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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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躲在一個小小的犄角旮旯裏麵,表哥顫抖著給陳醫生打了個電話,很快他帶著幹淨的衣服來了。小說
怎麽回事楊超表哥和我慌亂的把身的衣服換掉,把帶血的衣服放在角落裏麵,用打火機點燃。
我和王賤人吵架了,我老表氣不過,動手了,估計他不死也得殘了
陳醫生好像也有些慌張,你動手沒有
表哥搖了搖頭。
那還好陳醫生鬆了一口氣,你要是沒有動手,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那趕快讓你老表逃啊深圳,雲南,別在惠州呆了你的事情,最多也是從犯,隻要有錢,應該沒有問題
我渾身哆嗦著,甚至連煙都拿不穩,更不用說是點。蹲坐在一大塊水泥塊,我終於把打火機弄出了火苗,狠狠的抽了一口煙。
老陳,謝謝你,這麽多的人裏麵,我現在隻能信你,這樣,你先拿一千塊錢給我老表,我回頭還你
陳醫生臉有些為難:昨天晚輸的多,現在身三百塊錢,要是等等明天我倒是能湊出來,但是你們等不到明天
表哥點了點頭,把我往後拉了拉,小風,姑姑你一個兒子,我對不起他們,一會兒你拿了錢,趕快離開這裏,逃的越遠越好,千萬不要給家裏聯係,好好的照顧好自己,過一年半載的事情平息了以後,再給家裏聯係,哥對不起你,唉什麽都不說了
第一次見表哥哭,我忽然間不在顫抖,喉頭哽咽住了,狠狠的和表哥摟在了一起。
沒有想到,我從家裏逃到這裏,還是沒有能開始新的生活,還是沒有逃脫逃犯的身份,這世界真的是妙,前一段時間我還是一個正要準備高考,擠獨木橋的人,而現在我已經是背了兩條人命,連獨木橋都沒有的人了
身揣著三百塊錢,我先是坐摩的到了一個叫陳江的鎮,身剩下兩百二十塊錢了。
從這裏坐車往前麵是瀝林然後是樟木頭,也是表哥讓我去的地方,去哪裏會有一個他之前的哥們接我,很顯然,這個哥們不知道這邊兒的事情,表哥隻是簡單的說一下我從家裏過去,要去深圳找一份工作。
我站在陳江最大的十字路口,看著周圍的車水馬龍,一陣陣的茫然和迷惑包圍著我。我忽然很想去投案自首,但是那樣做了,我肯定是死刑,我還不想死,而且父母也不能接受我死
我要坐的車緩緩的行駛過十字路口,停在了路的旁邊,車門打開,人們下下,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力踩了踩剛剛扔下的煙頭,要車。
在這個時候,背後傳出來一聲驚呼聲,我扭臉一看,一個年婦女正在扭動著肥胖的身體,嘴裏不住的說著廣東話向遠處跑去。
我微微的眯了眯眼睛,遠處一輛摩托車正在飛速的闖過紅燈向遠處駛去。而這摩托車麵的兩個身影我很是熟悉,坐在後麵的那個正是當初搶我包的那個精瘦的身影。
從路邊兒截了一輛正在行駛的摩的,我飛快的坐了去,師傅,跟著前麵的摩托車,我給你雙倍的錢
摩的師傅應了一聲,手輕輕擰了一下油門,摩托車發出一聲轟鳴聲,飛快的從十字路口穿了出去,向快要消失在街角的摩托車追了過去。
我不知道當時我是什麽樣的想法,為什麽會鬼使神差的追了去。
那輛搶了包的摩托車在大街走了幾個路口,鑽進了一個開放式的建築群,接著是左拐右拐,不停的在這一片居住區轉悠著。
這位帶著我的摩的師傅話並不多,他仿佛對這一片的路十分的熟悉,每次都是跟丟了以後,轉過兩個路口,那輛摩托車又會出現我們的視線。
師傅,千萬不要讓他們發現了,不要跟的那麽緊
小夥子,幹嘛要跟他們啊我看他們也沒有搶你東西啊
前一段時間我剛來這,剛下公交車,是他們兩個把我的包搶了,我要拿回我的錢
摩的師傅不在說話了,不緊不慢的跟著這輛摩托車,終於轉過兩個路口以後,我們走了大路,這是一條人煙稀少的土路,路的兩邊到處都堆著生活垃圾,前麵的摩托車已經停了下來,身材瘦小的那個人從摩托車跳下來,不斷的向後麵揮手。
我隱隱約約感覺有些不對勁兒,師傅,快停下,他們看見我們了
但是摩的師傅卻是充耳不聞,繼續向前麵開著,轉眼間,摩托車也停下了,停在了那輛摩托車的身邊。
那個精瘦的男人從頭拿下頭盔,是那張熟悉的臉,我認識,是在公交車我看見的人,他對著坐在我前麵的摩的師傅揚了一下下巴。
老楊,怎麽還帶了人誰啊
嗬嗬,被你們以前搶過的人,來要錢來了
