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九章 父子相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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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佘笙輕聲問著。
蘇洛看了眼四周言著:“先皇遺詔立顧延為皇儲,可如今皇儲並非是他,他定要用你的銀子去勾結重官。”
“你也知曉?”佘笙問著,這顧延為皇儲的秘密可真不值一文錢。
蘇洛點頭道著:“當年他中的毒可還是南小郡王從我此處買去的,他雖不說原因,我倒是知曉一些。”
“南翼下的毒?”佘笙一驚,瞧著南翼也並非是那等人。
“不說中毒之事,本掌門是江湖草莽不懂什麽帝位算計之事。隻是知曉一但儲君上了位是會把所有妨礙他之人去除得幹淨,他如今或許隻是為了拿你的銀子,待登基之時定會把你拋棄掉的。”
佘笙聽到拋棄二字,麵色涼薄地道著:“顧延他不喜帝位。”
“世間何人不喜權勢,你不喜歡?”蘇洛冷哼道著,“生殺予奪竟在手中之痛快何人會不要。”
佘笙按了按太陽穴道著:“借你書房一用,要行這計謀我得寫幾封信還要連夜把賬本都給你列明出來才好,勞煩掌門明日便去青州。”
蘇洛看了她的小玉算盤道著:“用得著這般焦急?山東上下如此多大茶坊的帳你都曉得?”
“有我的親筆書信,假的也可,我看過那稅收賬本也曉得些。”佘笙道著。
蘇洛走到王燕雲跟前,抱過來孩子道著:“隻是不曉得這孩兒是哪個茶鋪的?否則我也可送她到親生爹娘處享天倫之樂去。”
王燕雲低頭不語,這女嬰兒說幸也幸,說不幸倒也不幸。
雖是得了富貴的生活,可一連二次皆被坊主用來算計她人。
“定是尋不到了的,那牙婆子常買賣賤籍之人,許已去了外地。”佘笙道著,“借你書房一用,柳先生你過來給本坊主打打下手。”
“是。”柳萬金應著。
蘇洛瞥了一眼柳萬金道著:“本掌門幫佘坊主做事,可不說就不追究這柳萬金之責了。”
“蘇掌門還是且等山東之行歸來再找他之麻煩,倒是若是銀子賺得多便諒解了他,若是少的本坊主給你添滿了萬兩銀子,饒過他可好?”佘笙撥著算盤珠子道著。
蘇洛看了眼佘笙手中的算盤珠子道著:“好,不過若是女魔頭尋上門來,他便要擋在我前頭。”
“好。”佘笙也爽朗地應著,帶著林萬金進了書房裏頭。
忙活了近三個時辰天已有些微暗,待用過晚膳喝盡了藥,天上月亮如彎鉤一般掛在黑夜上邊,晴朗得很。
佘笙雖忙著做要給蘇洛青州行用的賬本,可她的心思卻時不時得想著顧延。
“坊主,錯了,是肆仟而非五仟。”柳萬金在旁指著算盤上的珠子提醒著,“坊主怎得有心事?
佘笙瞧著自己方落筆的一處,道著:“無,瞧錯了罷了。”
“若說三四瞧錯倒是可能,四五出錯定不會是瞧錯而已。”柳萬金道著。
“柳萬金,本坊主之事還輪不到你來說。”佘笙清冷言道,“後頭你盯緊些,天亮之前需要弄好。”
“是。”柳萬金應著後連連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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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園堂屋裏頭,正中擺著一張圓桌,上邊皆是精美的禦前佳肴,一桌三人用膳完後,景語頗有些悶悶不樂。
對著麵前的顧延道著:“笙兒進門才第二日怎得就都不來一道吃?左右也就我們三人而已。”
“山東茶稅暴漲,她去處理那事去了。”顧延應著。
顧黎好生好奇道著:“此事你顧忌蘇相都無法子,她有法子?”
