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博弈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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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顧西洲說的事情,就是這樣而已?

    是的,顧西洲沒有像他說的那樣難為我,甚至很難得的,他沒有發火打罵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夜沒睡,顧西洲的興致不高。連毫無所獲的保鏢都沒難為,他隻是簡單詢問了一下有沒有發現丹尼……難道說他的人格又換了?

    還有其他人在場,我也沒辦法詢問。而我也是一夜沒睡了,我也沒多少力氣。既然顧西洲暫時不想難為我,那我先保存好體力。快步走出主臥,我隨便找了一間客房洗澡睡了。

    不知道戴高樂家族的人用了什麽辦法,丹尼從別墅裏離開了,像是消失了一樣,他走的毫無痕跡,無影無蹤。顧西洲的人海上陸上找了一整天,結果連根頭發絲都沒找到。我大概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醒來,醒來時別墅裏的都是空的。所有保鏢都排出去找人了,隻有一兩個人在。

    昨天給我留電話的男人還在,我吃飯的時候他剛好從樓上下來。見沒有其他人在,他笑嗬嗬的在我對麵坐下:“才吃早飯?”

    我點點頭,問他:“其他人呢?都出去找人了?”

    可不是。”他說,“找了一大天了,結果什麽都沒找到。監控錄像都沒錄到,你說奇怪不奇怪?要我說,簡直都邪門了。那麽大一個大活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你說他不會羽化升仙了吧?不對,外國人怎麽可能羽化升仙呢?他們應該說是,變成天使了。”

    說到天使,我想到了丹尼畫的那幅畫。我倒是希望他能有一雙翅膀,帶著他逃離危險。不過我想,以丹尼的傷勢看,他就算有翅膀也很難飛得起來。除非……除非他家有飛機吧!

    丹尼沒有告訴我他會怎麽樣離開,所以我隻是猜測。但是以目前的情況看,我的猜測也不是毫無依據。既然海上陸上都找不到丹尼人,他很可能被人從空中接應走了。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就真的安全了。

    知道丹尼安全了,我的心就踏實多了。我心情很好,又多吃了一塊兒蛋糕。對麵的呆保鏢看著我,他說:“對了,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李易祥,你叫我阿祥就行。”

    好。”我喝口果汁,“以後我就叫你阿祥。”

    阿祥很高興,他沒話找話的和我閑聊著:“我發現,周先生今天又不太一樣了。”

    是嗎?”我對他的話來了興致,好奇的問,“哪裏不一樣了呢?說來聽聽啊!你不是發現了一套規律嗎?不會失靈了吧?”

    像是怕別人聽到,阿祥稍微和我湊近了些:“我昨天是不是和你說,說法文的就一定是顧先生,說中文的一定是周先生?”

    是啊!”他是這麽說的,情況也和他總結的差不多,“怎麽了?難道有什麽變化嗎?”

    阿祥又往前湊了湊,他聲音又壓低了些:“是啊!我今天觀察了一天,我發現現在這個說法文的和顧先生的性格一點都不像。不過呢,他不像顧先生,但是也不太像周先生……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可能他今天是氣糊塗了吧!畢竟丟了這麽大個人,周先生的脾氣反常也是應該的。”

    我聽著阿祥的話,臉上沒什麽表情,心髒卻狂跳不止。手裏的蛋糕也咽不下去,我急忙問:“周先生呢?周先生在哪兒?”

    嗯?”阿祥還在想著自己研究的那套規律,他沒想到我會突然轉換話題,“你想找周先生嗎?他好像在樓下的花園,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好像看他在那兒。你……你幹什麽去?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我丟掉手裏沒吃完的蛋糕,跑出去找周南風。我敢肯定,一定是他的人格回來了。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陰沉陰沉的,像是要下雨。現在才下午四點多,雲層厚的壓的人喘不過氣。翻滾的巨浪撞擊著下麵的峭壁,聲音吵鬧。我跑到院子裏,顧西洲正彎腰看著花壇裏的花朵。

    雖然我從他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殺氣,可我還是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顧西洲。我的意思是,他的眼神也很溫和,卻不像周南風那樣有著溫暖的溫度。尤其是在他看著花朵時候的側臉,眼神裏滿是憐憫……會是新的人格嗎?

