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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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把我按在了馬桶上,馬桶圈上有涼涼的水漬。我感到一陣陣的冷意,可卻不是因為馬桶圈上的水。
曾經我以為,老周已經夠不拿我當人看的了。他總是對我揮之即來呼之則去,不考慮我的心情和需要,也從不給我說不的權利。他拿我當玩物一樣,不給我尊重現在看來,這些人比老周還過分。
他們不是拿我當玩物,他們是拿我當貨物。
我是沒指望綁匪會對我多麽的溫和,他們用如此蠻橫的手段把我綁架來,估計也不會對我太好了。可是這些男人就直接**裸的把我褲子脫掉,實在是讓我心情很絕望。估計現在也就是在火車上,等到了他們的目的地,肯定會有更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怎麽,不是說要上廁所嗎?”男人抓住了我的頭發,他聲音低狠的說,“我說讓你好好享用,你最好就好好享用。如果你下麵的嘴用不上的話我就讓你上麵的嘴用。”
男人的話說完,廁所裏有別的男人在低呼。我身體一陣陣的發顫,整個人都不停哆嗦。隔了能有幾秒鍾,我確實是尿了出來我有點懷疑,我是被嚇尿的。
“果然是好女孩兒。”我上完廁所後,男人給我提上了褲子。把褲子提好後,他還伸手在裏麵摸了一把,“我說過好女孩兒會有獎勵的,我會獎勵你的。”
上完廁所被帶回去,我的雙眼和嘴巴都被遮擋住了。唯一可以稱作“獎勵”的,是男人沒有給我再關進箱子裏。
火車的單獨隔間裏滿是煙酒和大麻的味道,我被放在了角落裏,不知道之前是不是有人在這裏尿過尿,地毯上滿是尿騷味兒。鐵軌的聲音咣咣作響,吵的人頭疼欲裂。
我努力讓自己安靜下來,無論如何都不能慌亂。越是危險的情況,鎮定對我越有幫助。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直到火車停站,已經喝的醉醺醺的男人用法文說:“好了,我們該下車了,把貨都裝進箱子裏吧!”
把貨都裝進箱子裏,他說了“都”字,那就說明除了我之外,肯定還有其他被綁架來的。
他們到底想幹什麽?抓女人來賣淫?代孕?還是想出售人體器官?
猛然間,我想起了那天在我家客廳湯野說的話。她說起周南風做的處女生意,說起不會有那麽多的處女心甘情願我現在被抓,會和周南風有關係嗎?
應該沒有吧。我想。法國這麽多的犯罪分子,總不可能樣樣兒都和周南風有關係。
按照男人的吩咐,我又被裝回到了箱子裏。在箱子的拉鎖被拉上前,男人笑嘻嘻的說:“你還不如昏過去呢!不然接下來的時間你會很難過的。”
他沒有說錯。
我的四肢都蜷縮在小小的縫隙裏,沒多一會兒身體就多了抽筋的麻木感。箱子被人拉動,輪子不停顛簸,太久沒吃飯,我胃裏的胃酸上返很是難受。我聽到自己被拉出了站台,我聽到自己出了火車站,我又聽到自己被塞進了行李箱外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汽車終於停下了。
有什麽人在說話,聽起來不是中文不是法文,也不像是英文。一陣低語的討論聲後,我被從後備箱裏抬了出來。汽車應該是停在一棟房子的門前,沒走幾步應該就進了屋。應該是被抬放到了地下室,這是所有被綁架人該有的待遇。
這些人來來回回搬了好幾次的貨,等到全部搬完後,我眼睛上和嘴裏的布條才全部被拿走。在黑暗中呆了太久,突然的光亮刺的我眼睛發疼麵前站了一群男人。
我沒有看到最開始綁架我的華人,他可能把我轉手賣了,也可能他就是管事兒的大人物。總之在這群膚色各異的男人中,我沒有看到最開始的男人。地上被綁的女人不止我一個,她們普遍年齡都不大,膚色也不盡相同。唯一可以說是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她們都很漂亮。
