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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沒有給妙妙絲毫喘氣的時間,一個溫熱的體溫便將妙妙的身子納入了懷中,擁緊,耳鬢廝磨!

    男子的頭顱埋進了她的脖頸之中,輕輕的嗬出一口熱氣兒,笑音悅耳輕靈:“妙妙,真的是你!”

    妙妙便連自己的眼睛不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畢竟是在打劫之上,人來人往,四處都是行人,有些好奇有有些嗔怪的看著他們兩個人的重逢——

    “嘖嘖,正不知羞恥,大街上摟摟抱抱,莫要教壞了我家小娃娃……”

    “嗬嗬,你看,這兩人真不知騒……”

    妙妙的身子更僵硬了幾分,拚命的忍住推開容二少的衝動,以免攪出更大的動靜。

    “容二少……”她喚道,試圖和他討價還價。

    “我在!”他說,言語有些含糊,卻是極為清晰,從她的耳旁傳來。

    “容二少,我們換一個地方好好聊聊可好……”言語中不免帶著一絲驚慌,一絲哀求。

    “為什麽!”男子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樣子,言語也生冷了下來,疑問道,終於從妙妙脖頸之中抬起了頭,環視四周,見得了那些行人的眼色,便也猜曉了一二。

    “嗬嗬!”嘴角勾起冷笑:“妙妙是懼怕與這些人的惡意麽,沒事,殺了便是……”

    “……”他們沒惡意,你才有惡意!你們全家都有惡意!

    當然,這話妙妙沒敢說出口,尚且還有些不適合被人用著如此親密的擁抱摟在懷裏麵,更何況現在還是在大街之上。

    想了想,妙妙斟酌了一番再開口,已經是打著商量的語氣:“容二少,畢竟我不希望我們談話被陌生人聽了去……而且,老是動不動殺人殺人的,不好,雖然他們不是你的子民。但他們也是人……”

    男子聞言,默然。終是緩緩的鬆開了懷抱,妙妙得以掙脫,鬆了一口氣兒。

    男子卻沒讓她放下心。強行將她的身子扭轉了過來,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睛。

    男子的眉眼還是那般的剛厲,隱隱的帶著媚意,臉部輪廓柔和而分明,依舊是妙妙所見過的最美麗的容顏。他說:“妙妙,現在開始我答應你,絕不濫殺無辜……”

    氣氛不複方才的曖昧模樣,男子的眉眼冷冷靜靜,語氣更是堅定的模樣,看著妙妙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仿佛許下了這輩子的諾言——實際上,容二少還真是正版做的。

    妙妙並不知道人命如草芥這句話在容二少心底有多麽的根深蒂固,否則她現在應該會是感動,而不是無措。

    是了。容二少自小便是從修羅地獄裏麵爬出來的人,殺人無數,不是他殺人便是他被人殺——隻有他足夠強大到不會被人殺死才能頂天立地,站在所有人的頂峰傲視一切。特別是當他年紀輕輕的,就用絕世武功打敗了前任修羅門門主,奪得了修羅門門主之位的時候,這句話被貫徹得無以複加。

    人命這東西,容二少從來都不放在心上,死了一個便死了一個罷——若是要和他說,人都是爹娘辛苦生養的。不容易之類之類的,不好意思,容二少可不知道爹和娘是什麽東西。

    他自小便從來未曾享受過父愛母愛,不知道那被稱作偉大的感情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所以。容二少能夠許下這句諾言,用著如此認真的語氣——真真就和那些意味著海誓山盟,天長地久的諾言,有過之而無不及!

    妙妙已經有些慌神,特別是她一點也沒有做好要和容二少見麵的準備——她該要解釋自己為何離開桀王府麽?還是向容二少討一個說法,他為什麽要將墨如似接進桀王府?墨如似肚子裏麵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妙妙卻是忽然又頓時覺得無趣。這些事情究竟如何,她妙妙對於容二少而言卻也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替身罷了,哪裏來的立場來質問呢?

    縱然他從大宋國追來了南詔國,那又何妨呢?