“顧忌蘇相作甚?地方巡撫私自加重茶稅,該貶官才是。”景語道著。
顧延回道:“娘,此事沒這般簡單,山東官員是以捐邊關軍餉為名。
這稅雖重可還在情理之中,雖有百姓怨言可也不至於民心動蕩。
巡撫又是蘇通的門生定有蘇通才背後出招才敢如此妄為。
蘇通不過是想要西梁得以有些喘息之日讓大印停戰罷了。
一旦止戰邊境民心不保西梁若是趁機反攻,邊境百姓那可是不知要死多少人。”
顧黎點點頭說著:“延兒所說不假,可那佘笙又為何要去管這茶稅之事?”
“她在齊魯之地也有茶坊,茶稅與她而言影響不小。”顧延回道,“且她不想要蘇家貪走這筆銀子。”
顧黎起身拍了拍顧延肩膀道著:“談談?”
顧延點了點頭便隨著顧黎進了一院落之內的書房,靠著軒窗有一盤棋局。
顧黎落座道著:“延兒,你自小就有主見,爹與娘也甚少管你,你此次私定終身一事念在小妹與母後的麵子之上,為父就不來訓你。
隻是佘笙既已是顧家媳婦,就該做好顧家媳婦,不要再牽扯朝堂之中的事,也莫要再開茶坊行商,好好地在長樂園裏頭休養當好左相夫人罷。”
“此事孩兒可不敢去和她談,爹爹自己去尋笙兒說罷。”顧延在棋盤山落下一子道。
顧黎皺了眉頭道著:“你是她夫君,向來都是夫為妻綱,你若是發話了她會不願?”
顧延指著頭上的硬塊道著:“您瞧瞧,好不容易才讓她做了孩兒的身邊人,若是我如今要她舍棄茶坊,明日怕笙兒就會給孩兒一封休書了。”
“你好歹也是一品大員,如此懼內也不怕同僚笑話。”顧黎道著。
顧延笑著說道:“孩兒這不是與爹爹學得懼內嗎?”
“爹爹何時懼內了?”顧黎卷起身邊的一拓本來作勢要打顧延,“去了一趟江南大漠,回來越發得沒個正經了。”
顧延瞧著顧黎手上的拓本道著:“對了,爹爹這裏名家孤本眾多,孩兒想問您討要些字畫。”
“你不是向來不喜歡這些名家字畫嗎?以往總說是附庸風雅之物。”顧黎問著。
“那是與一幫隻懂皮毛的老頭談自然是附庸風雅,可若是與笙兒談那便是風月無邊了。”顧延取下了顧黎手中的拓本道著。
“孩兒知曉您還珍藏著吳道子佛像圖,王右丞的輞川圖,還有不少名家之畫……”
“這些名家之畫皆是爹爹畢生珍藏都是寶貝。你倒是好,現下要拿這些珍寶去討女人歡心,你該不會是假扮的延兒吧?”
顧黎上手摸了顧延的脖頸處,瞧著他可有易容,自家兒子何時會為了一女子如此上心?
顧延湊上臉去道:“是您兒子,如假包換。”
顧黎縮手落子道著:“下一局棋若是你贏了,便挑選一幅畫拿走便是了。”
“這與白給不都一樣,此世間贏了兒子一局棋的還隻有佘笙一人。”
顧黎挑了眉望向顧延道著:“她能贏你?”
顧延點了頭言著:“她棋藝精湛很是精湛,也不知她此回在齊魯一帶下的棋的路數如何。”
顧黎落子道著:“朝堂局勢怎可用棋盤代替?太子不日便從青州歸來,這要是佘笙真將這茶稅壓了下去不是是否會涉及到太子利益,若是涉及到了太子又該覺得是你的不是了。”
“所以孩兒隻望著笙兒她能明白我的苦衷就好。”顧延歎氣道著。
“你不說她又如何會知道呢?”顧黎瞧著顧延道,“隻是有些涉及皇家之事的,你與爹娘都不說那就也不要與她說,沒必要平白得多個人憂慮。”
“孩兒曉得。”顧延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