有這麽多年輕漂亮的姑娘可以予取予求,這些男人毫不例外的流露出淫蕩的獸欲。大部分的女孩子都在哭,雖然語言不通,可卻不影響大家表達著絕望和悲傷。除了我和我旁邊的姑娘比較冷靜外,其他女孩兒早就哭成了一團。
有男人忍不住向姑娘們伸出了手,現場立馬亂成了一團。
地下室裏鬼哭狼嚎一片,姑娘們的尖叫快要刺破我的耳膜。好多男人的手在我的臉上胸上亂摸,我用力咬著自己的唇,不讓自己叫出來。而就在我身上的衣服被扒光前,一個黑人喊叫著說了句法語:“這個華人,她是萬哥的。”
我認出了這個黑人胖子,就是他沒收了我的手機,把我敲暈的。如果我沒有理解錯,萬哥應該就是開車的司機男。
“為什麽每次都萬哥先挑?”一個白人模樣的男人不滿的用法語說,“我真是受夠了每次都”
白人的話還沒說完,黑人胖子就給了他一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我從地上扛了起來。黑人胖子累的氣喘籲籲,粗著嗓子說:“萬哥說是他的,那就是他的。”
我眼前是一陣天旋地轉,腹部壓在黑人胖子的肩膀上,我胃酸倒流的更加厲害。我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在地上女孩兒複雜的眼神中,我被黑人胖子背走了。
現在所在的房間,是純歐式的小洋樓。不過這裏沒有進行裝修,牆壁上是難看的水泥色,窗戶上被釘了難看的木板,從窗簾和木板的縫隙中,我隱約能看到外麵的空蕩的街道。
黑人胖子給我背到了三樓裏麵的房間,我被他顛的夠嗆,他也累的要命。把我放在床上,他累的汗如雨下。我強忍住惡心,用法語回他說:“謝謝你,帶我上來。”
“不不不。”黑人胖子連連擺手,他道,“嗨,小妞,你不用和我玩這套,我不會上當的。”
“上什麽當?”我擺出天真的表情,裝作不懂的樣子,“我隻是感謝你背我上來,你知道的,感謝你背我上來。”
“得了吧!”黑人胖子壓根不吃我這套,他臉上的表情滿是鄙夷,“你不是第一個想要和我套關係的女人,你不會以為我能放你離開吧?”
黑人胖子說沒錯,從他們嫻熟的綁架手法就能看出,他們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這些人看到無助的姑娘沒有絲毫的愧疚,隻剩滿滿的**。估計他們早就沒了人性,所以也不會有正常人的感情。
我要怎麽說?要怎麽說才能讓自己受到最小的傷害?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放我離開。”我小聲說,“不過我想,你應該聽過不少人對你破口大罵我不希望這樣了。”
黑人胖子滿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我,他走一步看我一眼,沒有對我動手動腳,他直接走了出去。
房間裏隻剩我自己,我終於能好好的打量一下這個房間。這房間也是完全沒有裝修,窗戶都被死死釘住,燈光從縫隙照射進來投影在地板上。房間裏有一張雙人床,沒有床頭,隻有一張床板。角落裏放了一張舊舊的單人沙發,上麵是難看的紅綠花紋。有些深褐色的地方看起來很讓人不舒服,就像是血一樣。
“你對這裏還滿意嗎?”
房門口有人在說話,我回頭看了看,正是那個華人司機,被黑人胖子稱為萬哥的男人。
萬哥大概一米八左右,從長相上來看,他一點都不像是綁架犯。最起碼的,光看他這個人很難想象出他會做出這樣滅絕人性的是事情來。
很多事兒還是不能看表麵吧!這也是很好的給我上了一課。
性命攸關的一刻。
我看著萬哥,卻沒有說話。萬哥走到床邊,他動手把我身上的捆綁解開。我們兩個對視了幾秒鍾,他忽然笑了:“你不想跑嗎?”
不想跑嗎?不,我當然想跑。可是想不想跑時回事兒,能不能跑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見我沒有說話,萬哥從床上站了起來。他走到窗戶邊,用手摸了摸釘在上麵的木板,笑說:“你知道為什麽我把房間裏都頂上板子嗎?因為之前有姑娘從這裏跳過樓,很可惜啊!她除了摔斷了腿以外,根本連院子都沒走出去你希望這樣嗎?”
