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折扇少年

字數:3935   加入書籤

A+A-




    春季的夜,不複冬日的寒冷,反而帶著幾分暖意。

    可許春花感覺到陣陣寒意。

    她本以為,在金錢攻勢下,村民們踴躍采茶,沒想到村民們考慮的更長遠。

    田氏看著許春花眉頭緊鎖,拍了許青山一巴掌,“別說那麽多了,還是咱們兩個去采茶吧。”

    她這樣做,不僅是想替許春花分擔憂愁,也想多賺點錢。

    許春花搖頭,“爹娘,你們不必去采茶,其實我還有個辦法,隻是這個辦法不太穩妥,不過,倒是可以試試。”

    “啥辦法啊?”田氏問。

    許青山也好奇地豎著耳朵。

    他們夫婦越來越不敢輕視她,別看她才十來歲,但是腦瓜特靈活,能想到很多他們想不到的事,做很多他們之前從未做過的事。

    “發動熊孩子的力量。”許春花緩緩道。

    “啥意思?”許青山還是沒搞明白許春花是如何想的。

    許春花沒有多做解釋,“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她拉著田氏進入廚房,她今天采摘的茶葉還沒來得及烹炒呢。

    廚房裏,母女兩個忙活著,許春花負責燒火,田氏負責炒茶。

    與第一次炒茶相比,她們不再偷偷摸摸,不再小心翼翼,畢竟現在許老太太已經準許她們在廚房炒茶。

    第二天一早,許家眾人進堂屋吃早飯,吃完早飯就下地春耕。

    但是許春花沒吃早飯,她一早背著背簍,裏麵裝著昨晚田氏炒好的茶葉,帶著妹妹許春桃一起出了家門。

    她帶著妹妹來到凶宅。

    雖然這裏被村民們傳說為凶宅們,村民們根本不敢靠近,但經過許春花對這裏的摸索,不覺得有啥凶險之處,就把凶宅作為她在許家之外的一個根據地。

    她們剛進入凶宅,天空中就響起雕鳴聲。

    她收養的那隻雕赫赫飛馳而來,赫赫晚上住在凶宅,白天滿天飛舞,搏擊長空。

    “赫赫,去抓隻野雞,我們倆還沒吃早飯。”許春花對赫赫命令道。

    名叫赫赫的雕騰空而起。

    “姐姐,還是跟著你好,能吃飽飯。”許春桃兩眼崇拜地看著許春花,覺得她比老爹還厲害,還偉岸。

    許春花不時給許春桃點美食補充營養,許春桃長高了一些,裝飾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般瘦弱。

    “那必須的,跟著我,你有享不盡的福。”許春花捏捏妹妹的臉蛋。

    妹妹的臉蛋圓潤潤,軟乎乎,捏起來手感很棒。

    這一次赫赫抓野雞的時間有點長,當它飛回來時,許春花發現赫赫受傷了,有一隻利箭插在它的翅膀上,索性並未傷到筋骨。

    然而,赫赫即使受傷,兩隻爪子裏還是抓著一隻灰色的野雞,圓滿完成許春花交給它的任務。

    許春花此時已經無暇顧及野雞,心疼地抱著赫赫,仔細觀察它的傷口,發現傷口已經結痂,也就是說,赫赫受傷有一段時間了,不過結的痂並非紅色,而是黑色,也就是說,插在赫赫翅膀上的那支箭有毒。

    這一刻,許春花多麽希望自己會醫術,會醫術就可以救治赫赫,可是她不會醫術。

    她決定帶赫赫去城裏找郎中,請郎中救治赫赫。

    赫赫對於她來說,不是寵物,而是她的夥伴,她不想讓它收到任何傷害。

    當即,她連野雞都顧不上吃,給妹妹找來一個背簍,把赫赫放進去,她背著較重的茶葉,腳步匆匆離開凶宅,來到村外的官道上。

    等了一會兒,等來一輛拉糧食的馬車,許春花給了馬夫五文錢,讓馬夫用最快的速度趕往鬆江城,在金錢的刺激下,馬夫把馬車趕得飛快。

    一路上,許春花不時觀察赫赫的傷勢,赫赫的情況變得越來越遭,氣息微弱,顯然,毒素深入到它體內。

    許春花更加焦急,她的心很沉重,就像最親的人受傷一樣。

    在心焦的等待中,馬車終於達到鬆江城。

    馬夫應許春花的要求,把她送到鬆江城最大的藥鋪萬年堂門前。

    許春花從馬車上跳下來,拉著妹妹進入萬年堂,嘴裏喊著,“郎中,郎中,救命啊”

    此時藥鋪內已經有不少病患,聽得許春花的呼喊,紛紛為她讓路,不管任何時候,救命都是第一位的。

    她撲到白胡子郎中麵前,氣喘籲籲道,“郎中,赫赫中毒了,你快救救它。”

    許春桃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但她一聲不吭,乖乖地站在許春花旁邊,因為她知道,姐姐現在顧不上她。

    聽到姐姐的話,她連忙轉過身,把背簍正對許春花,許春花從背簍裏取出雕,放在郎中的桌子上,“郎中,你快救救它。”

    “呃!”

    此刻,不僅郎中,就連圍觀的病患都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剛才這個小姑娘叫聲那麽急切,他們以為她的親人受了重傷呢,紛紛給她讓路,沒想到她所謂的救命是救一隻雕的命。

    剛才那些為許春花讓路的病患們變得不滿,在他們眼裏,一隻雕算什麽,死了就死了,何必救治呢。

    “快讓開,別耽誤我們看病。”

    “就是,我們都是人病,你是鳥病。”

    病患們發出不滿的抗議聲。

    老郎中也厲聲對許春花道,“你走開,老夫行醫五十年,隻為人看病,從不為雕看病。”

    許春花連忙解釋,這隻雕對她來說,是朋友,是親人,請老郎中一定救治。

    許春桃替她向抗議的病患道歉。

    老郎中態度很堅決,絕不給雕醫治。

    就在這時,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走進來,麵如冠玉,劍眉星目,穿著月白長衫,手握仕女圖折扇,本應風度翩翩,可他走一步晃三晃,有氣無力,像個病秧子,在他身後跟著一個雄壯的黑粗少年,看裝扮是他的書童。

    折扇少年聽了許春花的話,嘴角掀起一抹笑容,這年代人與人之間都沒多少感情,親兄弟都刀劍相向,恨不得殺死對方,竟然有人對一隻雕如此深情。

    他走到近前,看到許春花手裏的雕時,微微搖頭,但是,當他目光掃到雕翅膀上的箭時,麵色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