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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功名又要開始掙紮,楚江東卻是一言不發地出手,力道很大,即使在黑夜之中也是那般的狠而準,點下了司徒功名的穴道,防止毒素再蔓延,也不讓司徒功名再做無所謂的動彈。
司徒功名氣結,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隻覺得自己現下如此狼狽到不行,又被男子所救,卻又被男子羞辱,直要咬舌頭自盡!可是,突然的,一個溫軟的氣息靠近了自己,熱熱的鼻息噴在了自己的脖頸之間——
偏過頭看去,竟然是楚江東在為自己吸毒!
司徒功名瞬間再沒了想法,一絲不動地躺在了哪裏,瞪大了眼睛,也沒了一絲的昏迷。
黑暗中,隱隱的隻能看見那黑影一次又一次地低下頭吸血,一次又一次地抬頭將口中的汙血吐在旁邊的草叢之中,如此無休止一般……
似乎,有著什麽東西在自己的身體裏麵,正要慢慢的流失……
恍恍惚惚的,似乎,連自己的視線也迷離了,再看不清東西——是在做夢吧,真是可笑,自己居然哭了……
楚江東!為什麽會是你,為什麽會是你出現救了我,為什麽會是你在這深夜裏拯救下了司徒功名那脆弱的不堪一擊的生命……
就當做夢吧,可是為什麽卻又是如此的深刻。
“不許睡覺!給我撐住!”司徒功名聽得男子這般說道,霸道得不行,像是在下著不可違抗的命令。
嗬——!楚江東,你以為自己是誰,為什麽要救我。為什麽會是你救我。
為什麽……我會覺得這般安心。
那個夜晚,就好像隻是一個夢。
一個讓他在煉獄裏麵走了一遭,曆經了無數苦痛,卻在就要灰飛煙滅的那一刻,又被生存與希望的梵音給救贖了回來。
楚江東便是那道聖光,那曲梵音。
隻是夢醒後,他們回到了書院。依舊照常的模樣。水火不容,唇槍舌戰。
嗬嗬,現在想想。自己到底還是欠了他楚江東一個人情呢!一個天大的人情,如果沒有楚江東,那麽他司徒功名或許早死了,或許是被惡狼吃得連骨頭也不剩。也或許是被毒蛇咬傷致死……總之,他楚江東救了他一命!
而同樣的。他楚江東現在又救了他——將他帶出了那仙麟森林給了他生存的希望。
司徒功名需要好好感謝楚江東麽?!
不!並不,司徒功名咬咬牙,有些惡意地蹙起了眉頭,逼迫自己往壞的地方想去——自己從前在那書院中雖然不受歡迎。但那些公子哥們到底還是忌諱著他司徒小王爺的身份,所以不敢刻意的為難於他,所以他的那兩天請假日期極有可能就是被楚江東調用了的。才會導致他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隻能翻牆溜回家,才會導致他溜回家後又被容二少派人抓回了書院。才會……才會讓他有了後來的那種翻山越嶺,幾乎走斷了腳的折磨,更別說差點還因此命喪黃泉……
而這次將他從仙麟森林裏麵救出來的事情就更不用說了,他楚江東要是不逼他。他會帶著妙妙逃宮麽,他楚江東要是不派殺手,不下追殺令,他會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帶著妙妙逃到三國相交的邊界之地去麽。至於後來遇到雪狼的事情算他司徒功名倒黴,可是將已經魂歸西天的司徒功名救活的人並不是楚江東,而是那大宋國來替妙妙還債的燕莫淩呢!
說到底,楚江東,萬事有因就有果!如果不是你楚江東先種下了種種的惡果。那麽我司徒功名又何須你來救我——你救了我的前提,就是你先傷害了我!
司徒功名說這話的時候,司徒無雙正在一副君子優雅,風度翩翩地在喝茶。聽得了這番字字血淚的控訴,當場就忍不住將嘴裏的茶水全數吐了出來——哎!楚江東啊楚江東!枉我們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我怎麽也無法理解你怎麽就眼睛抽筋了,看中了司徒功名這麽一個心眼長歪了的混小子!