“不,我當然不希望。”我淡淡的說,“我很滿意這裏。”
可能是沒想到我會這樣說,萬哥詫異的回頭看我。我沒有表現出任何慌亂,事實上我對自己的冷靜都感到意外:“難道我不應該感到滿意嗎?你把我帶到這裏,我不用被樓下的人侵犯”
“可是我會侵犯你。”萬哥眼神深沉的看著我,“你不害怕嗎?”
“人總要有所取舍,不是嗎?”我說,“在所有傷害中可以選擇程度最輕的,這是我的幸運。”
萬哥看著我,他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我完全猜不中他是怎麽想的。姿勢閑適的靠在一邊的窗戶上,他對我說:“你真是個不太一樣的女人,我抓過很多的女人,也帶過很多女人來這個房間。可是你,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我有點想問問,我到底哪裏和其他人不一樣。可是這樣的話到了嘴邊,又都被我咽下了。事實證明,萬哥正是喜歡我這種不多問的性格,沒用我問,他自己就說了:“你不會又喊又叫,也不會哭哭啼啼,更不會不自量力的想著逃跑。當然,你和她們一樣的蠢,你們都如此輕易的相信了陌生人。”
“與其說我們蠢,不如說你很擅長偽裝。”我實事求是的說,“你不照鏡子的嗎?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壞人。”
萬哥看看我,他咧嘴笑了。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他說:“站起來,把衣服脫了。”
“我能要根煙嗎?”我試探著問。
萬哥笑:“你是真會得寸進尺啊!”
話雖這樣說,但萬哥還是給了我一根煙。他不僅給了我一根煙,還幫我點上了。我接過了他的煙,點火時手都有點抖萬哥似是感慨一樣的笑了一聲:“女人。”
萬哥的煙裏似乎是混了大麻,我吸了兩口就覺得頭暈腦脹。短暫的頭暈過後,我有點飄飄欲仙。精神振奮了一些,我開始動手脫我身上的衣服。
我的外套早就被脫掉了,身上隻剩下毛衣和襯衫。八成是因為大麻的緣故,我的手不抖了,心不慌了,連胃酸好像都消失了。我就站在萬哥麵前,一件件脫掉了我身上的衣服。毛衣襯衫胸衣萬哥愣了一下。
看著我胸前和肚子上的傷疤,萬哥愣了。
我沒太想到萬哥是這樣的表情,所以我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應該繼續脫衣服。萬哥被我身上的傷疤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他也沒注意到我的動作。等手裏的香煙燒到盡頭燙了手,他才回過神來問了一句:“你有孩子?”
這個問題
我稍微猶豫了一下,決定撒個謊。我賭萬哥還是有一丁點的人性,就衝著他問我的話:“是的,我有孩子這次我就是想去馬賽看我的孩子。”
“那你胸口上的傷疤是怎麽回事兒?我想不會是喂奶時孩子咬的吧?”
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編造出一個令人信服的故事,一個可以讓自己得到同情分的故事。我深吸了口氣,無奈的說:“是孩子的爸爸。”
“其實,我是從機場逃出來的。”我說,“我孩子的爸爸是個小心眼的男人,不僅小心眼,他還有虐待傾向,控製欲超級強烈他不僅打我,而且還打我的孩子。沒有辦法,我把孩子偷著送走了。這次我想偷著跑去看孩子,沒想到現在到這裏來了。”
我摸著小腹上流產時留下的傷疤,想起了我沒有出生的孩子。一股強烈的感傷湧上,我忍不住哭了出來。從被抓到現在,我還是第一次哭。萬哥看到我的眼淚,他丟了一張紙巾過來:“擦擦吧!順便,把衣服穿上。”
我接過紙巾擦了眼淚,可是卻沒敢去穿衣服。萬哥見我沒有動,他好笑的問:“你覺得我在騙你?”
