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慧珍微笑著麵容，不留情麵的直言不諱使高翠雲臉上透出尷尬之色。但這種尷尬之色轉瞬便消失了影蹤。

    高翠雲佯裝不解楚慧珍的意思，說道：

    “伯母，你是不是誤會翠雲了。是不是因為姍姍或者寒煙近期與非凡過於親近的緣故。若是如此，伯母大可以放心。非凡平時雖然有點放蕩，行為不羈，但是非凡本質不壞”。

    楚慧珍平靜著麵容道：“如此甚好，非凡是烏鎮執事年輕有為，如果行為不檢點的話，隻怕會自毀前程。翠雲啊，伯母就是因為拿你和非凡如同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沒有隱瞞的這麽直白。我相信今日即使州長大人在場，也不會一絲不悅。”

    高翠雲頻頻點頭，愈加不好尋找時機朝老夫人開口。

    阿海似乎執意要使高翠雲露出此番的來意，對阿梅說道：

    “阿梅，你去餐房知會阿福，中午要備上好的佳肴招待客人。”

    說著，朝阿梅遞去意味深長的眼色。阿梅心神領會，說道：

    “少奶奶和姍姍小姐情如姐妹，我去東苑知會夫人和姍姍小姐一聲。”

    東苑的正廳內，秦艾琳端坐著，姍姍起身欲返回西苑廂房。這時，阿梅走了進來。

    “夫人，姍姍小姐，歐家少奶奶來看望老夫人了。此時正堂有太太陪著。”

    秦艾琳驚喜著站了起來。

    “翠雲？翠雲來了？”

    繼而朝女兒望去。“姍姍，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沒想到翠雲的步伐如此之快。”

    阿梅似乎不明白夫人話中的意思。“夫人，什麽曹操？”

    秦艾琳道：“阿梅，曹操嘛，就是，這麽說吧，我心中正想著你呢你便進來了。”

    “夫人。”阿梅道：“你這麽解釋，阿梅明白了。就是說你和姍姍小姐心中正想著高翠雲呢，高翠雲就來了，是這個意思嗎？”

    說完，阿梅觀著夫人和姍姍的麵容。

    秦艾琳一愣，“阿梅，我剛才隻是打個比方，我和姍姍沒有想到翠雲今日來訪。”

    阿梅嘴角微笑著，“夫人，我是跟您現學現賣，也是打個比方。”

    秦艾琳和姍姍走進正堂，高翠雲佯裝關切模樣正跟楚慧珍聊著老夫人的頑疾。

    “翠雲嫂子”，姍姍近前握住高翠雲的雙手，嘴角和眉梢一起喜悅著。

    “你要來昨日應該一起的。哎，非凡大哥呢，沒有一起來嗎？”

    “姍姍，”高翠雲道：“非凡擔心自己不受歡迎，所以就沒有……”

    “翠雲，”秦艾琳道：“你這是哪裏話？非凡來了怎麽會不受歡迎呢？你這麽說，豈不是暗示我們宅院不懂待客之道的意思嗎？”

    “伯母，”高翠雲道：“你誤會翠雲的意思了，是非凡以往對宅院多有冒犯，是他自己覺得無顏麵對，所以才……”

    秦艾琳擺著手道：“好了，好了，不說了，都已經過去的事兒了，我們沒有掛在心上。翠雲，你又何必一直耿耿於懷呢。”

    說完，轉向楚慧珍道：“慧珍，你說，我說的對嗎？我們是長輩，哪能跟小輩一般見識”？

    楚慧珍遲疑了一下，“艾琳，你說的沒錯。隻是小輩們要有知錯必改的意識，明明是冒犯了反而沒有認識到。這樣就不好了。也有失自家的體麵和聲譽不是嗎？”

    秦艾琳原本欲繼續維護歐非凡前兩次來宅院的行為，見楚慧珍的言語中含沙射影隻得作罷。

    高翠雲也聽出了楚慧珍言辭中的寓意，朝楚慧珍說道：

    “伯母，你的教誨翠雲會時刻銘記於心，回去後自會說與非凡，以示警戒。”

    提起歐非凡，楚慧珍心中便窩著一肚子怒火，基於自己一心想知道高翠雲真實的來意，不得不勉為其難跟高翠雲周旋著。

    高翠雲朝大家掃視了一眼，又朝門外望了一眼，而後朝姍姍問道：

    “哎，姍姍，寒煙呢？為何沒有看見寒煙？”

    姍姍朝阿蓮看了過去，阿蓮道：

    “寒煙，寒煙的母親這兩天犯了咳嗽，杜家莊的詹雨軒一早過來將寒煙叫了回去。”

