”
    許春花冷笑道,“別那麽著急嘛,也別那麽氣憤,還有件事需要你配合,我要查一查你酒樓今日的經營狀況,看看你每天賺了多少錢。”
    張東華明顯愣了一下,“你查這個幹嗎?我告你個總數不就行了。”
    許春花搖頭,“總數是不可靠的,我需要抽查你今天的經營狀況,因此確定你說道話是否是真的。”
    她聲音陡然抬高,“所以,現在不要磨嘰了,帶我去你的櫃台,查看你今天的賬目。”
    張東華連連搖頭,“不可,我的賬目不可能給你看。”
    “你這是在和我作對,公然違抗我的命令。”許春花臉上泛著冷笑。
    “其實我也不想反對你的命令,但是這件事贖草民難以從命,因為你這樣做,就是侵犯了我的隱私。”
    許春花冷笑,“別跟我提隱私,在這裏你沒有任何的隱私,若是你做的事合乎情理,光明正大,你可以有隱私,我絕不會查看你的賬目,可是你這裏麵明顯存在著問題。為了把問題搞明白,我必須得查看賬目。”
    張東華這時候也意識到許春花查賬目的目的了,原來,她想通過查看賬目,了解他酒樓的生意狀況,這樣大致可以推算出每個月能賺多錢,也就能確定,他給胡文雍的分紅是否合理。
    他的表情變得驚愕,連連搖頭,“這是不可能的事兒,我絕不會讓你查看的。”
    許春花冷笑,“這樣的話,我隻能用強製的手段了。”
    她對著坐在飯桌一旁的衙役來福和胡衛東一招手,說道,“把他抓起來。”
    他們兩個吃了幾張東華提供的雞蛋炒拉麵,覺得太難吃,和許春花做的比起來,差了好幾個檔次,兩人就幹巴巴的坐著,等待著許春花的命令。
    現在終於聽到命令了,兩人歡快的應了一聲,從椅子上跳起來,來到了張東華的身後,一人押著他的一隻胳膊,把他抓了起來。
    張東華氣憤地說道,“大人,你這樣做就不對了吧。”
    許春花語氣嚴肅,“不要再給我說,我做的對不對,真要說起來,是你做的不對,你隻要配合我查賬目,就不會被你抓了,可你不配合,那麽隻能對你采取這種手段了。”
    她對著兩名衙役說道,“押著他,咱們一起去櫃台查賬。”
    她一馬當先,向門外走去。
    來福和劉衛東押著張東華,跟了上去,其他的人也都跟著去了。
    被兩人押著的張東華,不甘心,掙脫了幾下,沒有掙脫開,他意識到,許春花對他動真格了,他識趣地服軟,求饒,“大人,求放開我,我帶你去查賬還不行嗎?”
    許春花瞥了他一眼,“現在說這話沒用了。”
    之前她對付金萍兒的時候,金萍兒剛開始不配合,非等她用強製手段才肯配合,她也就沒再追究她的責任。
    可現在看來,不給這些人一個下馬威,他們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和她作對,因此,這一次,她對張東華沒有客氣,一直押著他,讓他知道,她這個縣令不是白當的,權勢還是有的。
    張東華見求饒沒用,冷聲道,“大人,你這樣做是不對的,會給你招來麻煩的。”
    許春花冷笑,“怎麽著,還想威脅我嗎?有啥威脅的招式,盡管使出來,我怕你怎麽著?”
    她之前因為調查張東華酒樓殺人的案件,晚上遇到過刺殺,但是,被她機敏的躲避了。
    現在調查這件事,她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畢竟林州城是一個混亂之城,而她現在在調查的這件事,可能牽扯到胡文雍的利益,還可能牽涉出背後的第一大家族宋福貴的利益。
    這些人肯定窮凶極惡,采取各種辦法阻止她,甚至殺她。
    他們一行人從二樓包廂到一樓的過程中,引起了很多食客的圍觀。
    張東華作為客再來酒樓的掌櫃和老板,平時在這裏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眾人見了他,需要恭敬地叫一句,張老板。
    而現在,他竟然被人押著,而且押著他的人,還是縣城的衙役。
    這一幕代表的含義就很豐富了,由不得眾人不去多想。
    有一些食客主動出言問道,“大人,為何要押張老板啊?”