    隻是,他現在又和她許下如此的約定,究竟是想要說明說明意識……

    妙妙說不出話來,容二少的心底卻是有些揪緊了,是了他在緊張……

    縱然想著她妙妙就是妙妙,妙妙就是妙妙——但是他容二少這輩子先是愧對妙妙,後又對妙妙粗暴在先,何況妙妙已經徹底的忘掉了妙妙的所有記憶了……

    最終見得了女子輕輕的點了點頭,將臉轉向了一邊——“若是能夠這樣是最好的,雖然我並沒有立場,沒有資格卻要求你這般做,但是人命究竟是人命,不能隨意的說殺就殺的……說起來,我也不過隻是區區一條人命罷了……”

    “不會的!”他連忙出口否認,急急的截住了女子的話語,想要證明什麽,想要否認什麽。

    “不會的?”

    “是啊,自然不會的,妙妙切莫妄自菲薄,妙妙可不僅僅隻是一條人命……”他說道,已然沒了往日裏的冷傲模樣。

    “那妙妙又是什麽?”她問,有些窮追不舍,直直要問出答案。

    “妙妙……妙妙是容二少的命,若是妙妙的命沒了,容二少的命便也沒了……”

    那年,那月,那日,男子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如此說道,真真是一輩子的承諾,窮及一生的癡纏,生死相隨的愛恨……

    那是男子這輩子第一次,如此卑微的在眾人睽睽之目下,像一個女子卑微的在祈求愛情。

    他將她的命,視為了自己的命,已經丟掉了第一次,若是再丟了第二次,那麽此生此世都再不能活得安生了。

    這話究竟還是太沉重了,對於一個替身來說。

    妙妙想,低下了頭。

    沉默對於一個剛剛告白了男子而言,具有著致命的殺傷力。

    他有些不安的看著女子,見得女子麵無表情,心又往下沉了沉。忽而,像是終於想到了什麽,連忙開口解釋:“妙妙,莫要介意墨如似,她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我於她又虧欠,所以在這個時候我若是再矢口否認的話,她的名聲就真的全毀了,她這輩子也算完了……所以。我寧願給她一個安身之所,僅此而已,妙妙切莫誤會……”

    妙妙還是不說話,但是容二少卻已經再沒了辦法,心難得的慌了——已經多久沒了有了這種情緒。

    “無雙哥哥和我說……”她終於是緩緩開口。

    他怔愣了神色。許久許久才頓悟過來,她口中的“無雙哥哥”應該就是南詔國皇帝司徒無雙了——那個曾經將她納入後宮,和她口中已經將她的身子看遍了的男子——頓時口中說不出的酸澀苦味,嫉妒的情緒哽咽得他幾乎說不出話來,許久許久才吐出了兩個字:“你說。”

    “無雙哥哥說,你是一個危險的男人,你有自己的野心,你不是一個容易為女子停留的男子——且你一旦要是愛上了一個人,那更是一種毀滅……”對不起啊,容二少。妙妙說了這種話,似乎就是在傷害你恩……可是我真的不想當替身,真的……

    “你信了?”他問道,聽不出喜怒。

    妙妙知曉,他這般問,是對於她的一種試探——很成功,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愛情,真真是這般複雜難以割舍的問題麽,怎的就連她也要被吸引了過去?

    隻有經曆刻骨的崩潰之後你才知道自己將會如何生活,什麽才是真的重要。——容二少這般說道。看著妙妙的眼睛,一字一句。

    曾經的容二少,心中隻有自己的深仇大恨,隻有自己的天下社稷。但是現在的容二少卻是明白了,自己窮其一生的意義究竟是為了哪般。

    街上還是人潮人海,可是妙妙卻猛然覺得自己的心靜了下來,心跳鼓動得厲害!