    大衛醫生告訴我,周南風還有其他的人格存在。我試想過很多種可能,可是在見到“那個老周”的時候,我還是大吃一驚。我無法設想要是再發現周南風的新人格後我會有什麽反應,坦白講,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嚇的掉頭就跑。

    前提是,我能跑的掉。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了頭。看向我時,他的眼神終於有了溫度。對著我笑了笑,他說:“嗨。”

    嗨?”我不敢掉以輕心,試探著問他,“你在這兒幹什麽呢?你……不去找丹尼了嗎?”

    他揉揉額頭,表情很是厭煩:“找丹尼,找丹尼,找丹尼……這一天下來,我真的是受夠了,我又不想知道他在哪兒,我為什麽要去找他?每個人都來跟我匯報,我都要發瘋了。”

    我看著他沒有動彈,他抱怨了一通後問我:“韓欣,你還沒有睡醒嗎?為什麽看你這麽沒精神……你不想安慰安慰我嗎?我簡直是煩透了。”

    你?”我不確定的問,“你需要我的安慰嗎?”

    當然啊!”他似乎有些委屈,“你是不是被嚇壞了?你怎麽了?你……是我啊!你怎麽像不認識我一樣,眼神那麽陌生呢?”

    我還是不太確定:“周南風?”

    是我啊!”他委屈的神情更盛,“我煩了一天已經夠受了,你這樣的眼神,實在是讓我……”

    他的話沒說完,我就跑過去抱住了他。用力的抱緊他的腰,我才是委屈的快要哭出來了。

    你個混蛋!你怎麽能在那種情況下丟下我!你怎麽能說躲起來就躲起來!”我啞著嗓子,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哭出來了,“周南風!你個大混蛋!大混蛋!你把我自己留在那裏,你知道我多害怕嗎?你知道顧西洲都做了什麽嗎?他……”

    周南風的手輕輕拍著我的後背,他柔聲安慰我說:“韓欣,你不要哭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能完整的告訴我嗎?”

    還能發生什麽事情,顧西洲出來了唄。”我用手擦擦眼淚鼻涕,“就像大衛醫生說的那樣,一旦你承受太大的壓力時,你的主體人格會崩潰,顧西洲的人格就會冒出來頂替你……顧西洲太可怕了,你知道嗎?他居然讓我去和丹尼……幸好你的其他人格出來了,不然的話,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其他人格?”周南風不明白,“其他人格是什麽東西?”

    我和周南風在花園的椅子上坐下,我握著他的手,把事情全都說給他聽:“當時我和丹尼在花園裏畫畫,丹尼身體太虛弱,他昏過去了。我不知道顧西洲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就變成了另一個人格了……南風,你的另一個人格,是老周。”

    什麽?”顯然這一點周南風也沒想到,“你是說……我爸?!”

    周南風的另一個人格是老周,這對我們來說都是很大的打擊。我們兩個看著對方,好半天都沒說話。還是過了好一會兒,我率先打破了沉默:“沒錯,你的另一個人格是老周,這樣很多事情就能解釋清楚了吧!這裏的房子,這裏的擺設,應該都是那個老周修建的。那個老周的人格似乎不接受自己在法國的事實,所以他努力把這裏打造的和在北城時一樣。像是給自己建造了一個象牙塔,欺騙自己是活在塔裏……南風,你的病,一刻都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該怎麽辦?”周南風痛苦的用雙手抓住自己的頭發,“韓欣,我該怎麽辦?”

