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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她方才本是想要和男子細細的詢問一番關於自己出現在司徒功名第一次找到自己的那座深山老林裏麵之前的記憶——被自己遺忘了,但卻一直都是極想要知道的事情。

    “無妨。”男子說道。便帶著妙妙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尋了一處小亭子歇下。妙妙這才看見男子身上一直背著一個大號的行李箱,不知道放著些什麽——更有著些神神秘秘的模樣。

    妙妙自己也是不知道為何自己會這般的,就去相信了這個陌生的男子,放下了自己的戒備之心——

    也或許隻是這個男子那般輕易的就用著極為肯定的語氣揭露了自己的所有過往吧。

    且這男子長著便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如果忽略那一頭與細膩的肌膚極為不相符的如雪白發的話。

    “姑娘,請容在下取姑娘的一滴血。”他說,麵色正經帶著些些嚴肅。

    “……好!”妙妙一僵,的確,從未聽說過道士給人算命需要滴血的——這從來不都隻有邪門歪道才會做的事情麽?

    當赤紅的血液流到一個小小的瓷杯之中,妙妙恍然間竟然有種自己的生命在流逝的錯覺,迷離恍惚之中卻又突然聽得男子醇和的聲音道了句:”好了,姑娘……這血啊,是人身體中必須的,血若是枯竭了,人必死無疑。赤紅色的血,是深刻而鮮豔醒目的模樣,能夠囊括所有的東西。包括幹淨的,美好的,但也有汙穢的,肮髒的……”

    “人之初始,便是幹淨的模樣,但凡塵俗世卻會改變掉一個人的本性。我想要做的,便是還原……”他說著,一邊奮筆疾書,在一條黃紙上畫出一刻符咒,。然後抬眸看著妙妙的眼睛。直愣愣的,直把妙妙看得心驚膽顫:“我要還原最初的你。”

    他說,有些大義凜然的模樣,一把將黃色符咒貼在了瓶頸上。封住了口。嘴裏念念有道。妙妙聽不清楚,隻覺得教人頭暈腦脹的。

    似乎有著千萬隻蜜蜂在腦袋中嗡嗡作響,掙紮著想要飛出來。妙妙甩甩腦袋,卻依然意識不清,頭昏欲裂——她這是怎麽了,好難受!

    軟軟的身子要倒在地上前的那一秒,一雙修長而寬厚的大手托住了她的身子,將她抱起放在了亭子中的椅子上、一邊脫去自己身上的白袍,一邊輕輕歎氣:“哎,怎麽就暈過去了呢,到底還是有些承受不住麽……這樣可就永遠恢複不了記憶了啊,是我把你看得太強了麽,哎……還是一點一點來吧!”

    妙妙半昏半醒,卻是覺得那聲音於她聽來,無比熟悉……

    那男子身上有著很好聞的氣味……

    沉默了半響,男子卻是終於勾起了唇角:“嗬嗬,容二少啊容二少,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幫不了你啊……”說著是無比惋惜而無奈的話語,但語氣中怎麽聽都帶著絲絲的幸災樂禍。

    “溫公子。”那老頭子在一旁對他恭謹道。

    男子聞言,抬起頭來,隻見那人俊美絕倫,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烏發束著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上係一塊羊脂白玉,外罩軟煙羅輕紗。眉長入鬢,細長溫和的雙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膚。

    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膚色晶瑩如玉,深黑色長發垂在兩肩,泛著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頎,站在那裏,說不出飄逸出塵,仿佛天人一般。

    一件鵝黃色鑲金邊袍子,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玉人,即使靜靜地站在那裏,也是豐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感覺。

    隻是稍微讓人遺憾的是,他卻是坐在輪椅上的……似乎有些腿腳不便的樣子。

    “好好照顧她便是,莫要讓她知道我來過。”男子對著妙妙的表情是極盡溫柔,隻是當他轉過頭之後,表情卻又戒備冷漠了不少。

    那老頭兒忙點點頭應下,男子這才示意身後的隨從幫他推著輪椅離開。

    待男子離開之後,那老頭向著亭子外麵喊了一聲。

    “在,師傅!”話音剛落,便見得一女子嬉笑著從亭子前麵的獅子像後跳了出來,活潑而歡喜的模樣。

    “容二少和他那傻侍衛現在在哪?”

