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章 扣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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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窗外透進來的日光開始變得有些晃眼,顯然火候~щ~~lāΩ81Ω.┡1.

    少羽意猶未盡地收了功架,隨抄過條毯子擦拭起身上的汗珠來。他隻穿了條束腿長褲,上身清潔溜溜的,雪白的肌膚在陽光下反射著瑩潤的色澤,哪怕是東海之濱曬出的珍珠海鹽也比不上。

    他回想起剛才練功之時那忽然出現的玄而又玄的心境,不由得陣失神。山承澤傳授的九個粗淺功架,隨著日以繼夜的修持,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玄奧。

    屋外忽然傳來陣嗒嗒的馬蹄聲,有人匆匆闖進行營。少羽已對這流火寶駒的聲響非常熟悉,隻是對那啼聲的急切有些意外。行營內緊接著響起了嘈雜人聲,少羽眉頭皺,急忙披上外衣推門出去看個究竟。

    他身上穿的是清晨行營雜役送來的怒焰精騎扈從緇衣,通體色黑,隻在袖口襟邊描著幾路紅線。緇衣在前胸後背的位置各有塊護板,板上用不知名的獸筋穿綴著排排薄薄的青銅甲葉,敲起來梆梆作響,顯然十分結實。

    出房門,便聽得盧熙甲標誌性的喝罵聲,“何事喧嘩?這裏可是精騎行營,大帥的眼皮子底下!”

    柴良聞言急忙滾鞍下馬,奔到盧熙甲跟前,滿臉憤慨地道“盧大人,那幫姓嬴的欺人太甚!”

    盧熙甲問道“此話何意?”

    他隨即現柴良半張臉呈現不自然的紅腫,當即眉頭豎,“你被人打了?”

    柴良麵現慚色,掩著腮幫不敢搭話。

    盧熙甲麵色沉,寒聲道“被什麽人打的?”

    柴良被盧熙甲逼視得低下頭去,低聲道“被委積府上新來的個少使給打的”

    盧熙甲聽了怒極反笑“區區個委積少使你都打不過,還有什麽臉麵在精騎軍混?”

    柴良越聽越慚,幾乎把頭垂到腳背上去了。

    盧熙甲氣得原地來回踱步,這才片刻功夫,餘細祿已經牽來了他的坐騎。盧熙甲大是讚賞地看了餘細祿眼,翻身上馬,對猶自呆立不動的眾人吼道“還愣著幹什麽,找場子去啊!”

    騎士們打了個激靈,個個惡狠狠地瞪了餘細祿眼,而後狼奔豕突地跑向馬圈。少羽還沒弄明白生了什麽事,就被騎士們裹挾著上了匹流火。

    塵煙起處,盧熙甲馬當先,身後數騎緊緊跟隨,行人魚貫馳出行營。

    委積牙門乃是掌管整個要塞輜重糧秣的要緊部門,向來由皋荒氏的顯貴把持。委積府上頭把交椅,同時也是薑暘欽點的十大督軍之,人稱委積督軍。

    委積督軍在諸位督軍裏實力最弱,卻勝在“財大氣粗”四字。這位出身皋荒氏嫡係的問乾境修士,不僅掌管著整個要塞的財貨出入,本身也是身家巨萬的北方豪商。

    怒焰精騎大行營地處南城,委積牙門卻在靠近飛舟接駁站的北城深處,眾騎士要想上門找場子,免不了要穿過整個城區。眼見鬧市已近,盧熙甲不僅不減,反而頻頻揮鞭,胯下雄駒去勢更急。身後幹騎士麵麵相覷,隻得咬牙跟上。

    柴良望見盧熙甲的背影,心越覺得不妥,緊打幾鞭趕上,還未開口,便聽盧熙甲問道“委積府為何打你,你且說說!”