    我抱住他,小聲勸著他:“沒關係的,你現在生病了,我們去治病就好了。我陪著你去看醫生,我們去找大衛醫生。隻要把那些人格都消滅掉了,你就會好了。”

    把那些人格……都消滅掉?可以嗎?”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掌輕輕的摩挲他的胳膊:“是的,不管是顧西洲,還是老周,隻要把他們都消滅掉,你就安全了,你就健康了,你的人格就會完整了。他們不會再來折磨你,你可以做全新的自己。南風,我會陪著你,我會待在你的身邊。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會是你自己。無論什麽時候你醒過來,你都會看到我在你的身邊。”

    周南風稍微偏偏頭,他順勢靠在了我的身上。他隻是輕輕的靠著,無助的靠著。手掌蓋在我的手背上,他嗓音沙啞的說:“韓欣,你說,我的其他人格被消滅了,他們就再也不會出現了嗎?”

    我以為周南風在擔心病情複發的可能:“不,不會的,他們再也不會出現了。你放心好了,隻要我們按照大衛醫生的叮囑做,就不會有事兒的。”

    那樣兒不會有點殘忍嗎?”周南風的聲音又低了幾分,“韓欣,我的人格們……他們有自己的思想,有屬於自己的記憶,他們有自己愛的人,有自己在意的事情……我們要是消滅了他們,屬不屬於殺人呢?”

    呃,這個問題,我好像從來沒想過。

    周南風說完,我覺得他說的也沒什麽錯。顧西洲,老周,或者是其他人格,他們是從周南風的人格上分裂出來的,但是他們的情感和記憶是真實的。在這些人格被消滅時,周南風對過去的不舍,對曾經的憎恨,一部分會融合,一部分會消失……這樣算不算是殺人呢?

    就算是殺人,也不是壞事兒吧!”我安慰周南風說,“別的我就不說了,就說顧西洲好了。他不是什麽好人,他死了也是死有餘辜。”

    死有餘辜?”

    周南風的語氣有些不太好,我想可能因為顧西洲是他一部分的原因。不過我不想因此改變自己的想法,我說:“今天早上的時候,顧西洲剛醒來後發現丹尼不在了,他很生氣……”

    我不知道周南風能否接受,可我還是想告訴他:“周南風,顧西洲他殺人了。他當著我的麵,把一個男人的頭打爆了……我真的是,我覺得他實在太可怕了。別說他是你的人格之一了,就算他是活生生的人,我也不覺得他有資格活著……他太殘忍了,太危險了。他對人命缺少基本的尊重和珍惜,南風,我們必須做點什麽,我們不能讓他繼續下去了。”

    好。”周南風用力攥緊我的手,說,“我們……殺了他吧!”

    八成是回想起了早上的事情,顧西洲殺人的場麵帶給我的衝擊實在是太大。現在聽到他說要“殺”這個字,我精神都跟著緊繃了一下。可是看到了周南風的眼神,我立馬又放鬆了……不要害怕,韓欣。我對自己說,他不是顧西洲,他是周南風。

    他是周南風,我的周南風。

    既然顧西洲不在這裏,那麽他的指令也就不用繼續了。周南風不再讓他們繼續找丹尼,同時他也沒有責怪守衛人員。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這樣便沒人在乎他的行為是否奇怪。晚上我和周南風躺在床上,他擔憂的問我:“我是不是應該裝裝樣子?繼續找找丹尼的下落什麽的?如果就這樣不找了,和顧西洲的脾氣性格也太不一樣了吧?要是戴高樂家族的人……”

    還是不要了吧?”我說,“丹尼身上有傷,萬一你的那些保鏢再傷到他,那不是更不好?找機會我和他解釋清楚,他會理解你的……你不用吃醋,我確實擔心丹尼,可是不是因為喜歡。我拿丹尼當我的朋友,所以我在關心他。這是很正常的關心範圍,周先生。”

    周南風看著我,仿佛像是聽不懂我的話。我湊到他枕頭旁邊坐下,奇怪的看他:“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周南風不明白,“我什麽也沒說啊!”