    “對呀,張老板給我們的印象非常的好,是一個老好人,你們為何欺負他?”
    ……
    麵對他們的種種議論,許春花解釋道,“各位,因為他牽涉到一起非常大的案件,所以我才會這麽做。”
    她環視四周,目光從食客們臉上一一掃過,“另外奉勸各位一句,知人知麵不知心,不要被別人的外表蒙蔽了,現在你們該吃麵就吃麵,該離開就離開,不要打擾我們執行公務。”
    其實,許春花作為縣令,完全沒必要理會這些食客的聲音,畢竟,不管怎麽說,她是高高在上的縣令,代表著朝廷的權勢。
    如果換作其他的縣令,處理這件事,可能直接用強橫的辦法,不給這些食客說話的機會,更不會向他們解釋這麽做的緣由,如果食客再鬧騰,會讓衙役用無力鎮壓食客,用權勢逼眾人閉嘴。
    有一些縣令,雖然官位不高,但是麵對普通老百姓的時候,非常的高冷,做足了官家的派頭。
    許春花沒有這麽做,也不打算這麽做。
    因為,第一,她是一個女子,擺不出那樣陰狠冰冷的一麵,第二,她明白,在這樣一個混亂之城,如果用強製的手段,不一定有效果。
    因為,壓迫的越厲害,反抗也就越厲害。
    根據她從曆史中學到的經驗,民眾就像彈簧,不能壓得太狠,壓狠了反彈的更厲害,對於民眾應該用一種懷柔的政策,對他們溫柔以待,這樣的話,才能消滅他們心中的抵觸,反抗,整座城池才會和諧平安。
    懷柔政策,不光是她對待這件事的態度,也是她對待所有事情的態度。
    而這種態度,已經取得了部分效果,現在林州城已經不像之前那麽**了,老百姓對她也有了充足的認識,知道她是一個好官,將改變林州城現在的局麵,對她抱有滿腔的期望。
    但是,許春花的懷柔政策,並不意味著她一味的溫柔,因為,一直用溫柔的策略,效果並不好,就像她對金萍兒的時候,采用的是溫柔的策略,可是,她越溫柔,金萍兒越找茬,對於這種不知好歹的人,沒必要溫柔,該強勢的時候就強勢,做到恩威並施。
    當前麵對張東華,她就用了強勢的手段,以起到威懾的作用。
    食客們聽了許春花的話,雖然不再言語,但並沒有人離開,即使那些吃完飯準備離開的食客,也不離開了,因為他們要看看,小縣令如何對付張東華。
    好奇之心,每個人都有,特別是在這個各種娛樂設施落後的舊時代,一旦發生點新鮮事,全城的人都恨不得過來圍觀,何況這些人本來就在現場,更不可能離開了。
    他們要看熱鬧。
    站在櫃台前,許春花向張東華示意,“打開抽屜吧。”
    櫃台後麵是一個抽屜,酒樓今日的收入,都放在裏麵,由於剛才他帶許春花去包廂,接受問話,就把抽屜鎖起來了。
    張東華掃了眼押著他的來福和劉衛東,傲慢的說道,“哎,你們聽到了沒,你們縣令讓你們放開我呢。”
    他對待兩位衙役的態度十分的傲慢,因為他的哥哥張東風做衙役的時候,和劉衛東不對付,連帶著他對劉衛東的態度也帶著仇視。
    又由於上次,他酒樓有個小二突然死掉,許春花調查的時候,他不配合,被許春花派人抓進了牢房,當時抓他的就是來福和劉衛東。
    他們押著他的時候,讓他吃過苦頭。
    因此,他對這兩人心懷不滿。
    來福和劉衛東對視一眼,同時鬆手,向前推了一把,張東華被推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張東華指著他們,“你,你們欺負人。”
    他目光帶著憤怒,看向許春花,“許大人,看看你的人,他們欺負我。”
    許春花立刻板起臉來,故作嚴厲地訓斥來福和劉衛東,“你們怎麽能這樣呢?對待張老板應該溫柔點。”
    來福憨憨一笑,“剛才沒控製好手上的力道,下次不會了。”
    劉衛東麵無表情看了許春花一眼,啥也沒說。
    許春花不以為意,對張東華說道,“好了,我訓他們了,你現在可以開鎖了。”
    張東華不滿道,“這就完了?”
