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實逼處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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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立德推開柵欄門抬起腳步,小黃蹭的一下竄進了柵欄院子內。

    傅家莊傅家宅院。

    餐房內,宅院的上上下下全都到齊,唯獨缺少了雲帆。

    陸展鵬目視著阿蘭,“阿蘭,你去西苑看一下雲帆,為何這麽遲緩?”

    阿蘭眼睛朝阿川望過去,遲疑著。

    姍姍陰沉著麵容,盯緊阿蘭的眼睛,似乎在等待著阿蘭如何回答。

    阿川朝陸展鵬說道:“義父,雲帆不在西苑。”

    “雲帆不在西苑?”陸展鵬質疑道:“這麽寒冷的清早,雲帆不在西苑在哪?”

    楚慧珍同樣質疑的看著阿川,阿川沒有遲疑,沒有猶豫,幾乎脫口而出。

    “義父,義母,是這樣,昨天從烏鎮商行返回,我落下了重要的文件。今早起來正欲前往烏鎮取回,恰巧雲帆從書房出來,懷中還抱著雪兒。說是雪兒腿部骨折了,要趕往烏鎮找劉醫生包紮,所以,我就順便偷了個懶。”

    陸展鵬聞言,點點頭。“哦,是這樣。”

    阿蘭暗自鬆了口氣,朝阿川少爺遞去感激的目光。

    突然,陸展鵬朝大家掃視了一眼,再次疑惑著目光道:

    “雪兒?,哪裏來的雪兒?雪兒是誰?又為何會骨折?”

    楚慧珍似乎洞穿了丈夫的心思,嘴角淺笑著。“展鵬,不必擔心。雪兒是一隻可愛的小羊。”

    大家全都抿嘴偷笑,陸展鵬這才輕鬆地緩了口氣。

    姍姍依舊陰沉著臉色,盯著阿川的眼睛。

    “阿川哥,你說的真實嗎?那雲帆什麽時候回來?”

    “這……”阿川遲疑了一下,“差不多半晌時分吧。”

    “是嗎?”姍姍嘴角鄙夷著。

    蓮少奶奶見狀,瞧著阿蘭問道:“哎,阿蘭,雪兒怎麽會骨折了呢?”

    “雪兒,雪兒……”阿蘭眼角瞥向姍姍。

    楚慧珍喜歡雪兒的可愛和靈性,對雪兒骨折顯然不悅,不由問道:

    “阿蘭,快告訴我,雪兒怎麽會骨折?是不是你們帶著雪兒爬高上低的原因?”

    寒煙下意識的朝阿蘭點了一下頭。阿蘭心神領會,朝楚慧珍回應道:

    “太太,都是阿蘭不好,是阿蘭不小心摔著了雪兒。”

    陸展鵬擺著手道:“好了,慧珍,一隻小羊而已,你就不要再追問阿蘭了。”

    眼看就要掀起的一場波瀾就這樣被阿川輕鬆掩蓋了過去。

    早餐結束後,楚慧珍和丈夫陸展鵬依照慣例陪著老夫人返回正堂。姍姍透著不悅與母親一起返回東苑。

    蓮少奶奶挽著阿川的臂彎正欲返回西苑,阿川止住腳步,悄聲道:

    “蓮兒,你先回南院,我去找一下阿海。”

    蓮少奶奶明白阿川的心思,點點頭,朝寒煙說道:

    “寒煙,你隨我回南院,有一副繡品我實在不知道從哪裏入手。”

    阿川邁進正堂,順著義父義母的話題說笑了片刻,借口將阿海叫到了門外。

    “阿海,雲帆不見了。”阿川悄聲道。

    “什麽?雲帆少爺不見了?阿川,你的意思是……”

    阿川點了點頭。“沒錯,阿海,雲帆少爺又失蹤了。”

    阿海不解的望著阿川,“不是,阿川,剛才在餐房你不是說雲帆……”

    “阿海叔”,阿川止住阿海,“你應該看出我是……”

    阿海回頭朝正堂內望了一眼,又朝四周掃視了片刻,將阿川叫進自己的廂房。

    “阿川,究竟怎麽回事?雲帆少爺什麽時候不見的?什麽原因?為什麽會扯到雪兒呢?”