    我當然知道周南風什麽都沒說,可正是因為他什麽都沒說,我才覺得奇怪:“你……算了,沒什麽。”

    怎麽了?”周南風爬過來,他半壓在我的身上,“什麽算了?不能算了,我們還是把話說清楚……你是在,擔心我會吃醋嗎?”

    周南風逐漸壓在我的身上,他的力道一點點的加重。他的眸子深沉,就像是深不見底的湖水。我盯著他的眸子看,甚至都產生了眩暈感……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麽我從周南風的眼睛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嘲笑和諷刺?

    他眼底這樣的情緒,真的是一閃而過。那一刻過的太快,我都覺得是自己眼花了。而在那短暫的錯覺過後,他又恢複成了我所喜歡溫柔的周南風。他的聲音低沉,嗓音迷人的問我:“說說看,你是覺得我會吃醋嗎?”

    之前你就會啊!”我輕笑一聲,“我有點擔心你,畢竟你那麽小心眼愛吃醋。”

    周南風在我臉上吻著,他像是在撓癢一樣:“那你希望我現在也這樣嗎?讓我吃醋,然後打擾我們現在的氣氛?”

    我的天,今天的周南風比往常還要挑逗,尤其是他的眼神,簡直是無比的魅惑。那種若有似無的異樣感,始終縈繞在我的心頭。我本想推開他,卻反而被他吻的更深。

    今天的周南風,熱情似火。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他一點點的深入,一點點的掠奪。像是在我身上攻城略地一般,我節節敗退,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在他的熱情裏,我徹底的迷失方向,就連那絲異樣感都消失不見。

    原本我不是太想親近的,尤其是今天早上看過顧西洲做過那樣的事情後,我更是沒有心情。可是周南風掌握了主導權,他連說不的機會都沒給我。我從來沒想過周南風的態度會如此的強硬,最起碼我們兩個在一起後他就沒有過……他這樣的時候,我又覺得他有點像顧西洲了。

    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啊!我惆悵的想,本質上來說,他們還是一個人。就算是像,也是應該的吧。

    顧西洲走了,丹尼也安全了,我算是長長的鬆了口氣。第二天我打電話給卡米爾,想詢問一下她看醫生的事兒。可是電話剛一接通,她就氣急敗壞的問:“你準備為你昨天的態度道歉嗎?顧西洲先生。”

    卡米爾,是我。”我笑說,“我是韓欣,我不是顧西洲。”

    我聽到卡米爾也大大的鬆了口氣:“不是顧西洲嗎?我的天,真是……到底怎麽回事兒啊?我前天打電話不是顧西洲接的嗎?他突然說中文我還奇怪了好半天,結果顧西洲說不是他……韓欣,到底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別說卡米爾奇怪了,這事情誰遇到都會覺得奇怪。周南風的人格不停的變化,變化的還毫無規律。我每天都過的膽戰心驚,很怕一個不小心說錯話。

    電話裏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吧!”我說,“我隻能告訴你,周南風又有新的人格出現了。”

    什麽?”卡米爾很吃驚,“又有新的人格出現了嗎?那他這個人格是怎麽說的?他會同意淨身出戶離婚嗎?”

    卡米爾是商人,她的結婚是為了利益,離婚自然也是。無利不起早,她幫助周南風治病才不是真的關心周南風,她為的是周南風的好處……忽然我有點擔心,要是離婚時不能如卡米爾的意,恐怕事情也不會那麽簡單。

    不過那些都是後話,目前的當務之急是給周南風看病。大衛醫生的事兒還要麻煩卡米爾,我需要先給她吃個定心丸:“你不是和他那個人格聊過了嗎?你放心好了,那個人格不會阻礙你和周南風離婚的事情的。你和周南風婚姻的最大阻礙就是顧西洲,我們必須要把他解決了……”

    我說著話,周南風開門從外麵進來了。我笑著對他招招手,繼續對卡米爾說:“大衛醫生最近有時間嗎?我和周南風什麽時候進行第二次看診?”

