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水道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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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щlā那鯤舟呈梭形,前端略為粗大,於正前方開著一張巨口,內裏黑漆漆的伸不見五指一尾端置有幾片薄翼也似的角風帆,如扇形微張,在虛空顫動不已那風帆呈銀灰色,似是某種生物的皮,卻能經受虛空罡風的猛烈吹拂,顯然十分不凡伴隨著這些尾鰭一般的風帆不停的顫動,整個舟體都保持著一種奇特的穩定尾兩側還伸出四片大槳,恰似四片腹鰭,每隔十息便會振動一次,而每一次振動,都會推動著舟體向前滑躍裏許距離這還隻是鯤舟在滿載情況下的遁,若是卸掉全部荷載,全力施為的話,其遁還可提升近倍
鯤舟背部微微隆起,內裏便是艙體所在,所有的貨物和乘員都被安置在這個部位前端巨口之上拓有一方小小平台,寬有數坪,居矗著一隻厚重的青銅船舵,銅環上隱有流光閃現,正是司舟把持鯤舟行進方向的所在那船舵看起來隻是孤零零的一件,下部卻連接著舟體樞,其實是十分核心的部件熟悉鯤舟的人就會知道,這船舵並非尋常鑄器,其內鐫刻著道道巧妙而繁複的陣紋,控製著鯤舟的所有能,與尋常飛6之舟的核心“定風波”相似每一艘鯤舟製成使用之前,司舟都需要通過滴入精血和注入神識來確立絕對主導經過這道續之後,除非得到暫時授權或者除掉司舟留下的印跡,任何旁人都不能藉由船舵來操控鯤舟
鯤舟這種對整個人族來說都數量有限的運輸重器,每一艘在行家眼裏都是獨一無二的比如眼下的這艘鯤舟,除了尾部張掛的赫赫有名的彎月族幡之外,其他諸如較為纖長的舟體,通體深沉的塗色,甚至樞運作時綿長婉轉的噪音都清晰地表明它出自北荒
遍數人族,除了諸王裔之外,隻有一兩個部族有實力建造並運營類似鯤鵬二舟這種重器即便是五大王裔,各家能夠支撐的鯤舟基本沒有過十指之數,對工藝材質要求更為考究的鵬舟就更加稀少了強如土軒轅氏,也僅維持了十二艘鯤舟以及艘鵬舟
鑒於鯤舟如此珍稀,其司舟的人選就顯得十分重要對於司舟而言,必要的戰力是基礎,卻不是主要因素,因為但凡有些能耐的人物,都不可能被束縛在這一舟之上做那經年累月、循環往複的枯燥活計因此,高的操舟技術以及對部族的絕對忠誠便成為了部族腦們最為看重的品質比如這艘來自北荒太陰小海的鯤舟,它的司舟便是一位出身皋荒氏主族,卻於修行一途潛力平平的嫡裔
“玉少爺,快拉高!高度不夠,進入接駁站會非常危險!”一名下盤生得極為紮實的年漢子滿臉急切地對船舵前的少年公子說道,一雙不受控製地便要去捉那船舵那少年好不容易得了把玩的會,哪會這般容易便讓他給奪回去他雙腿一錯,便擋在了年漢子與船舵之間那年漢子眼看就要觸到少年的腰,臉色登時微微一變,像被毒蟲蟄了一般將雙快收了回去
“哼!”少年頭也不回,腦後卻似長了一雙眼睛,將漢子的臉色看得清清楚楚,他冷笑一聲,挽起袖子,露出纖白的胳膊,好似拔樹一般去操那青銅船舵別看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卻著實有幾分膂力,那沉重的船舵被撥弄得滴溜溜直轉,整艘鯤舟也隨之顛簸起來
高高隆起的艙體之上開著許多狹小的舷窗,每一個窗口都伸著兩兩的腦袋,乘員們死死地抓著窗沿,望著舟生的一切,臉上驚恐與憤懣兼而有之,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一句話
一名旗躍下船艙,跌跌撞撞地奔至年漢子跟前,能夠在如此顛簸的情況下保住重心不失,足以顯示出其定寰境的實力“司舟大人,接駁站打來旗號,要我舟立即校正航線,否則輕則不予入站,重則…”
“重則如何?”年漢子還未開口,那少年便扔下船舵,轉過身來,將一雙細長的眼眸盯在旗臉上
旗與少年那白皙得過分的麵容一照麵,心裏便忍不住打了個突他連忙低下頭去,眼角向著年漢子瞟去
年漢子正是這艘鯤舟的司舟,他將滿腔火氣壓在腑內,沉沉地對少年道“玉少爺,按照規矩,若是接駁站預判鯤舟將會不利於它,就會啟動緊急製,派遣駐站強者強行登舟奪取控製權!”