他的話一說出口,我感覺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慌亂的想從摩托車下來,但是一個強有力的手臂抓住了我的衣領。
接著世界都好像在旋轉一樣,我的身體重重的落在了地,屁股傳來了一陣陣酸痛的感覺。接著我模糊的看見眼前一黑,眼眶被東西狠狠的砸了一下。
我用自己的雙手拚命的護住自己的臉,身體也蜷曲起來。
我操,還真有不怕死的找門來的拳頭和腳像雨點一樣向我的身襲來,我毫無還手之力。
或許是他麽打累了,也或許是他麽感覺我沒有什麽威脅,三個人罵了幾句,說了幾句威脅的話。
最後那個瘦小的人翻了一下我的包,把裏麵的衣服隨便扔在了地,接著在我的身摸了摸,把身僅剩的兩百多塊前全部都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摩托車開走了,我掙紮著從地起來,鼻子流血了,渾身都是酸疼的感覺,臉被砸的地方也腫了,感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我狠狠的向地吐了口帶血的唾沫,我多麽渴望自己像電影裏麵的那樣,成為武林高手,但是現實是我隻有被虐的份兒。
從地爬了起來,腿也傳來一陣陣酸疼的感覺,我把四散的衣服收拾到包裏麵,緊緊的咬住牙關,不讓自己再哭,哭不是男人的專利,我狠狠的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讓自己在這麽受欺負下去,我要改變,我要變的他們還要狠。
把東西收拾幹淨,我又坐在了路邊兒,現在連身僅剩的錢都沒有了,而且我還背負著兩天人命,我該怎麽辦
回去找表哥不可能,現在連累他的已經夠多的了,而且聽陳醫生說,表哥怕也逃脫不了幹係,而且可能需要大量的錢去搞定。
去樟木頭身沒有錢,靠走路我不知道要走多久,並且我在這裏甚至連方向都分的不是很清楚,更不要說走到樟木頭。說不定路還有警察在等著我。
一股絕望的情緒迅速的占滿了我的心,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已經想到了去自首,但是自己卻還鼓不起這個去自首的勇氣,如果不自首,警察還沒有查到我身,那父母是安全的,如果自首了,王帥的家人絕對不會放過我的家人的。
我從口袋裏麵拿出來那盒廉價的特美斯,從裏麵拿出一根已經有些變形的煙,慢慢的放在了自己的嘴裏麵。
五分鍾後,我抽完了煙,也做出了人生的第一個決定,我要像他們一樣,搶劫,搶一點錢,夠我到深圳,或者去別的城市,然後開始新的生活,我把身份證拿出來,用打火機點燃,一代身份證轉眼間變成了一股刺鼻的黑煙。
狠狠的把煙頭用腳碾滅,我擦了擦鼻血,向來時候的路走去
很快天黑了下來,我把自己的身體藏在兩個建築之間的狹小空間裏麵,包被我扔進了最裏麵,手裏麵拿著剛剛從地撿的一截鋼筋頭。
不停的觀察著偶爾走過的人,因為這個小路較黑,所以人不是很多,先是一個年級很大的老太太,她走十幾步要歇息一下,仿佛是很累的樣子,這個情況我很熟悉,鄰居家的奶奶是像她那樣子,是因為心髒不好的原因。
我忍了忍沒有動手,我怕傷害到他,接著走過來一個拉著小孩的婦女,看身的穿著並不是很富裕,應該是晚飯後出來散步的,我又忍了忍還是沒有動手。
每一個從我的麵前經過的人,我都沒有動手,因為我知道這些人跟我的父母一樣,都是在生活掙紮的人,真的狠不下心去幹這樣的事情。
肚子裏麵傳來了一陣咕嚕咕嚕的響聲,緊握著鋼筋頭的手心已經全部是汗了。
終於一個醉漢歪歪扭扭的從遠處走了過來,他的嘴裏麵還哼著小曲,我很熟悉,是豫劇。我的心髒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連呼吸都有些緊促,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又深深的呼吸了一下。
這醉漢終於走到了離我不遠的地方,他扶住了牆,頭低下來,先是幹嘔了兩下,接著液體混合著雜物從他的嘴裏麵噴射了出來。
感覺著這些酸臭的嘔吐物從地濺到我的身,我心也隻一陣的犯嘔,強自忍住這種感覺,轉眼間他吐完了,把嘴用手背狠狠的擦了擦,要從我的麵前走過去。
我咬了咬牙,心一橫,人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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