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夢中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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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那個夢,在看清那人長相後米聰聰全身都緊繃起來。
過了好一會她才壓下心頭強烈的排斥,朝他疏離有禮一笑:“是我的雞!”
米聰聰伸出手想把雞接過來,說書先生手突然一縮,盯著米聰聰沉吟說道:“姑娘好生眼熟,我們之前是否過?”
聞言,米聰聰才想起昨天去茶樓時自己是女扮男裝,所以說這說書先生並沒有認出她來?
這念頭一出,馬上被她自己否決掉。
不,他肯定認出她了!
米聰聰的直覺告訴她,他在裝!
或許是昨晚那個夢太真實,真實到讓米聰聰分辨不出眼前這個和夢中那個是不是同一個人?
公子是故意來跟我搭訕的?”米聰聰一改剛才的謙和,皮笑肉不笑的迎視著他。
男子臉色微僵,米聰聰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放在這個朝代是多麽的語不驚人死不休。
嗤~~”
一聲嗤笑聲自身後傳來,米聰聰回頭一看,柳眉微蹙了下。
怎麽哪都有這個地主兒子?!
米聰聰抬眸,才發現自己追雞追到花街來了,這地主兒子應該是剛從醉香樓出來的吧?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鍾秀才!”婁宸驍搖著扇子走了過來,在兩人之間站定,似笑非笑的掃了米聰聰一眼:“真沒想到鍾秀才好這口。”
鍾秀才?!
這男子姓鍾!
米聰聰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昨晚的夢裏她把他的名字烙在了自己的骨血裏,夢裏的他姓鍾,叫鍾景超!
昨天在茶樓,她分明不知道他姓甚名誰,為什麽昨晚會做那樣的夢?
這天底下有這麽巧合的事?!
不會,也許隻是姓氏一樣。
米聰聰自我安慰一番後又覺得不問個清楚自己無法安心。
沒想到會在這遇到婁大少,不過婁大少想必是誤會什麽了,鍾某人是真覺得這位姑娘眼熟,並沒有其它意思。”鍾景超沒有注意到米聰聰的異樣,像個謙謙君子般對婁宸驍溫和的笑著。
不過他掩飾得再好,婁宸驍還是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慍怒。
是嗎?”婁宸驍笑容燦爛,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是信了鍾景超的話,還是不信?
鍾景超心底閃過一絲濃濃的厭惡,這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以為別人都跟他一樣,隻要是女人就不放過嗎?
據鍾某所知,今日並非碧桐書院的休沐之日,婁大少怎麽會在這裏?”鍾景超語氣真誠,甚至還帶著關切。
鍾景超也曾在碧桐書院念過兩年書,考中秀才後進了縣城的香山私塾教學以掙錢養家。
鍾景超話音剛落,一輛車頂漆金,車壁用上好綢緞裹著,綴滿無數珍珠的奢華馬車出現在幾人視線中。
米聰聰嘴角抽了抽,這輛馬車太騷包,就跟它的主人一樣!
大少爺,車子準備好了,可以出發去雙駝村了。”車頭上一身素袍的墨奇跳下馬車,朝婁宸驍走了過來。
聞言,米聰聰看了婁宸驍一眼。
雙駝村,不就在大磨村隔壁嗎?
鍾秀才聽到了,本大少也是身不由己啊,身為家中唯一的嫡子,本大少肩上的擔子重著呢,這不,大熱的天還得替老頭子到下麵的村子去巡視田地。”婁宸驍一臉欠扁的歎氣:“還望鍾秀才莫怪本大少沒盡到地主之誼,改日,改日有機會一定請鍾秀才喝上兩杯。”
婁大少嚴重了,婁大少有要事在身無需顧慮鍾某人,鍾某人這次到烏山鎮也是要探望朋友,就不耽擱婁大少正事了。”鍾景超朝婁宸驍拱手道別,自己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憑這草包也想在他麵前炫耀?
哼,一個小小的婁家他還瞧不上!
遲早有一天,他鍾景超會讓這草包以及所有人仰望!
鍾秀才,那就告辭了!”婁宸驍看都沒多看米聰聰一眼就上了馬車。
婁家馬車一離開,米聰聰就開口問道:“恕我唐突,請問鍾公子的全名是什麽?”
米聰聰也知道這樣直白的問一個男子的姓名不妥當,可是不問的話她心裏的疙瘩永遠都解不開。
鍾景超沒想到米聰聰會這麽大膽,向來榮辱不驚的臉上出現了片刻的錯愕,繼而溫和笑道:“姑娘,在下姓鍾名景超。”
米聰聰小臉一白,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鍾景超!
他叫鍾景超!
跟夢裏的那個人有著一樣的名字!
想到夢裏這人的冷酷無情、兩麵三刀,還有與自己的親密關係以及夢中所經曆的一切,一種無法預知的恐懼讓米聰聰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姑娘,你怎麽了?”鍾景超這會也看出了她的不對勁,溫潤的眼底帶著擔憂。
假的,他的擔憂都是假的!
夢裏的他對她百般體貼,寵她寵到沒有底線,連身為男人的尊嚴都能放下,可是背後……
想到昨夜夢裏那足以毀天滅地之痛,米聰聰心底迸發出滔天的恨意。
米聰聰感覺到神智仿佛被人控製住了一般,腦子裏不斷閃現出那讓她痛不欲生的畫麵。
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她,必須馬上離開這裏,遠離眼前的男人!
她空著的那隻手四指狠狠掐入掌心,直到掌心的疼痛傳來,她才清醒了那麽一點。
不要跟著我!”米聰聰眼底恨意未散,狠狠的瞪了鍾景超一眼,提著雞籠轉身就跑。
鍾景超被米聰聰眼底的恨意給驚得怔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
那邊醉香樓裏的鶯兒看到婁家馬車駛來,忙從樓裏跑了出來,正纏著婁宸驍不放。
米聰聰看到熟悉的馬車,不管三七廿一就跳了上去。
搭個順風車,謝謝!”上了車,米聰聰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神智也漸漸回籠。
正和鶯兒說著話的婁宸驍見米聰聰往車裏塞了隻雞籠,瞬間花容失色的怪叫起來:“這是什麽東西,熏死人了!快給本大少弄下去!”
米聰聰這會才剛緩過勁,有氣無力的瞥了他一眼:“連雞都沒見過?”
看來她比地主兒子強了那麽一點點,雖然分不出公母,起碼還認得出是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