“哦?”少年聽罷纖眉一挑,反倒起了幾分興趣,返身去控船舵,嘴裏興衝衝地道“竟有如此製?本公子倒要看看是什麽強者,又是如何威風!”
他狠狠地將船舵旋了十幾個圈,然而腳下鯤舟動靜全無,依然順著之前的軌跡航行著少年一愣,又將船舵反向旋了幾十個圈,鯤舟依然沒有動靜
“咳咳…”司舟輕咳一聲,道“玉少爺,授權時間已過,還請將船舵還於小人”
少年正在興頭,又哪能依他,劈便去奪司舟的胳膊司舟下意識便要閃躲,然而轉念想起這位爺的身份,隻好壓下反應任由他將自己的腕拿住
少年得了,輕蔑地笑了一聲,將司舟拽至船舵前,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再滴一滴精血,本公子還沒玩盡興!”
司舟空有實力,卻不得不被隻有定寰境的少年擒在裏,苦笑之餘隻得連聲推阻少年瞥眼瞧見舷窗之上圍觀者甚眾,心想若不遂意豈不平白讓人笑話,念頭一起,上便不由自主地使上了真氣那司舟境界遠較他高,體內雄渾真炁甫一受激便噴薄而出,隻聽得“砰”的一聲響,那少年悶哼著跌飛出去
這一下來得十分突然,不止司舟傻了眼,連圍觀的人眾也都愣了神少年跌得難看,其實並未受傷,然而顏麵之失更加嚴重他那娟秀的臉龐上閃過一道青黑之氣,厲聲道“我要撕碎了你!”
司舟臉色一白,心叫苦不迭,渾不知該如何收場那少年伏地一竄,化作一道白色閃電直取司舟麵門司舟正自足無措,隻顧滴著滿頭汗,哪有心思與其抗便在這時,鯤舟深處忽然傳來一聲輕叱
“嬴玉,還不罷,若是司舟死了要你操舟,擔得了幹係嗎?”
那少年聽了嗬斥,心縱有萬分不甘,也不得不即刻收他對司舟果是動了殺心,即便收之時,也在司舟脖頸間留下了一道指痕他冷冷地睇了司舟一眼,一縱身躍入了船艙之內司舟腹內氣息澎湃,臉色紅紫不定
“還不控舟,若是損了鯤舟,還要本公子擔幹係不成?”聲音又響起在司舟耳畔,聽來不如嬴玉專橫,卻冷硬得令人內心顫司舟自問麵對嬴玉時還可爭執一二,但對這位嬴玉的主人,卻絲毫也不敢興起抗拒之心
此時鯤舟已近飛鳥集,接駁站上已不再打旗號示意,司舟察覺到一股隱秘而強大的波動正在肆無忌憚地掃視著舟體上下,登時心頭一凜,急忙去把持船舵
鯤舟跌跌撞撞地提升回了預定軌道,朝著接駁站對接而去將鯤舟逼回正軌,那神秘的波動也如潮水一般緩緩退去
鯤舟頂部最大的船艙之內,那喚作嬴玉的少年一斂桀驁神態,乖巧無比地侍立在一尊高大軒昂的背影之後感受到那波動逐漸退去,嬴玉幽怨地道“真漁哥哥,這人也太過專橫了,你怎麽也不教訓教訓他!”
那背影麵對著寬闊的舷窗,俯視著腳下緩緩掠過的集市,頭也不回地說道“天柄要塞是落神峰的地盤,這飛鳥集也在那些南蠻子的管轄之下,咱們既然到此作客,還是奉守一下為客之道吧!”
嬴玉聽了,狠狠地抽了抽鼻頭,大是不滿地哼了一聲他抬頭望見眼前軒昂的背影,眼底閃過一道火光,纖瘦的身子好似被抽去了骨頭一般貼了上去
“為客之道嬴玉自然不須懂,不過嬴玉既是真漁哥哥的奴,便好好學學為奴之道吧!”
不待嬴玉貼上來,那背影忽然轉過身來,邪笑著將嬴玉推開,一雙眼珠子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著
“快要下船了,此時卻是不便與你遊戲等上了鵬舟再行**,更是別有一番滋味!隻是不知玉兒你今天是旱道還是水道?”
嬴玉雙頰飛上一道赤霞,被真漁言兩語就挑撥得媚眼如絲,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哥哥莫非忘了,今兒逢單,自是旱道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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