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到底是誰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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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芸的答案讓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心底裏閃過諸多情緒,有震驚,有錯愕,有失望,有難過,但最後當所有情緒飛快掠過後,我突然冷靜了下來,清冷地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九爺往宮裏安排人,我信。可是九爺讓人傳消息給你們對付我,我不信。”我站起身,走到素芸麵前,抬手握住她的下顎,居高臨下地迫使她直視我灼灼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在撒謊!”

    素芸抬眸迎上我的目光,沒有閃避,良久後突然牽起唇角,露出一抹耐人尋味地笑容,說道:“看來奴才的選擇沒錯,娘娘的確是可以讓奴才依附之人。”

    我鬆開她的下巴,退後一步注視著她,就見她起身屈膝行了個禮,開口告罪道:“奴才說的都是事實,那人的確是九爺的親隨,不過奴才覺著這裏麵有些事未必是九爺讓他做的。”

    “哦?這是怎麽個說法?”素芸話中的轉折,讓我稍稍鬆了口氣,至少這意味著我並沒有信錯人,也不必與他為敵。

    “奴才入宮前家中困窘,曾受九爺恩惠得允在府上幫襯著做些粗使的活計。當時因著年紀小,家世單純,又是九爺提攜的,所以就被安排在了九爺的書房伺候,如此二載。之後入宮前又在府上學了一年宮裏的規矩。”素芸娓娓道來。

    又是一個受胤禟恩惠後甘心為他賣命的。我心道,胤禟這人當真是個接地氣的,如此身份在這個時代能做到如此樂善好施,還真是不多見。

    “奴才在書房伺候時,有次無意中聽到了九爺與十四爺的爭執,爭執的起因便是與娘娘您有關。具體爭了些什麽,時日太久記不大清,隻是依稀記得十四爺問九爺為何偏偏中意的是娘娘,九爺回答說心裏有了執念便就放不下了。後來九爺時常獨自一人在書房裏寫著‘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寫完後就將紙燒掉,接著開始把玩一枚九連環自顧發呆。奴才曾問過九爺為何如此神傷,九爺笑著說他愛上了一個女子,可是卻不能與之相守。還說他能做的唯有願這女子一世安好。娘娘應該知道九爺說的這女子是誰吧。”素芸絲毫不避諱地將這段過往說出,眉眼間帶著窺透一切的了然。

    這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是我曾說過的,也不記得胤禟他是怎麽知曉的。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素芸的反問,唯有沉默。

    “九爺既然有如此維護娘娘之心,又如何會讓人暗中加害?”素芸見我沒有回答,也不在意,繼續道:“所以,當時奴才接到宮外傳來的指令時也著實感到意外,然而那時年方十九,思慮不深,人又在宮中,拿不準九爺對娘娘的心思是否有了變化,故而隻能遵命行事。可是今時不同往日,現下九爺遠在西寧,就算有安排親隨在京中蟄伏打探消息,但朝局動蕩,尚且自顧不暇,就算再怎麽對娘娘心存怨憤,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參與內宮紛爭,且還是這種不入流的方式,這不是九爺的行事風格。”

    “依你這麽說,九爺對此並不知情?”我試探問道。

    “奴才覺著九爺必然對此事全然不知。奴才適才話說半句,隻是為了試探娘娘的性子罷了,還請娘娘恕罪。”素芸斬釘截鐵地排除了這個可能。

    我能理解素芸的試探,她隻是擔心我是個容易輕信的人,日後會因為過往的那些芥蒂被人拿來翻舊帳,倘若我是個容易輕信一麵之詞的人,隻怕被人利用對她不利。幸而我不是,所以她也能放心將自己知道的一切交了底。

    “不是就好”我喃喃道。

    “想來能指揮動九爺親隨的,要麽是九爺自己,要麽便是有人拿捏住了這親隨的軟肋,娘娘為何不先找到那親隨,再順藤摸瓜。”試探過我人品心性,素芸似乎也有心示好,出言提醒道。

    這一點不用素芸說,我自然也會去做,不過她有心依附,我也需要這樣一個人在身邊,索性會意一笑,不再多說。

    心裏很明白這件事必然不可能輕而易舉,一時急不來,隻能靜觀其變。倒是宮內那人仍是毫無頭緒,這才是最麻煩的存在。對於這個人,素芸一時間也想不出會是誰,畢竟她入宮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那時一起入宮的人,能活下來的也都早就過了出宮的年齡,想必去歲時也都被安排出了宮。至於之後入宮的,每年都有,她也無法判斷哪些會是胤禟安排入宮的,更何況那人或許還未必是胤禟的人,假若那親隨與旁人有了瓜葛,從中安插幾個別有居心的,未必不可能。

    自己到這個時代從未主動招惹過誰,除了李氏,到底是誰會如此大費周章地算計自己,實在想不出來。素芸提到的那兩個年份應該很關鍵,那兩個年份一定與宮外那人有莫大的關係,隻要想清楚這件事,想要揪出那人應該也不是難事,可是時隔已久,當真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將素芸安頓下,讓許福多往宮外送消息去查那個親隨和他身後的人,心裏存著疑慮起身去了錢氏屋裏。從錢氏入潛邸到現在,我和她幾乎是同進同出未曾分開過,說起來她可以算得上是我來到這個時代後最為親近的人,比耿家父母更甚。那兩個年份的事,我記不清了,不知道她是否還能記起一些。

    “那個素芸當真可靠?她說的話隻怕也未必能全信,說不準是疑兵之計,你還是要多留個心眼才是。”錢氏聽完素芸說的那些,憂心忡忡地提醒道。

    “我知道,這人還要再看看,不過她說的這些應該也不假,畢竟都是可以去求證的,除非她有求死之心,否則不會傻到用這種沒多大意義的方式接近和陷害我。這樣的人放在身邊反而安全,就像那個冬梅一樣,留著總會有用處。”我取了塊桌上禦膳房新製的糕點放入口中,甜膩的口感讓眉頭微微蹙起。

    “這奶酥沒有當年咱們在潛邸時,姐姐你做出來的好吃。不過看著這奶酥,我倒是想到個事……”錢氏看到了我的表情,知道我對吃食素來挑剔,便笑著說了句,突然又想起什麽,神色微凝地沉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