    “就在十裏外的洛城。”

    “好,把你妙妙師姐送過去吧……”

    “師傅!您這是?”

    “為師的也不容易啊,還得這般操心於弟子的情感大事,但誰讓我是做師傅的,辛苦點也是應該的啊……”

    “師傅!你在奸笑!”

    “乖徒兒,你看錯了……”

    然而小扣子說得沒錯,燕百痕的確是在奸笑。

    無論怎麽說,他好容易救活了的乖徒兒的確是因著容二少而死的,就算那是妙妙自願的,但做師傅到底還是心疼的。

    “師傅肯定是壞心了!”小扣子念念有詞,一邊健步如飛地扛著昏迷不醒的妙妙在大道上奔走,“這個叫容二少的惹了師傅也算是他倒了大黴,倒是不知那個師父叫他為溫公子的人是個什麽身份,似乎和師姐也有點關係的樣子……。”想著,小小的腦袋一歪,猛然頓住,肩上的人兒一顫,仍舊緊閉著雙眼,沒有要蘇醒的跡象。

    “我怎的突然又一種在幫著師傅幹壞事的感覺啊……”小扣子無奈地撇著兩條小眉毛,細細地將肩頭上的女子瞧了一遍又一遍,許久許久,才聞得一聲輕歎:“哎,其實,妙妙師姐啊,你也算是有福了。我小扣子與著那男子也算是頗有淵源了,至少,我還欠著他幾百兩紋銀呢!”

    “雖然是個冷情到不行的男子,不苟言笑,說著冷酷的話語,但他明明就知道我是個偷兒,卻還是願意讓我偷了去……”妙妙師姐啊師姐,你永遠也不知道哪個男人為你付出了多少,為你做了多少事情——“你為他死了一次,他也何嚐不也是呢。有時候生的滋味還不如死去呢。也真難得他居然還能堅持到現在。你卻偏偏把他忘得一幹二淨,還傻兮兮的以為他喜歡的是別人……”

    “小扣子是孤兒,不懂這些,有時候啊。人還是直接隨著性子走。莫要想東想西的好……”微風拂過。卷起女子幹淨利落的裙擺。在風中輕輕飛揚,飄飄渺渺,小小的女孩子臉上出現的卻是一種超出年齡的成熟穩重。

    也不知道這半昏迷著的女子究竟是有沒有聽到。小扣子聳聳肩,再次健步如飛地在大道上奔走了起來,臉不紅。氣不喘,內息勻調,真真要教那些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們自愧不如。

    待到了十裏外的洛城,其實也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小扣子略略一思量,著實不好在大白天扛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子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集市之上。眼角所及,便極為順手而自然地牽過了一架馬車,車夫在樹下昏昏欲睡。小扣子快狠準的,就點了那車夫的穴道。

    將她的妙妙師姐扔在了馬車中,也不知曉究竟何時才會醒,師傅好不容易尋了這麽一個時機來給她破開記憶的封印,可無奈著什麽內力還是靈力也沒有的身子經不起這些,承受不住——師傅便也隻好罷手了。

    隻是看樣子,這妙妙師姐和那容二少又有一陣子好磨蹭了。

    馬車順利的進了洛城,小扣子早已換上了男裝的打扮,因著身材較之同齡的女孩兒略高,所以外人看起來也不過就是一個瘦小的小夥子罷了。

    小扣子鼻翼輕輕的扇動,旁人不易察覺,其實她便是在尋找著容二少和他那忠犬侍衛的氣味,以好確定他們的位置。

    “咦?!這是什麽……”小扣子有些疑惑地看向四周,猛然間瞪大了漂亮的眼眸,驚喜而不敢置信:“竟然是酥麻糕!”這偏僻的小地方居然有買這個!畢竟是個小女孩。難得在外地見著了她自己家鄉才會賣的特色小吃。難免心動。

