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成年驚夢(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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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帆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尋了個輕鬆的話題又聊了一會兒。

    秦艾琳離開回臥房休息。姍姍換上新買的鞋子,欲與雲帆一起出去走走。雲帆心中一直盤算著如何將自己的心事告知爹娘,如何才能取消與姍姍的婚約,根本沒有心情麵對姍姍的深情厚意。

    姍姍興致高漲的挽著雲帆的手臂,“雲帆,我們去後山的小溪邊好不好?”

    雲帆仿佛沒有聽見姍姍的提議,腦海裏一直回憶著秦艾琳剛才的表情與言辭。姍姍見雲帆不予回應,停住腳步目視著雲帆。

    雲帆,我剛才的提議如何?”

    雲帆回過神來,“姍姍,你說什麽?”

    我是說,”姍姍說道:“我是說,我們去後山的小溪邊觀賞景致好不好?”

    雲帆猶豫了一下,“姍姍,奶奶大概已經午憩起來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姍姍遲疑著,“雲帆,陸伯父說,這次要住上一年半載呢。再說,晚上又會與奶奶在一起吃飯,也不必特意再去看看啊。”

    雲帆故意尋著借口,“去看看奶奶醒來之後,會不會再一次將我認作功名。”

    自古至今,女人的第六感官是最敏感的。特別有了心底摯愛男人的女人。雲帆三番兩次不願與姍姍獨處,姍姍似乎起了介意之心。

    姍姍再次凝視著雲帆,“雲帆,你告訴我,你出國的這些年有想起過我嗎?”

    當然,”雲帆說道:“我經常想起年幼時我們一起鬥蛐蛐,一起丟沙包,一起養小鳥的情形。”

    我也是經常想起小時候的情景,不過,雲帆,我記憶最多的,是我們兩個拿著從烏鎮的喜服商行裏偷來的新郎烏沙和新娘的鳳冠霞帔,背著爹娘和伯父伯母在東苑裏拜天地的場景。”

    說完,姍姍臉上泛起一陣紅暈。

    見姍姍無論什麽話題都能扯到兩人的兒女私情裏,雲帆思忖了一下,試探著問道:

    姍姍,其實,我們分隔了這麽多年,我變化了很多。你也知道,國外花花世界,大街小巷霓虹燈閃爍,歌廳夜總會夜夜聲歌,隨處都能見到藍眼睛高鼻梁的裸露性感女郎。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姍姍驚異的望著雲帆,似乎不明白雲帆的用意。雲帆雙手抓著姍姍的肩膀,“姍姍,你是女子學院頂尖的優秀學生,我不相信你聽不懂我的話,你明白了嗎”?

    姍姍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畢,望著雲帆。

    雲帆,你也太逗了,你以為你這樣抹黑自己我會相信嗎?你以為我不了解你嗎?陸家的家規,陸伯父的道,德,義,禮,仁,信,智,你敢逾越嗎?你會逾越嗎?”

    怎麽不會?姍姍,你不必用你的大腦去想,用你身體裏的任何一個器官都能想像出來,甚至用你的腳趾頭都能想像出來我獨自一人置身在那樣的環境裏,又如何會想起家風,家規?又如何會想起所謂的道,德,義,禮,仁,信,智?所以,姍姍,你必須要好好的想一想,認認真真的想一想,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麽好。”

    雲帆說完,等待著姍姍的反應,他以為姍姍會憤怒的拋開他跑開,或者歇斯底裏的罵他一頓,而後再狠狠的扇他幾個耳光,最後與他一刀兩斷。這樣,他心中的重負就可以卸下。這樣,他就可以不再有任何牽絆的去尋找她心中的寒煙。

    姍姍的笑聲比雲帆沒說這番話之前更加清脆,更加爽朗,更加肆意了幾分。姍姍甚至止不住笑,捂著肚子在雲帆麵前蹲了下去。

    姍姍自顧笑了一會兒,依舊捂著笑疼的肚子,對雲帆說道:

    雲帆,至於這麽試探我嗎?你以為我不知道國外是什麽樣的情形嗎?在那個女人也以酒買醉,男人放蕩不羈用下體思考的國度裏,你怎麽可能像古代的柳下惠呢?所以,你不必用這樣的言辭來考驗我。你依舊是我心目中那個可以信賴,可以依托的陸雲帆。”

    可是,姍姍,信賴依托與托付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你可以信賴我,你可以依托我。但是,你萬萬不可以將自己的終身托付於我。你知道嗎?我怕你失望,更怕自己誤了你一生。這些,這些,你完全明白嗎?”

    姍姍止住笑站了起來,脈脈的望著雲帆,“所以,雲帆,我不要再拖下去了,我要實現我打小以來的夢想。我要與你在一起,我要與你日日相伴,終身在一起。”

    姍姍一邊說著,一邊挽起雲帆。雲帆的心中此時頹喪到了極點。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站在他麵前的姍姍完全不相信他的話。當他將那些形容一個男人壞到了極致的言辭統統堆到自己身上,呈現給姍姍的時候,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同時,他也想好了安撫姍姍的對策。隻是,他沒有想到,姍姍的氣場是如此的強大,強大到可以完全包容他的一切,強大到他陸雲帆無處遁形。

    此時的姍姍一刻也不願多等。她要迫不及待的去見她的陸伯父,去見她的楚伯母,她要陸伯父盡快的,短時間內兌現曾經的諾言。

    姍姍挽著雲帆的手臂轉身向著正堂的方向拐了過去。此時,阿福也剛好從西苑的方向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看到雲帆,阿福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雲帆少爺。”

    雲帆聽到喊聲,停住腳步回過頭去。

    小姐,雲帆少爺。”阿福再一次喊著,人已經站在了雲帆麵前。

    阿福,叫雲帆少爺,有什麽事嗎?”姍姍望著阿福問道。

    雲帆少爺,”阿福望著雲帆。“阿福找了一幫匠人們收拾西苑,陸老爺交代將原來西苑的書房重新修整,另外再給雲帆少爺的臥房也整理出來。書房倒是很好完善,按照原來的布局重新布置就可以了。隻是雲帆少爺你的臥房要如何歸整,阿福想了想,還是不能擅自做主,隻好叨擾你來了。”

    雲帆眼睛一亮。“阿福,你是說,這次不按慣例?”

    是的,雲帆少爺。陸老爺說,西苑構造獨特,景致雅觀更適宜住人,所以……”

    阿福,”雲帆的心情突然愉悅了起來,“走,一起隨你過去看看。”

    姍姍盡管著急去見陸伯父和楚伯母,雲帆要拐去西苑看看便沒有反對。姍姍自小到大從沒有到過西苑,小時候玩耍想要進去看看都被奶奶嚴厲拒絕。西苑對於她來說,是一個神秘的西苑,又是一個禁苑。十年來,這西苑除了奶奶進去過三兩次以外,再沒有人踏進去過半步。

    姍姍甚至比雲帆更想探知這西苑的秘密,腳上的步伐也隨之加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