    最近幾天是不行了。”卡米爾說,“醫生去美國參加研討會了,要下個禮拜回來。你們等我通知吧!等到醫生回來,我就聯係你們。”

    卡米爾那麵還有事兒,她說沒幾句就要掛電話了。臨掛電話前,她不忘叮囑我:“韓欣,我知道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我也清楚周南風的病情。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你最好是看著周南風,別讓他對我太不客氣了……別說我沒提醒你,顧西洲在法律上就有我這一個親人。他要是死了,我也能得到全部的家產。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對我來說更簡單便捷。”

    這句話,卡米爾是笑著說出來的。可是我聽她說完,卻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是啊,我怎麽忘了呢?卡米爾,並不是顧西洲一般的妻子。

    她和我不一樣,她和顧西洲實力相當,有權有勢。很多對我來說難如登天的事兒,再她看來就是小事兒一樁。

    在一場又一場的博弈中,顧西洲也好,卡米爾也好,丹尼也好,他們都是絕對的強者。他們有著強大的經濟基礎,有著超乎我想象的人際關係網,有著我望塵莫及的實力。他們可以翻手為雲,他們可以覆手為雨,他們可以隨便處置我這樣的小人物。他們,是可以匹敵的存在。

    我記得以前老周和我說過,人生和下棋是一樣的。隻有旗鼓相當的對手,才配坐在一張桌上廝殺。實力是硬頭貨,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有一是一,做不得假,也虛張聲勢不得……而我在這場較量中,我連虛張聲勢的本領都沒有。

    我唯一有的,就是不確定什麽時候會消失的周南風。他是我的指望,是我的依靠,是我現在的全部。

    周南風看我心事重重的,他笑著問我:“韓欣?你怎麽了?在想什麽事情?你剛和誰打完電話?”

    卡米爾。”我笑著看他,“我問他下次醫生看診的時間,估計最近是不太行了。她說大衛醫生去美國參加研討會了,得等他回來……他上次給你開的藥,你有按時吃吧?”

    周南風從衣服口袋裏拿出藥瓶,他晃了晃,說:“你告訴我之後,我都按時吃了……要不,我們兩個去美國吧?”

    啊?”

    我們去美國找大衛醫生啊!”周南風把藥瓶揣好,說,“你不是說,我的病情不穩定,不能再耽誤了嗎?既然這樣,我們就抓緊時間好了。我讓人買去美國的機票,應該用不了太久就能到了。”

    周南風願意積極治療,我當然很高興。可是他太積極了,反而讓我覺得不太妥。尤其是追著大衛醫生到美國去,多少有點奇怪……我不太讚成的說:“要不等兩天吧?卡米爾說大衛醫生開會不會很久的,等他回來,會更方便些,不是嗎?”

    見周南風還想說什麽,我連忙笑說:“而且,我馬上就要開學了。我要去學校準備一下材料啊!不能剛開學就逃課,是吧?那也太不象話了。”

    你都快要開學了?”周南風感歎一聲,“那就沒辦法了,還是學業為主吧!”

    我非常不喜歡這裏的房子,真的是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了。周南風知道了我的心情,他立即帶我離開了。不過他沒有帶我回我之前住的破舊公寓,他帶我去了他在馬賽的家。

    我們這就同居了嗎?”我還沒做好準備,問周南風說,“我們的交往速度會不會太快了?再怎麽說,你還沒離婚呢!”

    周南風倒是一點不覺得:“快嗎?還好吧?而且,我現在是病人。不能用正常的思維考慮……再說了,韓欣,我們要是分開的話,你怎麽確定我的人格有沒有變化?你怎麽確定我是顧西洲還是周南風?”

    是我多心嗎?為什麽我覺得周南風的這句話……是在暗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