    張了張嘴,卻又猛然覺得泛起了一絲苦澀,是了。自己不該問這般煞風景的話語的——可是,妙妙真的好想問問,好想問問容二少,這句話究竟是對著妙妙說的,還是對著那個叫做妙妙的女子說的。

    容二少笑了,看著妙妙低垂了下去的眉眼,輕聲道:“沒事的,妙妙,不用急著回答我,我會等你的……至少,現在你的身子不會本能的排拒我的接近了……”

    “妙妙見過司徒功名了吧?他現在應該沒事罷?”他問道,摟著她身子的手,絲毫不放鬆,更是占有性的摟緊了幾分,將她往右側的酒樓巷弄裏麵帶去。

    “恩。”她點點頭。

    也不意外容二少會知道,這畢竟就是她來南詔國的目的,雖然路上遇到了一個奇怪的道士,不知道是敵是友,且又怪異之極的被一個陌生的女子所救……

    “等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妙妙隨我去一個地方可好?”他說著,已然有了要把她帶在身邊,當做自己人的決心。

    妙妙卻也沒什麽抗拒的,輕輕的恩了一聲,也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話語權以經被容二少吃得死死的。

    容二少笑了,滿意著女子乖順的樣子。

    男子本就生得極為好看,這一笑起來,更是如春風拂麵。

    妙妙想著,自己現在的心情很是複雜的,不知道是欣喜更多,還是愁苦更多,雖然……

    糟糕的是,妙妙發現自己似乎喜歡了男子.....

    這果然不是一個好兆頭,這男人沒事情笑得這般風騷,和以前的他相比真真是彷若兩人,好像就要暖到她心底裏麵去……他怎麽可以不經過允許,就將她的心給勾搭了去!

    壞蛋!壞蛋!偏偏她於他還隻是一個替身!這才是最讓人沮喪的地方。

    所以說,這件事情是萬萬不能夠讓容二少知道的!

    一邊惴惴不安的感受著男子的體溫和溫柔,一邊小心翼翼的想要控製好自己的心跳,莫要覆水難收啊追悔莫及,這還真是累人!

    容二少體貼,雖然想著妙妙與司徒功名之間的事情萬萬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夠辦完了的,便允許幾人在南詔國歇息上三天,但這有些政事是沒了容二少不行的,容二少便讓京城裏麵的人快馬加鞭送過來給自己批閱,常常得熬到深夜批閱完,再讓侍衛呈送回去。

    一邊還要在三更半夜,四下無人,似乎整個城都墜入夢鄉的時候,而自己還熬得苦哈哈的在批閱奏折,想起了自己現下這般都是因為司徒功名——偏偏最讓人不愉快的事情是司徒功名性別為男!真真是累得像頭戴了綠帽的苦命驢子——呸呸,怎麽能這般說自己呢!

    真真是連自己都隨了妙妙變笨了!

    妙妙等了兩夜,估摸著楚江東也心氣兒歇下去了,再過兩日自己就要隨容二少回南詔國了,有些事情還是要處理好的,自己還要在見司徒功名一麵才行啊!隻是往門外輕輕一瞥,卻見得對麵門的門縫裏麵還透著光亮——容二少居然還在處理政事呢!

    心中的愧疚心情立馬像是濤濤泉水一般湧了上來,直直要將她淹沒卑微到塵土裏麵去,心中念想著男子對自己的甜甜蜜蜜,有些不忍,可自己是真的不能馬上陪著他回去的。

    想著,便輕聲摸黑出了房間,顧慮著不要吵到容二少的好。

    其實,隻是在妙妙方才下了床的時候,容二少便敏銳的感覺到了,卻隻是用眼神示意沈容跟著——保護她安全,也防止她亂跑。

    容二少抓人抓怕了啊!丫頭……

    廚房的大家都早早的歇下了,其實這三更天的,估計醒著的也隻有耗子和他們幾人了。妙妙下廚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畢竟從大森林裏麵走出來沒經過什麽訓練的,簡直就是一個生活殘障!

    沈容有些兒悲哀的感覺,為妙妙的手拙,也為自己半夜了還得學蝙蝠倒著吊在房簷上的無奈和辛酸。

    再看著妙妙下一碗麵,從第一次將麵全部燒糊了,到第二次將配料放的快要比麵條還要再多幾分,到了第三次……

    如此想著,再次深刻的覺得,琉璃真真是一個下得廚房入得臥房的好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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