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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功名便讓那領路人在一旁跟著,再也不前行,隻在這一路走走看看,看著妙妙那副歡欣的模樣,小女兒之態盡顯,嬌俏可人,在茫茫雪地中遊走,就好像一個人間精靈。( 小說閱讀最佳體驗盡在【】)
那領路人便上來和司徒功名交談:“******當真國色天香,小的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著如此美麗的女子......”
司徒功名回眸看了看他,語氣不鹹不淡:“她不是小爺的妻子。”
那領路人一驚,隻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怕這小金主發怒,再看他表情平和,並沒有生氣,便也放下了心。隻是咂咂嘴,不是小夫妻,這怎麽比小夫妻還甜甜蜜蜜呢!便又立馬轉移話題,解去尷尬的氣氛,道:“小爺可知我們這裏為何再也不能往前行進麽?並不是因為這雪山深處,怕識不得回來的路,也不盡然是這森林深處的雪狼等猛獸出沒......”
司徒功名知道那個傳說的,便也笑笑回答:“莫不是因為傳說中的那名上仙用了神力,不許凡夫俗子隨意進出自己的領地打擾。”
那領路人笑著打著哈哈,忽而便又換上了有些些神神秘秘的臉色,湊近了司徒功名的耳邊,輕聲道:“小爺,你這是隻知其一啊!這傳說歸傳說,到底也隻是後人說說的嘛,大夥兒自然是挑著好的說啦......”
有些束手無策,冰天雪地之中,又無藥物治療,甚至連一床保暖的被子也沒有,妙妙卻是燒得如此燙人,這樣下去——!!
司徒功名不敢再去想象,想要將女子喚醒,至少保持她的意識清醒。可是妙妙卻始終是緊緊地閉著雙眸,有些發青發白的臉色刺痛的司徒功名的眼眸,妙妙的嘴唇也不見的往日的紅潤。輕輕張合,吐出一串話語:“冷......好冷......”
司徒功名心口狠狠地抽痛了起來,定是方才他吼了她,所以後來妙妙難受了。身體不適了,也沒敢在第一時間告訴他......都是他的錯!!
眸子閃閃,司徒功名抿抿唇,凍得已經不能靈活彎曲的雙手在妙妙身子周圍,將身下厚厚的積雪挖去。一點一點,出人意料的是,終年落雪的森林中,雪麵下竟然是鮮嫩肥美的草地。司徒功名沒有時間去研究這些,隻顧著將雪一點一點地挖去,直到妙妙身下的雪全部清除,司徒功名的雙手已經凍得紅腫了起來。
可是,妙妙的情況並不見好,緊擰的眉頭,蒼白的唇色。灰青的麵色,聲音越來越虛弱:“冷......我好冷......”
司徒功名咬牙,凍得已經有些顫抖的手指,輕輕捏住了自己的外袍扣子,一一解開,披風早已解下,妙妙正躺在上頭,司徒功名幾乎褪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然後,解開女子外袍的扣子。緊緊擁住......
寒風依然在身邊輕輕遊走,與雪花廝磨,身邊是一望無際的白色,透亮的世界。司徒功名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感覺,隻是下意識地緊緊擁住身邊的女子。
天上不知道何時又飄下了點點的雪花,就如詩中所說的那般,若風吹起的柳絮,飄飄渺渺,那麽美好。從遙遠的天邊洋洋灑灑地墜落大地。司徒功名緊緊地盯著一片稍大些的雪花,看著他隨著風兒,搖搖擺擺地墜落在自己耳邊。
啊!雪花原來也是有聲音的......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是誰在耳邊輕輕呢喃,空穀幽蘭般幹淨的嗓音,好像是九天的仙女墜落了凡塵,妖嬈而輕柔,好似花骨朵中間,最柔軟的那一方,堪比雪絨花一般輕靈的美好。整個人就此沉浸在了那無與倫比的美妙之中,隨著那聲音心情起伏......
她明明好累,好累......
就不能讓她在多睡一會兒嗎.......可是那個美好的聲音卻堅決不許,誓要將她喚醒般,在她耳邊低語著,糾纏著......