“不。”我坦白道,“我沒覺得你會騙我,我隻是想不明白為什麽。”
萬哥把他身上的外套脫下來丟給,他笑說:“我以為你會懂,我這就是中國人說的盜亦有道。我是綁架犯沒錯,可我也是有原則的絕對不侵犯母親,這就是我的原則。”
接過萬哥給的外套,我套在了身上。他說的話讓我很難回答,我不知道該怎麽定義他的行為。
“你還有孩子,那麽我可以給你送回家。”萬哥的話讓我大吃一驚,“不過這幾天不行,我也要過年的你能答應我不設法逃嗎?你答應我的話,我可以不綁你。”
“好。”怕萬哥不信,我很用力的點點頭,“我全聽你的。”
萬哥又拿出了一根煙點上,他眯著眼睛看我說:“你穿著我的外套,其他人是不會騷擾你的。你就呆在這裏,一日三餐我會讓他們送來你叫什麽名字?”
“韓欣。”我說,“我叫韓欣。”
萬哥點點頭,他往門口走:“好,韓欣,我記住你的名字了如果我把你送回去後,你敢去報警,那麽我一定把你全家人的皮都扒下來,包括你的孩子。”
“我明白。”
到了門口處,萬哥突然停下了。他回頭看我,問說:“你的孩子叫什麽名字?”
萬哥的問題實在是太突然了,我並沒有預先想好一個合適的名字來敷衍他。我就知道萬哥不是那麽好糊弄的,可我怎麽都沒想到他會突然問我孩子的名字。他沒有問我孩子的性別或者是年齡,這些我編故事想出來的特征他全都沒有問他問我名字。
性別或者是年齡,這些都是非常好回答的。可是孩子的名字,卻很難捏造。孩子應該姓什麽?叫什麽?名字的特點是否符合孩子出生時的年代,這些都是學問。而孩子的名字是否能讓我自己印象深刻,這也是非常重要的。
讓我自己印象深刻。
“周南風。”我幾乎是脫口而出,“我孩子的名字叫周南風。”
“真是個特別的名字。”萬哥問我,“為什麽叫這個名字?難道有什麽典故嗎?我在國內上過幾年學,知道文人特別喜歡用南風作詩你給孩子起名字時,想到的是哪句詩詞?”
我用力攥緊拳頭,指甲刺進肉裏是微微發疼。我沒有因為萬哥的試探而感到慌亂,我靜靜的說:“孩子的爸爸特別喜歡打麻將,爛賭又好賭孩子出生時,他正在麻將桌上。他正好打到了南風,所以就起了這麽個名字。”
“原來是這樣。”萬哥接受了我的說法,他笑著點點頭,“你好好休息吧!等下我會找人給你送飯來的。”
“好。”
萬哥關上了門,房間裏隻剩下我一個人。我緊繃的神經忽然鬆懈,我癱軟在床上滑到了地上。
算是得救了吧?暫時沒有得到侵犯,應該算是得救了吧?
我心裏清楚的很,現在在這種地方,很難說得救不得救。我和地下室的那些女孩兒沒有任何區別,我們都是被綁架來的物品。
萬哥還是比較遵守信用的,他走了之後沒多久有人送來了食物。沒有人來騷擾我,我能很短暫的在臥室裏睡了個好覺。我站在窗戶旁往外看了看,有木板的遮擋,我隻能看到一小塊兒的街道。
沒有任何明顯標誌,歐洲任何地方都隨處可見的街道。
我在房間裏休息了小半天,黑人胖子就上來找我幹活了。橫衝直撞的打開房門,他粗聲粗氣的問我:“你會做飯嗎?做轎子?”
“轎子?”我沒懂他的法式中文,“轎子不是吃的,是用來坐的你說的是餃子?”
“對!餃子!是餃子!”黑人胖子連連點頭,他用法語說,“萬哥說想吃餃子,可這裏沒有賣的。這附近連一個中餐館都沒有,方圓幾裏地之外可能就你和萬哥兩個華人我要去哪裏給他整餃子去?”
“這裏是哪裏?”我試探著問,“沒有中餐館也就算了,怎麽可能會沒有華人?我”
“你想套我的話嗎?你想套我的話嗎?”黑人胖子立馬警覺起來,他不滿的說,“別以為我會告訴你這是哪裏,你也別想著逃出去!”