    柴良聽便激動起來,在馬上將事情原委道來。

    卻說今歲入夏以來,便有不少妖族細作偷渡關卡,進入大荒原破壞人族糧道。雖然於大局無損,卻也或多或少影響到了要塞上的用度。要塞孤懸異域,委積府縱有通天之能,也無另開源泉的本事,隻好行使節流下策,扣了所有關隘個月的糧餉。柴良此番來到要塞,方麵是為了看顧薑恨水,另方麵也是催促下望鼎關被扣的糧餉。

    他大早天還沒亮便趕到委積府上遞拜帖,直等到日上竿才得到門房回話,說督軍大人回返北方渡劫去了,新來的委積少使還不熟悉事務,不能草率簽糧秣。柴良好說歹說,又賠了半貫骨幣,才央著門房再去通稟。也不知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還是別的原因,這次門房不是個人回來的,而是在身後跟了個細皮嫩肉的公子哥。

    那公子哥身著華麗錦繡,走起路來翩然生風,把個老實巴交的柴良看得兩眼直。公子哥自稱委積少使特使,受命督辦簽糧秣諸事。柴良有求於人,隻好唯唯應是。而後那委積少使特使自吹自擂好陣,幾乎將他耐心耗盡之際,才問起柴良軍籍何處。柴良據實回答。那特使聽得怒焰精騎四字便有些不愉,再問軍鎮何處,待聽得望鼎關字,更是變了臉色,斜著兩眼問柴良,守將可是姓薑名恨水。柴良心已覺不妥,卻仍隻得據實奏答。那特使得了肯定答複,竟然掩嘴偷笑起來,搖頭晃腦地道“柴騎長你還是請回吧,望鼎關的糧秣沒了。”

    柴良聽登時懵了,拽住那特使的臂追問。那特使邊笑邊說“薑恨水險失雄關,墜我人道威名。我家少使鐵麵無私,決定對其略施小懲,以示大戒!”

    他用細嫩的食指點著柴良的額頭,字頓地道“不僅上個月的沒了,今年的都沒了!柴騎長對這答複可滿意否?”

    柴良聽登時急紅了眼,上便沒控製住力。他可是實打實的小元境修為,又久經戰陣洗禮,豈是那特使嫩生生的身子骨受得了的。那特使也不知臉皮為何物,吃疼之下竟然像個女人般叫嚷起來。不片刻,便從內堂擁出票健卒,甚至還有幾名定寰修士混雜其,將柴良團團圍住。

    那特使趁脫了柴良心,大叫道“何方賊子,竟敢擅闖委積牙門!”

    柴良此時心智已失,再聽如此汙蔑登時氣急攻心,不待健卒來攻便下五除二將其盡數放倒。

    那特使見柴良十分豪勇,嚇得麵白如紙,朝著內堂尖聲喚了聲什麽哥哥。柴良隻覺眼前花,臉上便挨了耳光,兩旁景物飛逝,連來人樣貌都未看清,就被直接打出了牙門。這記耳光猶如瓢冷水澆熄了他心熊熊惡火,急忙趕回行營來搬救兵。

    盧熙甲聽得頻頻皺眉,忽然問道“那特使可是生得不男不女,股子媚氣?”

    柴良重重點頭,盧熙甲聞言恍然,隨之冷笑不已,“果然是這兩個紈絝子弟!”

    “盧大人你知道?”

    盧熙甲頷道“來時與我們路,那少使多半便是嬴真漁那小子?”

    柴良不知少使何人,卻顯然聽過嬴真漁這個名字,側頭略會議,登時變了臉色,“嬴真漁!可是冬宮那個風頭正勁的嬴真漁?”

    盧熙甲呸了聲,“正是!”

    柴良憂慮道“這下可壞事了,聽說那嬴真漁近年來得到了傳奇圖騰的眷顧,炙可熱著呢!”

    盧熙甲睨了他眼,“怎麽,你怕了?”

    柴良毫不猶豫地搖頭“柴良豈會懼怕!隻是擔心會給公子惹下是非。”

    盧熙甲眼底隱隱透出讚色,指著頭頂朗聲道“若是換個地方,盧某還需忍他姓嬴的城。隻是在天柄這片雲皮子底下,還沒有人敢欺負到我怒焰精騎頭上!”

    柴良聞言兩眼亮,登時盡掃心疑慮。其餘騎士也都精神大振,個個躍馬揚鞭,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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