妙妙眼睫輕輕顫動,似乎有一股力量正在拚命拉扯著她的靈魂,不讓她貪心地繼續睡下去。妙妙隻覺得頭腦發暈,下意識地想要逃避開來,那嬌柔美好的嗓音又再次貼近她的耳朵旁輕聲低語:“你不能再睡了.......你該醒來了......”
霎時,隻覺得一股暖暖的力量湧進了自己的身體,全身舒暢,感覺每個毛孔都舒張開來,在用力地呼吸著。睫毛顫顫,似乎還有冰雪化開的水滴子,正在眼睫上微微顫動。妙妙用力地睜開了眼睛,有著一種重生般的暢快之感。
映入眼簾的是白得有些刺痛人眼的天空,純純的白色,不含一絲雜質。四周極為寂靜,仿佛全世界隻剩下了妙妙一人一般......
妙妙呆呆地看著天空,自己為何會在此呢?腦袋裏麵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來.......
動了動身子,想要站起來,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正被緊緊地束縛著。猛然大驚,側過臉看去,司徒功名的臉映入了眼眸之中。
妙妙如遭雷劈一般,久久不能動彈張大的眸子緊緊地鎖住眼前男子的身影......這冰天雪地之中,司徒功名僅著薄薄的一件裏衣,緊緊,緊緊地抱著她的身子,用他的身子來給她取暖。他的麵色已經發青,全身摸不到點點溫暖的熱度,整個人籠罩在冰霜之中,麵色卻是那般安詳,似是安心而滿足的表情......
妙妙的視線早已模糊不已,淚珠就好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般,顆顆晶瑩,不斷地墜落,濕了整張臉龐。燙燙的淚珠子不受控製地墜落在司徒功名的臉上,妙妙似乎聽到了“噗呲”的聲音,一陣煙霧嫋嫋升起。連忙慌手慌腳地幫他抹去,視線卻是朦朧得找不到他臉龐的準確位子......
司徒功名,妙妙此生何德何能,得到你如此全心全意的好?!!妙妙不值得的啊......
手下冰涼入骨的觸感。惹得妙妙心底一寒,馬上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連忙抹幹眼淚,穩住自己的情緒。
將自己的身子貼在司徒功名的身上。揉搓嗬氣,可是卻似乎不怎麽管用。妙妙擰起了眉頭,看向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些能夠起火的樹枝,可是視線所及。都是一望無邊際的茫茫白雪。
白色,如此美麗的顏色,此刻卻顯得那麽的冷酷無情。
妙妙咬咬牙,給司徒功名穿好衣服,一邊努力地用自己身上的熱度來溫暖司徒功名,一邊背起了司徒功名。
男子雖然瘦弱,但那身體的重量卻還是超出了妙妙能夠承受的範圍。妙妙用力咬牙,撕下衣袍的一個邊角,咬在嘴裏,使出全身的力氣將男子成功地背在了身上。並努力地站直了身體,以保證自己還能正常地行走。
輕輕閉上眼眸,天帝,請你庇佑的你的子民,給他一條生存之路吧。
妙妙在心底許下願望,而後,睜開烏張深邃的眼眸,堅定而絕決地看向一個方向,大步向前邁去......
這是目前唯一的選擇了,但願......
寒風帶著冷冽的殺氣。打在妙妙的臉上,似乎就要割出血一樣生疼。冷風灌入眼眸中,又逼出了簌簌的眼淚,濕了眼眶。
不知道走了多久。妙妙隻知道自己的雙腿已經極為酸軟,視線也模糊不清了,疲憊而僵硬的身體,疼痛難耐。身體內的饑餓狠狠地折磨著自己的意識,而肩頭上的男子身體卻仍然是冰冷無力的樣子,氣若遊絲。似乎隨時都可能撒手離去......不行,司徒功名等不起了!