我不安的立馬解釋:“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沒想逃跑,我隻是”
“我管你想幹嘛?”黑人胖子不耐煩的嚷嚷,“你現在立馬下樓去給我做該死的餃子,你要是再廢一句話,我就要你好看!”
我識趣的閉上嘴,聽話的跟著黑人胖子下樓。樓下的客廳裏有幾個男人在嬉笑說話,他們一人手裏握著一個酒瓶。見我和黑人胖子一起過來,有幾個男人色迷迷的打量了我一番。不過他們的目光最終停在我穿的萬哥外套上,接著有些訕訕的移開了眼。
“萬哥說話算話。”黑人胖子小聲對我說,“萬哥說會放了你,就肯定會放了你所以,你安心做你的餃子。”
我點點頭。
廚房在一樓,裝修簡陋,窗戶上釘了不少的木板。我做飯時偷著瞄了幾眼,可還是什麽都沒見。我不知道自己被關在哪兒,也不知道這裏究竟離著馬賽有多遠。我看到紙簍裏有一份舊報紙,從上麵的英文看,我現在應該是在捷克。
捷克那應該是在中歐吧?我到底被運出了多遠?
如果我被運出了那麽遠,萬哥還可能把我送回去嗎?
“你別想著偷刀。”看出我有心事的樣子,一旁的黑人胖子喋喋不休的警告著,“我告訴你了,你要是敢有任何的不軌,我一定要你好看。就算萬哥說不能傷害你,我也要給你好看,我一定說到做到,你最好老實點。”
黑人胖子正說著,門口有汽車開來的聲音。稍微猶豫了一下,黑人胖子跑過去開門。我在廚房看著,進來的是幾個白人。我對外國人有些臉盲,也分辨不出他們到底是不是這裏的人。
從黑人胖子的態度看,這幾個白人應該不是這裏的。有人給這幾個白人倒了杯酒,所有男人臉上淫邪的笑容都很是相似。他們嬉笑了幾聲,調笑了幾聲。過了沒一會兒,有人帶來了幾個女孩兒我對女孩兒們的印象很深刻,我們都是一起被抓來的。
到了今時今日,我算是徹底知道了這裏是幹什麽的。
應該不是第一次來了,這幾個白人一人選了一到兩個女孩兒就往樓上走。在他們上樓的時候,我聽到有女孩子在哭過了沒一會兒,樓裏就隻剩下呻吟和叫喊聲了。
對於這樣的場麵,黑人胖子他們早就習以為常。喝酒抽煙侃大山,有人耐不住性趣還到地下室找了姑娘。我在廚房切著牛肉,手裏的刀都不停發抖。
我在廚房呆了能有兩三個小時的時間,這期間大概有三到五批的客人來。他們大部分都是中年白人,肚子很大,看起來邋裏邋遢。找著和他們女兒差不多年紀大的孩子來滿足他們的**,笑聲讓人作嘔。
等我做好了餃子,黑人胖子送我上樓。我回房間時正好有客人帶著姑娘往外走,在樓梯經過的瞬間,那客人抓住了我的手。
“剛才怎麽沒見到她?”他說的是法語,我能聽懂些,“老布,你們夠狡猾的啊!這麽好的貨色自己留著我最喜歡亞洲女人了,她們的皮膚更白,更細膩,就像是瓷娃娃一樣。”
“嘿!”黑人胖子擋在了我身前,他打開了客人的手,“她是萬哥的,你不準碰。”
“我就”
客人剛想往前靠近,黑人胖子就掏出了手槍。他把槍口頂住了客人的腦袋,凶巴巴的說:“她是萬哥的,除了萬哥,誰都不能碰你要是還想來,你就要守我們的規矩。不然的話,我就要你好看。”
“開玩笑的!”客人怕了,他連連後退,“我沒想跟萬哥搶人,我隻是開玩笑的。”
黑人胖子手裏拿著手槍,他像是示威一樣,對著房間裏的每一個人強調著說:“萬哥的人誰都不能碰,誰都不能走吧!我們回房間。”
我跟著黑人胖子繼續上樓,客人身邊帶著的女孩兒一臉冷漠,我認出了她,她就是那天在我旁邊也沒哭的姑娘。我看了看,和其他人比起來,她是臉上傷痕最少的我看著她的時候她也在看著我,眼神裏滿是惡狠狠的敵意。
她可能覺得我和萬哥他們是一夥兒的吧。我想。
黑人胖子把我送回了房間,他開門似乎是想走。我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叫他:“你剛才那麽說好像不太合適。”
“有什麽不合適的?”黑人胖子不理解,“我剛才救了你。”
我當然知道他救了我,可在他說這樣的話時,我也注意到了其他人的反應:“你剛才那麽說,會給萬哥惹麻煩的。”
“為什麽?”黑人胖子不是很理解,“我是為了萬哥好,我是為了給萬哥樹立威信你為什麽說我會給萬哥惹麻煩?你在挑撥離間嗎?”