司徒無雙吐了一地,司徒功名倒是笑得更加開懷了:“皇兄啊皇兄。這話我可是沒有一句說懷了,冤枉了他楚江東啊,要知道無論怎麽算,也都是我受的苦最多!無論是被陷害,還是被他救——你看,被人就總得有一個契機的吧。而這個契機每次都是他楚江東創造出來,加重到我身上的,我才是最最無辜的人……”
當然,司徒功名也沒有完全說錯,隻是,司徒無雙想著,到底還是忍不住有些同情起了楚江東。
那個明明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男子。
再將視線轉到眼前少年身上,心又有些兒微微的抽痛。司徒功名與自己真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自己父皇和他父親詠融王爺和他司徒功名之間有著極深的怨念,並不是說解就能解的,也不是說算了就能算了的。自己也何嚐未曾猜忌過司徒功名——或許他一直對於父皇的種種行為懷恨在心呢,也或許他在自己身邊一直隻是為了臥薪嚐膽。他司徒功名一直一直都在算計著和自己搞好關係。讓自己放下戒備,在某日,他許久就會出手搶回這個本來是屬於他的皇位——!
隻是,無論如何,卻是在每每見到少年那雙靈靜純澈的眸子的時候,再不能有其他想法,著實都會忍不住唾棄自己,嗬嗬——!看看你自己,司徒無雙,已經被嫉妒蒙蔽了雙眼,就要變得和父親一樣六親不認,不折手段了麽!
司徒無雙會寵著司徒功名,會慣著司徒功名,有時候連楚江東都不禁有些猜忌和吃醋。
但是,司徒功名,你是司徒無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了,應該相信你的,不是麽?!
司徒功名是詠融王爺的孩子。你父親是個仙人一般的人物,不僅僅在智慧上,還在於那驚人的外貌和神聖不可侵犯的氣質。司徒功名繼承了父親的血統,本也該是如此的不是麽——隻是……
隻是,現下的司徒功名,變成什麽模樣了。瘦骨嶙峋,皮色蒼白。兩眼凹陷。發絲泛黃……那裏能夠看見一個還未及弱冠的少年風采,就好像一個行將就木的一般的老爺爺,枯萎衰敗……
司徒功名啊司徒功名。受下了這般的苦——你會怨我父親麽?肯定是怨的吧……
那你可曾怨過我?如果你是這個天下的皇帝,這個國家最尊貴的男子,那麽,你應該也就不會落得如此了吧。也該怨我這個做哥哥的。搶了你的皇位不說,還沒有將你照顧好。這般,和我父親又有三名區別呢……
想著,司徒無雙的眼眸中便染起了悔恨之情,是啊。是自己對不起你的。
“皇兄。”聞得了少年突然出聲叫喚,打破了他的暗自神傷,少年仍然用著那種有些些依賴和信任的語氣。自然而親密的模樣:“皇兄……”
“有什麽事情,說吧。”司徒無雙回答道。仔細地聽著,真真要將司徒功名當成搪瓷娃娃一般,小心翼翼,連說話也不便大聲。
“嗬嗬,沒事的皇兄!”少年突然就隻說了這麽一句。
司徒無雙畢竟是司徒無雙,怔愣了一下,便就馬上的聽懂了,心底馬上便被滿滿的安慰和感動給填滿了——“是啊!沒事的!”他道。
司徒功名也笑了,隻是不再是之前說著楚江東壞話時候的奸笑,也不再是為了讓司徒無雙寬心的刻意而為的笑容,,真真是笑了。
“皇兄!”司徒功名又道:“可否拜托皇兄一件事情。”
“但說無妨。”
“皇兄……”司徒功名依然不肯隻說,隻是不停的念叨著皇兄,眼眸中有些無奈和小心。
司徒無雙苦笑,“說罷,我不會讓楚江東知曉的……”
他又豈會不知道他的性子,自然還是不能告訴楚江東的了。且他司徒功名到現在還騙著楚江東,讓楚江東以為他已經忘記了他的模樣,而不願意直接麵對於他呢!