    “妙妙師姐,你等我下哈,馬上,馬上回來!”語罷。也顧不上車內的女子根本聽不到,一溜煙兒便跑到了那攤子前:“老伯老伯,您這攤子上的,我全都要了,另外再給我做一些……”

    少女說著,眉開眼笑,且也是警醒的性子,不時地回眸看看馬車,見得馬車還是安然無恙的,便又轉過身一臉期待地看著老伯耍著自己童年時期最愛的本領,做著自己童年時期最愛的零食。

    隻是,少女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自己興高采烈地捧著滿懷的零嘴回了馬車後,麵對的確實空空蕩蕩,空空蕩蕩的車廂……

    這下可糟糕了!小扣子腦海中飛速地閃過這句話,再沒了其他的想法!

    立馬快馬加鞭,飛一般地回去尋找師傅——糟了糟了!她闖了大禍了啊!

    燕百痕聞言,卻是兩眼一瞪,連忙掐指算道:哦,是了,妙妙最近身邊是常有人跟蹤的,目的不明,卻是沒有什麽殺氣和惡意的——否則妙妙自己也能輕易的察覺了。

    隻是,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容二少不在她身邊,但妙妙好歹也是有些自暴能力的,但偏偏被他給迷昏了去,真真是任人魚肉,隨人擺布了。

    “妙妙啊妙妙,上上輩子老身欠了你,這輩子又做了你師傅占了你便宜,所以你這是成心要來報複我的麽……”無奈啊無奈,卻是沒有對小扣子動怒,惹得小扣子更是不好意思,捧著滿手的零嘴羞紅了臉頰。

    “想辦法讓容二少知道這件事情……”他思索一番,既然自己無法感應到妙妙的所在,那也隻有告訴容二少來的比較方便,至少容二少可以派兵尋找,或者出動修羅門也是好的。

    “是,師傅……”

    讓容二少知道這件事情還不簡單,小扣子給兩個婆子使了點催眠術,待到容二少走過這兩個婆子身邊的時候,便恰恰巧巧的聽到了兩個婆子在討論著這件事情。

    ——“唷!王大媽,您可不信,昨兒個我還真真的就見到了一個貌美如花的絕色女子給人綁架了去!”

    “不是吧,劉嫂,你可別嚇我,這光天化日之下,還真的有人敢強搶民女啊!”

    “是啊是啊,這些人來得快去得也快,我隻是見著那個被綁架去了的女子,一副柔柔弱弱傾城傾國的樣貌,著實可惜了些,又是落了單的,怕是凶多吉少了……”

    “咦?!劉嫂,那女子長得啥摸樣啊?”

    “這個啊,真不好說,這女子長得真真是漂亮得不像話,穿著一身冰鸀色水袖長裙,杏眼高鼻,那皮膚可水靈了,特別可人的是她的眼角還點著一滴淚痣——不都說有淚痣的女子克服的麽,可那女子的淚痣啊,我真真是覺得,給她添了不少顏色,看著就是風情萬千的美人模樣……”

    ……容二少果然聞言再也不能前進分毫了,頓住的腳步就像是被地麵給黏住了一般,移動一下也是很困難的模樣——

    “沈容……”他厲聲道。

    “臣在!”

    “你可是聽清楚了……”

    ……“是!”

    “一定要查個清楚,不管是楚江東還是赫連沉沙,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動我容二少的人,他最好做好找死的覺悟!”

    容二少沒有猜錯,其實從之前楚江東已經收回成命之後,妙妙遇到威脅的情況都是來自赫連沉沙的。那也是個個性張揚得與容二少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男子,不會去忌諱什麽人情倫理,他隻會在乎自己感興趣的事情——而他現在最感興趣的不是是容二少這個人!

    要想要控製一個人,那邊必須先得抓到他的軟肋,容二少的軟肋便是妙妙,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赫連沉沙的自覺一向很準.

    雖然到處都將容二少把天下第一美人墨如似納入後院的事情傳的玄乎其懸,但赫連沉沙就是隻願意去相信他容二少喜歡的自始至終都隻是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