    於是,阿川隻得把阿蘭告訴他的前因後果細細的對阿海複述了一遍。

    阿海聽後,沉思了一下,“阿川,昨夜一場風雪,雲帆少爺會不會留宿烏鎮客棧?或者留宿北街的繡品商行也說不定。”

    “會嗎?”阿川反問道。又似乎是反問自己。“阿海叔,雲帆不可能留宿客棧和商行。我擔心……”

    阿川欲言又止。

    “擔心什麽?阿川,直說無妨。”阿海道。

    阿川腦海裏閃現出自從寒煙失憶之後,雲帆和寒煙之間的距離,以及寒煙對雲帆的漠然,使雲帆失望痛苦的畫麵。

    “阿海叔,我擔心雲帆過於失望和傷心,離開了烏鎮,或者是遠渡重洋。”

    阿川的話讓阿海一時難以決斷,內心暗自埋怨雲帆的脆弱和目光短淺,但又不能漠視無睹。唉,阿海重重地歎了口氣。

    “阿川,昨日回來後還沒有去繡莊吧,出去了這麽多日子,今日該去看看了。”

    阿川頓悟阿海話中的意思。“阿海,謝謝你,我明白了。我稍後就前往繡莊。”

    說完,阿川正欲離開,阿海道:“阿川,讓阿蘭跟你一起,見到雲帆少爺便於照顧。”

    鳳凰山底。詹立德推開房門進入木屋,眼前的景象讓他呆若木雞。但瞬間便回過神來。

    隻見雲帆倒在木屋內的床前,臉色漲紅。

    這個傻小子,怎麽會在這兒。詹立德自語著,近前晃著雲帆的肩膀。

    “雲帆,醒醒,雲帆,你醒醒。”

    “寒煙,寒煙,你為何不理我?你為何要這麽漠視我?”雲帆恍惚著眼睛囈語著。

    詹立德一愣,“唉,你這個傻小子,真是個情種”。

    “雲帆,陸雲帆,醒醒,快醒醒。”詹立德的手拭向雲帆的額頭。“傻小子,這麽燙,看來燒的不輕。”

    雪兒似乎聽到說話的聲音,從雲帆懷中探出頭來。小黃瞅見雪兒,張嘴輕輕咬住雪兒的耳朵。

    詹立德見狀,嘿嘿笑道:“傻小子,還挺有愛心。隻是給自己冷的不輕。”

    說完,將雪兒揣在自己懷中,雙手抓起雲帆的手臂。

    雨軒給白雨秋打掃完院子裏的積雪,又將阿玲叫過來陪伴白雨秋,然後返回自家院子裏。雨軒剛剛關上院門,詹立德背著雲帆站在了院門口。

    “雨軒,雨軒,快開門。”

    小黃也跟著汪汪叫著。

    雨軒愣了一下,“怎麽這麽快回來了”。

    雨軒自語著打開院門,“爹,你這是……”

    詹立德道:“雨軒,趕緊幫幫爹。哎,雲帆這個臭小子,快把我給累死了。”

    “雲帆?”雨軒質疑著目光,“爹,你背的是陸雲帆?”

    詹立德喘著粗氣,點點頭。雨軒與父親一起將雲帆摻進屋內,雲帆依舊迷離著目光囈語著。

    “寒煙,我的寒煙,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雨軒伸手輕輕拍了一下雲帆的臉龐。“哎,雲帆,你醒醒,你這是怎麽了?”

    “雨軒,”詹立德道:“雲帆燒糊塗了,快去柴房煮碗薑茶來。”

    雨軒轉身進入柴房。

    詹立德將雪兒從懷中放下,見雪兒的一條腿綁著紗布,目光中透出心疼。

    雨軒很快煮好薑茶,端至床前,一勺一勺喂入雲帆口中。

    “爹,”雨軒望著詹立德道:“你不是去鳳凰山底了嗎?怎麽會碰到雲帆?”

    詹立德望了一眼床上依舊混混沌沌的雲帆,朝兒子說道:

    “爹是在木屋發現的雲帆。看樣子,雲帆是在木屋度過了整個夜晚。”

    “木屋”?雨軒詫異著轉向雲帆,“陸雲帆,你怎麽會在木屋裏呢?你去木屋幹什麽?如此寒冷的天氣你不好好的待在宅院裏,跑去鳳凰山底究竟要作什麽?難道是要作死嗎”?

    詹立德搖搖頭,“雨軒,這還用問嗎?寒煙失憶將雲帆忘得一幹二淨,雲帆能不傷心嗎?雲帆對寒煙愛之太深,一定是對寒煙的失憶一籌莫展,痛恨自己無能為力所以才……”

    “那也不能這樣啊。”雨軒道:“真是白喝了一肚子墨水。陸雲帆,我詹雨軒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評價你。”

    “好了,雨軒。”詹立德製止住兒子。“別再囉嗦了,你趕往烏鎮把劉醫生請來”。

    雨軒拭了一下雲帆的額頭。“爹,不用,已經不那麽熱了,睡一覺就好了”。

    “那好,我在家看著雲帆,你去白阿姨家裏再看一眼,然後去宅院報個信,也好讓宅院裏的人安心。”

    說完,詹立德給雲帆掖了一下被角。

    雨軒看著父親,目光裏突然閃出濕潤。

    “爹,你對自己的兒子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詹立德眼睛一瞪。“臭小子,誰說的?如果躺在床上的是你,爹不知道每一分每一秒要怎麽才能熬過去。”

    雨軒頓時無語,彎腰抱起雪兒,梳理著雪兒的毛發朝院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