    “是嗎？”姍姍質疑道：“阿蓮，昨日沒有聽寒煙說起啊，伯母的咳嗽嚴不嚴重？要不，後晌我們一起杜家莊看看如何？”

    “算了，”阿蓮搪塞道：“聽雨軒說，醫生特意囑咐，寒煙母親的病情不喜多人打擾。”

    姍姍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緊接著轉向高翠雲道：

    “翠雲嫂子，走，去東苑我的廂房裏坐一會兒，我們仔細聊聊。”

    高翠雲遲疑著，眼睛望向秦艾琳和楚慧珍。秦艾琳道：

    “去吧，隻是不要聊得太久，午飯時辰已到，阿福已經餐房等待多時。”

    姍姍和高翠雲同時點點頭。高翠雲跟著姍姍進入東苑姍姍的廂房後，姍姍急不可待的安撫高翠雲坐下，問道：

    “翠雲嫂子，如何？”

    高翠雲疑惑著表情，“姍姍，你是指……”

    “翠雲嫂子，你怎麽跟老夫人一般糊塗了呢？自然是我們昨日商議好的事兒呀，你開口了嗎？”

    高翠雲搖搖頭，“還沒有。姍姍，寒暄之後我本來欲跟老夫人開口。此時，太太來了。從與太太的言談中，我覺得這件事兒不能著急，要待適合的時機才能提及。否則會事與願違。”

    “為什麽？”姍姍反問道。

    “姍姍，難道你沒有看出你的婆婆有所防備嗎？表麵上滿麵微笑，實際上……”

    高翠雲頓了一下，“還有，那個阿梅和阿海也似乎……”。

    “阿梅和阿海雖然是宅院二十多年的老人，但畢竟是下人，他們沒有發言和說話的權利。”姍姍鄙夷著嘴角說道：

    “老夫人腦子混沌，分不清你我，這一點相信你已經見識過了。我公公，阿川和雲帆這幾天均不在宅院，所以，現在才是最佳的時機。”

    高翠雲依然有著一絲擔憂。

    “姍姍，剛才你也聽到了蓮少奶奶的話，寒煙去了杜家莊。即使我對老夫人開口提親，也得要寒煙點頭才行。寒煙不在場，楚慧珍若是反駁與我，我該怎麽說”？

    姍姍皺了皺眉，“實不相瞞，翠雲嫂子，今日與往日不同，陸家的玉翠已經在我手中，即使我婆婆反駁與你，又能如何？我是陸家的兒媳，雲帆即使對寒煙情深也枉然，我不接受，他們永遠不能如願。”

    “話是這麽說，姍姍，你考慮過嗎？一旦因為此事你和你婆婆翻了臉，日後你們怎麽相處？雲帆對你隻有兄妹情誼，你如果籠絡不住你的婆婆，你的日子是很難過的。還有，玉翠已經在你手中這件事兒，你暫時不可透露出去。一旦時機成熟，寒煙點頭，到時候你再拿出玉翠，讓雲帆知道玉翠並不是你使用手段而得來的，是寒煙自己主動給你的。這樣一來，雲帆和你婆婆會怎麽想？他們隻會認為是寒煙自動退出。”

    姍姍聽著高翠雲的分析，不由讚歎道：

    “翠雲嫂子，你真的讓我很佩服，沒有想到你竟然分析的如此透徹。”

    “姍姍”，高翠雲道：“並不是我分析的比你透徹，而是這幾年歐非凡的放蕩不羈，讓我不得不對每一件事情三思而後行。你以為歐非凡身邊的嫣兒，香姐以及梅姐姐我不知道嗎？我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歐非凡本性如此，我若是強行阻攔，也未嚐不可。但是，男人嘛，但凡有身份有地位的哪個沒有一兩個情人小妾什麽的。如果不是我爹的權勢，如果我是一般人家的女兒，隻怕歐非凡早已經三妻四妾了。真要如此的話，我的日子豈不是愈加難過，夫妻之間的事兒又不能向外人傾訴。其實，從內心來講，這件事兒我比你著急，寒煙失憶的時候若能答應做歐非凡的妾室，一來可以穩住非凡的心性，二來，更可以了卻我內心的苦衷。姍姍，這是你昨日對我講的話，我反複思忖後覺得沒錯。所以，既然想好了走這一步，我們便穩紮穩打的走。”

    “翠雲嫂子，接下來我們怎麽做？”

    “還是那句話，等待時機成熟。想辦法讓寒煙對雲帆厭惡，而且你還要對寒煙加倍示好才行。”

    “好吧。”

    姍姍點點頭，挽著高翠雲的臂彎離開東苑朝餐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