我搖搖頭,解釋道:“不,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覺得,其他人可能會對萬哥有點不服氣。”
“萬哥要放了你,我還不服氣呢!”黑人胖子對我翻了個白眼,“我們辛辛苦苦把你抓來,萬哥又要把你放了你要是我,你能服氣嗎?”
“你對萬哥也不滿意嗎?”
黑人胖子的態度弱了些:“我對萬哥當然不會不滿意,我隻是萬哥有自己的想法,我是全力支持他的。”
我很想問問萬哥是不是真的會放了我,可我轉念一想,現在似乎不是一個好的時機。我借機恭維了黑人胖子幾句,我說:“你對萬哥實在是忠心耿耿。”
“那是當然。”黑人胖子不無自豪的說道,“我和萬哥,我們兩個可是好兄弟。他到哪兒都帶著我呢!我們兩個這次去馬賽,原本不是想抓人的。是萬哥碰巧遇到你,他覺得你還不錯,所以才嘿!我警告你!你不要再套我的話了,聽到沒有?”
“”我並沒有想套的話,都是他自己說的。
我包完餃子的三天後,萬哥才回來。在他沒有回來前,黑人胖子讓我每天都包新的餃子出來,這樣好讓萬哥回來時能吃到新鮮的餃子。而那些剩下的都被黑人胖子吃掉了,我有時候暗暗的想,他一直讓我包餃子,很可能是他想吃罷了。
這三天裏,樓裏女人的慘叫聲和呻吟聲變的越來越小。我在廚房裏包餃子時估算了一下,以這幾天來的客人數量看,平均每個女孩兒都要接客30到50次我悲傷的想,很可能她們已經麻木了。
麻木到發出不了任何的聲音。
難道我不是也一樣嗎?我們被悄無聲息的帶來,被悄無聲息的關起來。沒有人能找到我們在哪兒,就算有親人報警了,也沒人能找到我們。我們被關在像地獄一樣的地方,每日每夜都受著折磨。或許隻有死亡,才能帶來真正的解脫。
三天後,端著熱氣騰騰餃子的萬哥來我房間吃。我看著他笑嗬嗬吃餃子的模樣,心裏很難為自己的處境感到高興。同樣作為女人,我和其他女人一樣懼怕侵犯,也懼怕這樣的事情。
萬哥專心致誌的吃著餃子,他沒有說話。等到把餃子全都吃完,他才笑著看我:“你的手藝不錯,我最起碼有三四年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餃子了。我說怎麽我離開了三天,老布胖了三圈,是不是吃你餃子吃的?”
我沒有回答,萬哥把手裏的空盤子放下。走到我麵前,他笑著問:“你怎麽了?這可不像你我記得你膽子大的很,我才離開幾天你就被嚇到了?”
是的,我是被嚇到了。被這裏發生的事情嚇到了,也被人性的醜惡嚇到了。
“好,你不說就算了。你不說,那麽現在換我說。”萬哥突然抬手,他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韓欣,你現在倒是和我說說看,你那個叫周南風的孩子,他在哪兒?”
我的脖子被掐住,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萬哥湊近了我的臉,他眼睛裏一點笑意沒有,多的隻是陰狠和殺意:“為什麽我用你的護照查過你的信息後,發現你並沒有孩子?有趣的是周南風你猜我查出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