妙妙心頭一痛,想到司徒功名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她!努力地忍住又將流出眼眶的淚水,妙妙將司徒功名放在一顆大樹邊上,解下自己的外袍,鋪好,放在地上,再次費力地將司徒功名的身子放在那外袍上麵。剛才背的久了,感覺麻木,現在一下子放下司徒功名,再次將他搬動起來又費了不少氣力。
妙妙累得氣喘籲籲,將司徒功名安置好,全身包得密不通風,又怕被風雪吹到,或是再次遇到那些個雪狼,便又找來一些細細小小的樹枝,成堆成堆地放在司徒功名身邊,這才匆忙地繼續往前方跑去。
司徒功名,等我!妙妙去找人來救你,一定要等我!!!
......
妙妙往四周看了看,她有粗略地記過臨昭的地形圖,往東十裏處有一條大峽穀,長約二裏,想來就是這地方了。她現在不方便回頭走,如果碰上雪狼,她的體力是絕對吃不消的。隻好往北走,順著這條峽穀走到頭,再繞過峽穀往南回漠北。
這路上可不要耽擱好一些功夫。
妙妙突然又後知後覺地想起,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條峽穀的對麵,再過去五十裏地就該是南詔國的地盤了。
得,定要找到人來救司徒功名才行呀。
妙妙為了節省體力,不敢使用輕功,隻能一刻不停地走著。渴了就捂一把雪花,塞到嘴巴裏麵,等雪花融成雪水了,再喝下去。餓了的時候,隻好刨挖樹根拿來吃,雖然林子裏有一些小動物出沒,但她卻沒有生火的法子。分開前從唐沐身上順來一把匕首,現在倒是派上了一些用途,既能挖樹根,又能劈開路上的荊棘。
走了峽穀盡頭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暗了,沒有火,呆在這林子裏麵是很一件可怕的事情,妙妙手上隻有一把匕首和一條蛇皮鞭,若是碰上野狼,後果將不堪設想。
峽穀的盡頭,樹已經不多了,妙妙左右看了看,終於在一處矮丘裏看到一個洞穴。走過去瞧了瞧,裏麵除了一些幹草和樹枝其他什麽都沒有,好在洞穴倒還算嚴實,這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妙妙連忙到樹林中砍了些樹枝,又撿來一些荊棘,在洞穴口做成了柵欄,又用剩餘的樹枝鑽木取火,樹枝不夠幹,可費了好大的力氣,等鑽出火來,天色也已經全暗了下來,這時候想要去外頭獵個雪地兔什麽的已經不行了,不過妙妙的運氣向來不錯,在這洞裏坐了許久,竟然撞上了一隻肥老鼠,許是受到了火源的誘惑,想要出來取取暖,卻不料碰上了饑腸轆轆的傅妙妙。
當下開膛破肚,掏心挖肺,扒皮除毛,用雪水洗幹淨,削了樹枝就穿起來架到火上烤。
嘖、你說她一個女兒家連這個也敢殺了吃?!
吃啊!當然得吃!要是好運氣能夠殺一隻野狼,她也照吃不誤,肚子餓了的時候什麽東西不能吃啊,她要是不吃飽喝好的,哪裏有力氣再回去。雖然這老鼠肉沒鹽水沒油水,幹幹澀澀的,有些塞牙縫就是了。
吃了老鼠,又用匕首在木頭上挖了一個木碗,煮了一些雪水喝,這才覺得身子活過來了些。
脫了鞋子仔細一瞧,經過這一下午的折騰,竟然把小腳趾給凍壞了,難怪走路的時候幾乎沒什麽感覺。
將纏著荊棘的木柵欄給關好,又給火堆添了些許木柴,妙妙閉了眼睛在幹草上睡了起來。外頭一片深邃的黑色,漫無邊際,隻是看上一眼幾乎也能把人給吞噬進去。四周靜得可怕,妙妙隻能聽見火燒著木柴的時候,發出的幾聲“劈啪”......
妙妙不敢睡得太死,縱然雙眼緊閉,神智卻是一直清醒著的。到了後半夜,突然聽到遠遠近近的地方傳來幾聲狼嚎聲,忽輕忽重,妙妙精神敏感的很,甚至能夠察覺有一隻狼在洞穴外頭,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看了好半晌才離開。妙妙眼睛依舊緊緊地閉著,手上卻不敢鬆懈分毫,匕首抓得緊緊的,時不時地再給火堆丟一塊木柴,就這麽對付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