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離死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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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村長臉色變了變,板起臉訓斥許春花,“小孩子不懂事,別亂說,凶宅不能給你們。”

    他又對許青山說道,“管好春花,別讓她口無遮攔,隨便亂說。”

    越是年級大的人越迷信,老村長對凶宅的恐懼不下於洪荒猛獸,絕不讓鄉鄰們靠近凶宅,更遑論占有凶宅。

    許青山拍了拍許春花腦袋,嗔怪道,“別亂說。”

    他向老村長歉意地笑笑,“叔兒,宅基地的事麻煩你了,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老村長不在意地揮揮手,“不麻煩,看到你脫離許家,我高興。”

    其他的老人讚同地點點頭,在他們看來,像許青山這麽老實憨厚的孩子,不應該遭受那麽多虐待,對他心生同情。

    許春花看看老爹,又看看老村長等人,識趣地閉嘴,還是等回城的馬車上,做老爹的思想工作吧。

    雖然鄉鄰們談凶宅就膽寒,但許春花並不像這個時代的人那般迷信,她不認為凶宅有啥凶險之處,而且之前的日子裏,她經常出沒凶宅,也沒發生任何危險,因此,她認為凶宅隻是掛著凶險之名,實際上和村裏的所有宅院一樣。

    再說凶宅的房屋雖然有些年頭,無人修葺,破破爛爛,看似風雨飄雨,實際上房屋內部質量很好,隻要把外部修繕一番,想必將恢複這棟老宅原有的風貌。

    回城的馬車上,許春花和爹娘說起凶宅的事。

    許青山依然毫不猶豫地反對,田氏臉上是猶豫的神色。

    許春花努力說服他們,從馬車出村一直到馬車進入品茗軒,他們兩人還是不肯答應。

    逼不得已,許春花氣鼓鼓說了一句,“反正我喜歡凶宅,你們不住我住,以後我把家安在凶宅裏。”

    “不可以。”許青山道。

    “我不管,反正我就住凶宅。”許春花擺出孩童不講理的一麵。

    “你不聽話是吧,信不信我揍你。”許青山揚起巴掌,故作凶狠地說道。

    許春花一仰臉,“給,你打吧。”

    許青山巴掌放下又舉起,舉起又放下,終究沒舍得揍許春花,歎口氣,“你這閨女咋這麽強呢。”

    許春花眼珠轉了轉,忽然神秘兮兮地說道,“爹娘,不是我強,而是凶宅真的是個好地方,就在昨晚,觀音娘娘又給我托夢,說咱們一家都是心慈善良的人,住在凶宅不會有任何危險,反而會發家致富,人丁興旺。”

    “真的?”許青山和田氏都睜大眼睛看著許春花。

    許春花鄭重地點頭,“當然是真的,我可不敢拿觀音娘娘騙你們。”

    許青山和田氏對視一眼,兩人湊在一起,又嘀嘀咕咕商量一番,對於許春花所說的觀音奶奶托夢一說,他們本能地選擇相信,因為許春花上一次說觀音娘娘給她托夢,結果她變得和以前不一樣,會做糖炒板栗,會給家裏掙錢,整個人也變得比之前強勢,擁有了讓他們瞠目結舌的能力。

    “好吧,明天我去找老村長說凶宅的事,不過第一個月,隻能我自己住在那裏,你們還在這住著。”許青山說道。

    雖然他相信了許春花的觀音娘娘托夢之說,可畢竟從小到大聽到的全是關於凶宅的恐怖之處,他不敢讓老婆孩子住,想先用自己做試探,住一個月試試看。

    許春花心知這是老爹能做出的最大讓步,如果再提條件,他不會答應的,遂同意老爹這個做法。

    夜晚,昏黃色的油燈下。

    許春花趴在軟塌上,她的傷勢雖然較之前有所好轉,但依然不能下地行走,連坐都不能坐。

    司永安坐在對麵,和許春花麵麵相對,他漆黑的眉毛緊鎖一團。

    “你說害死你爺爺的人是三十年前的宰相,姓潘?”司永安向許春花確認道。

    “沒錯,你可知道此人是誰?”許春花眼裏帶著火熱的光芒。

    以她自己的能力,想調查出仇人還需要一段時間,但她覺得可以依靠司永安,所以,把家仇的事告訴他。

    司永安緩緩點頭。

    “他是誰?還在世嗎?”許春花激動地伸手推司永安,催促他快點說。

    司永安眸子裏閃過一抹冷光,“此人不僅健在,而且活的相當滋潤。”

    “他是誰?”許春花給了司永安一個白眼,他說半天,始終沒說出此人姓甚名甚。

    司永安看著許春花,“希望我說出他的名字後,你不會被嚇暈。”

    許春花又給他一個白眼,他一字一頓,緩緩說道,“此人叫潘書漢,是當朝太師,官家的左膀右臂,他門生故吏遍布朝廷上下,可謂是權傾朝野”

    司永安說這番話時,眼睛一直盯著許春花。

    許春花表情沒任何變化,不像司永安之前接觸的一些人,聽到潘書漢的大名,嚇得臉色變三變。

    “你不害怕嗎?”司永安忍不住問許春花。

    許春花掃他一眼,“我為什麽要害怕?”

    “潘書漢像一座巍峨的高山,難以攀越,你覺得你的仇能報嗎?”司永安問。

    “當然能。”許春花毫不猶豫道,“哪怕他真是一座高山,我依然向他報仇,設法把他夷為平地,何況他不是高山,隻是位高權重,總有辦法讓他從權利的高峰摔下來,摔他個屍骨無存。”

    根據許春花前世的曆史知識,幾乎每個朝代都有那麽一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呼風喚雨,好像無所不能,但最終都被人拉下馬,不得好死。

    司永安好奇地問,“你為什麽如此有信心?”

    “因為我是許春花。”

    “嗬嗬!”司永安朗聲大笑,“好一個因為你是許春花,有誌氣。”

    “對了,當年官家多少歲了,你可知道?”許春花又問。

    司永安好奇許春花為何問這麽一個奇怪的問題,不過照實說道,“五十有二。”

    “哦,也就是說,離駕崩還有一段時間。”許春花原本打得主意是利用皇帝駕崩做文章,因為縱觀曆史長河,隻有永遠處在巔峰的皇家,沒有永遠的重臣,老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每一位天子的上位,都會清除老爹的重臣,換做衷心於自己的。

    “閉嘴,這種大不敬的話不可說。”司永安表情嚴肅,滿目猙獰,目光如刀。

    “你咋這麽激動?”許春花被他發怒的樣子嚇了一跳,恍然道,“莫非你真皇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