得了應允,司徒功名的表情卻依然沒有放寬多少——“皇兄,這事情無關楚江東,是關於你的……”
少年抬起指骨清晰分明的手,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手指修長而指骨清晰,真真隻是皮包著骨頭,嚇人的模樣。他道,看著司徒無雙的眼睛一字一句:“皇兄,我想要你幫我接見一個人……妙妙,請皇兄替我見她一麵。”
果然,話音剛剛落下,便見得了司徒無雙的身子頓時僵住了,眸子驚詫而不知所措——的確是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了的,他司徒無雙沒有想到自己會突然間就聽到這個久違了的名字。
“她?為何……”
“皇兄……皇兄莫要緊張,是我對不起皇兄,將妙妙帶出了宮,可是是皇兄先對不起妙妙的!”
司徒無雙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話語才好,終於還是呐呐的閉了嘴。
是啊!他是帝王,所受到了教育,或是其他的一切話語都在告訴他——他是帝王,就該永遠許多的女子,這是天經地義的,而女人便就是那種附屬品罷了,隻要你擁有了,那邊就是你的,你可以不要她,但是她依然還是你的,隻要你需要,隨時都可以再得到的……
所以,他親手將自己的女子丟掉了。
同時,女子也將他丟到了心房之外……
那是一道傷口,有時不經意地想起還是會感覺到裂開,隱隱發痛……
“皇兄,楚江東認為我受傷的事情全是因為妙妙,所以他不讓妙妙見我,就是對妙妙的追殺令也是在幾日之前才收回的……妙妙肯定會來見我的,她的性子便是這般,皇兄。”司徒功名的表情無比肯定,他認真地看著男子的眼神一字一頓道。
“妙妙知道一一條密道,是從宮外通向桀王府的,我以前帶她走過,她可能會從那裏偷偷的進來。還請皇兄替我多加留意,莫要讓楚江東知道妙妙進來了……”
“如果皇兄真的見到了妙妙,那麽便代司徒功名好好的招待招待妙妙,讓妙妙放寬了心吧,我想她肯定很自責也很憂心的,隻是我現在這副模樣著實不方便見她……”
“皇兄,可好?”
“好,自然好……”
久違的名字,久違的人啊!究竟是你先離我而去的,還是我先負了你傷了你。
你可還曾會記得?
……
所有的百姓都知道,天下三國鼎立,其中大宋國的財力最盛,南詔國的兵力極強,但戰鬥力最勇猛的卻還是傲月國,那個如狼似虎的國家。
而今南詔國和大宋國聯手結為同盟國,天下的局勢便又有了變化,以前雖然小戰小亂不斷,但是三國之間相互牽製,倒也還算太平,除去邊疆之地,其他地區的人民幾乎感覺不到三國之間的暗潮洶湧。
可是如今,當大宋國的皇帝易主,新上任的皇帝,行事作風較之先前的老皇帝都有著極大的出入,行事沒個章法,總是那般的出人意料。他有一個得力猛將桀王,號稱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也是個行事沒有規矩的人,他在大宋與傲月國大戰之際前去南詔國祭奠了自己的生母,同時便借此與南詔國結下了同盟之約,兩個大國就是再不濟,聯合起來也足以打敗一個國家了,更何況三個國家都是極為強大的。
本來這也不算什麽,雖然大宋國和南詔國聯結了,卻無意於打敗傲月國,畢竟天下三國有個牽製也是極好的太平景象了,如果隻剩兩個強國,那麽太平景象卻是向來留不了多久的。
隻是,極為出人意料的是,傲月國卻完全不懼於這兩個的聯合,對於兩國邊疆之地侵犯還越發的有著越發凶猛的趨勢。
而南詔國和大宋國這時候似乎合作關係也出現了裂痕——人們不禁猜測,傲月國如此的肆無忌憚,莫不是胸有成竹,心中自有算計,或許南詔國和大宋國之間的關係就是傲月國在中間使計離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