    許春花問,“不然呢,你想怎麽著啊?”
    她也有意讓張東華吃吃苦頭,像這種人,不給他點苦頭,他會非常囂張的。
    張東華摸了一把臉,語帶不滿,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結果,“好吧,反正是你說了算。”
    他從身上摸出了一把鑰匙,打開了櫃台上麵的抽屜。
    他試探問許春花,“許大人,不查不行嗎?”
    許春花麵帶笑容,反問他,“你說呢?”
    張東華知趣地後退,“好吧。”
    他主動後退幾步,讓開位置,以便許春花檢查銀兩。
    許春花沒著急上前,對著來福劉衛東說道,“把他再押起來。”
    兩人上前,一人抓著張東華的一隻手。
    張東華驚愕,“怎麽還押我呢?”
    許春花道,“剛才放開你,是讓你打開抽屜,打開之後,當然再把你押起來了。”
    “你們這樣押著不合適,我又不會逃跑。”張東華氣憤的說道。
    許春花道,“這不是逃跑不逃跑的事,現在你的身份有嫌疑,所以必須用這種方法對你,這是我們做事的規矩。”
    張東華還想說點什麽,卻見金萍兒向他使眼色,顯然讓他別說那麽多了,說道多,錯的多,挨揍的多。
    他不甘心地閉上了嘴巴。
    許春花清點抽屜裏的銀兩,有碎銀,有銅錢,雜七雜八一大堆,她清點了半天,總共四十八兩銀子,連五十兩都不到。
    雖然說張東華酒樓的生意非常火爆,但是,這個時代物價低,吃飯花不了多少錢,比如雞蛋炒拉麵,一碗才幾文錢。
    許春花問張東華,“你酒樓半天總共這麽多收入?”
    張東華搖頭,“不,抽屜裏麵有個暗格,那裏麵有幾塊大的銀子。”
    許春花伸手在抽屜裏摸索了幾下,發現抽屜下麵有個小暗格,像匣子一樣,她推開了上麵的擋板,裏麵出現幾塊銀子,但是也就三十多兩。
    加上抽屜裏的,滿打滿算也就八十兩左右。
    許春花麵露沉思之色,“這就是你酒樓一上午的收入?”
    張東華眼珠轉了轉,臉上露出思考的神色,顯然在思考許春花問這個問題的用意。
    他連忙搖頭,“這隻是今兒上午的收入,今天的生意不太好,所以才這麽點收入,平時生意比較好的時候,收入高。”
    許春花直視著他,“好吧,那你說說,你酒樓生意好的時候,一天能賺多少錢?”
    “一天能賺一千兩。”他忽然又改口,“不是一千兩,是兩千兩。”
    許春花冷笑,“你糊弄鬼呢,你說的這個數我會相信嗎?”
    “你說個五六百兩,我還能信點,可是一下子上升到兩千兩,那是不可能的事。”
    “怎麽不可能,我酒樓就能賺這麽多,你不相信是因為你不了解我酒樓的生意。”張東華強自辯解道。
    許春花說,“行,那咱們倒推下,假如說你酒樓每天賺兩千兩,那麽加上本錢,一天的流水金額應該在兩千五百兩左右吧?”
    張東華含糊地應了一聲,“差不多。”
    “你酒樓每一位食客的消費大概多少錢?”許春花問。
    張東華張嘴欲言,許春花目視四周,問眾食客,“你們今天吃這一頓飯,花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