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相扶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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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一連數日的微雨朦朧,將寒意都祛除了不少。

    日子漸暖到了二月初一,田間的百姓早已換上了春服。

    明日裏乃是二月二龍抬頭的大日子,百姓要趕著去土地廟中祭祀,不少高門大戶也循禮要備下耕田事宜,且亦要給一壺茶坊之中的二當家及笄日裏備下厚禮。

    往前時若是家中有大事請來一壺茶坊,那佘笙出手必定是大方的。

    到了回禮之時他等也不敢小瞧了去。

    不少人家早已聽得右相府之中的大媳婦,當朝禮部尚書夫人認了佘錦而女兒。

    這些大戶越發得不敢怠慢了去。

    佘笙聽著府中吹打得熱鬧非凡,睡意全無,此次她特地派人去了揚州與王侍郎告罪,也不知那媒婆會如何想佘錦,也不知王侍郎會如何想一壺茶坊。

    佘錦如此一來,等同於昭告天下一壺茶坊與蘇家結好。

    “小姐,外邊杭州城之中的梅夫人,國公夫人,柳夫人盡數來了,您瞧著如何安排才是?”小蘭急忙入屋來稟道。

    佘笙放下了手中之書,微皺著眉頭言道:“我好似也未請他們,便是蘇家也無這般大的麵子請得動梅夫人罷!”

    “許是管少莊主請來的,我見著管少主也隨著來了。”小蘭稟著道。

    佘笙拾起書來續翻著道:“左右與我無關。”

    “小姐,二小姐明日一及笄,初二夜裏頭便要離府了,雖說是不遠可日後在那王府大門之中,要相見一麵可就難了。”小蘭心生不舍地言著,“我瞧著那二小姐今日裏來眼眶通紅,人亦日漸消瘦了不少。”

    佘笙下了眠床,未用著輪椅已能粗行幾步,行至窗前今個兒太陽頭正好,府上除了她這個正院裏頭可謂是一片喜意洋洋。

    “小蘭,你且去將五娘與銀鈴兒叫來。”

    “是。”小蘭應著,“那幾位貴夫人該如何是好?”

    “尋相爺去招待罷。”佘笙淡聲而道,能讓梅顧氏而來的除了顧延還有哪個。

    --

    紹興府衙內。

    蘇老夫人坐在堂屋內聽著嬤嬤仆子回稟著梅夫人亦去了笙園,心中一個咯噔,言道:“田氏,這梅顧氏都來了,你覺得可會有變?”

    “有變又如何?旁人不是言那相爺客居笙園有好些日子了,若是真對那小丫頭有情又豈會待到今日都不言。”蘇田氏輕蔑地言道,“不過也是一樁風流韻事罷了。”

    蘇夏氏飲著茶淡笑,蘇老夫人也終歸是糊塗,竟會信了珍珠所言。

    “大嫂,你當真應了要將佘家本族之物也給了那佘笙,在若是被佘家本族之人告到長安去,蘇家必免不了陛下的責辱。”蘇五夫人卷著帕子言道。

    蘇老夫人輕笑一聲道著:“咱們的事便隻要將珍珠與左相爺的好事成了便好,至於旁的事自有珍川會辦的,於我等婦人無關。”

    “是,老夫人,媳婦多言了。”蘇五夫人連聲道者。

    如此一來,長房的氣焰在蘇家之中怕是會更高的不得了了。

    蘇田氏道著:“老夫人,隻是大嫂給佘錦賜的名不大好,我好似記得這蘇年錦便是無名的,她給自個兒亦取過珍年珍錦之名,如今讓這佘錦叫珍錦,若是被地底下的蘇年錦曉得了,怕要有怨氣。”

    “莫要再提此人,日後蘇府沒有了這人,可知曉?”

    “曉得。”蘇田氏不再多言。

    蘇夏氏倒是一臉淡笑之意。

    --

    佘笙在房中未侯來五娘與銀鈴兒,倒是看到了顧延進了她的房門。

    “你怎得來了?”佘笙問著,那日她要他離去之後,他是有好些日子未來了。

    “姑姑那頭你如若不去,失禮了些。”顧延進來言道。

    佘笙言著:“又非我請來的人。”

    顧延淡笑著道:“照你這般意思,若是陛下皇後來了,你也不出府門行禮去?”

    “陛下皇後豈會來我這小商戶之府上,罷了,我出去便是了。”佘笙走到木箱邊上挑著衣裳。

    “你能走了?”顧延見著她步履雖有些艱難,可她麵上也無疼痛之意也無要倒下之意了,不由得喜道。

    佘笙點頭道著:“過些時日天在暖和些便能與常人一般走了,你且先出去,我換套衣裳。”

    “我便去底下等你。”顧延行到了底下,這般遲出去,姑姑怕是又要對佘笙多有不快了。

    對梅顧氏如此,依照小姑姑的品行不曾會計較,若是到了皇後姑姑那邊若是如此怠慢便不好了。

    顧延想著便覺得自個兒想得太多了些,且不論佘笙還未應了他,便是應了他也定不會讓佘笙進宮去的。

    “小蘭。”

    顧延想著之時便聽到上邊有佘笙的輕喚之聲,便上了樓去,隻行到一半。

    抬頭便見得佘笙今兒個穿的極為幹練清爽,更顯得她的容顏姣好,精神煥發。

    “小蘭呢?”佘笙見著是顧延目不轉睛盯著她瞧著,心生不喜問著。

    “還未回,你可要下來?”顧延見她未從輪椅之上起身問著。

    佘笙輕點了頭。

    顧延又跨上了幾階木梯,伸手道:“既能走了,便舍了輪椅我扶你行路如何?”

    佘笙糾結再三,亦伸出了手,若是能走她亦是歡喜自個兒走的。

    顧延扶著她,見得她便是站穩了也差著自個兒約莫著有一個頭,與她一步步地往下跨著。

    此梯本就短狹,兩人難免有些接觸。

    佘笙是一臉淡然,徒惹得顧延心花怒放。

    兩人下了樓,顧延也未放開佘笙之手,與她一道慢慢地往前走著。

    兩人所到之處奴仆早已遠遠地退到了一旁,索性今兒也還無其餘之賓客瞧見。

    行到堂屋處,佘笙麵上已有些薄汗,想要鬆離了顧延之手,再往裏邊去她這些路便也無需人扶了,可未鬆開之事便聽得一粗啞的男聲。

    “仙子姐姐,此人怎得能牽著你的手呢?那日裏他將我扔下河中我可傷風了好些時日呢!”管嵐大聲言著。

    這一言,讓裏頭等著的幾位杭州來的貴夫人紛紛探頭望著,見著顧延牽著佘笙之手,麵上皆是一片訝異之神色。

    倒是梅顧氏坦然得很。

    國公夫人訝異地望著梅顧氏詢問著:“梅夫人,若是我未曾瞧錯,佘坊主身旁的之男子乃是左相爺?”

    梅顧氏點頭道著:“正是我家那個侄兒。”

    佘笙聽到裏頭的話,連連擰了一把顧延才得以脫了身,行到裏邊福身道著:“見過梅夫人,柳夫人,國公夫人。”

    梅顧氏見著她道著:“瞧你這身子還是大好的,那師太還怕得你要尋死尋活的,要我將此信托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