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二章 起雪

字數:4249   加入書籤

A+A-




    佘錦接到顧延之命到了理政殿裏,手中提有一個禦史彈劾上來的奏折,陛下問她的意思她正不知如何處理,正想問問姐夫的好。

    可一進門,她便嚇得提腿就往回跑著。

    “蘇大人,蘇大人。”

    顧延見著佘笙淡笑道著:“這佘錦都跑遠了你還笑?此回帶你進宮來可不是來讓你拉佘錦下水的。”

    “那可是我阿妹。”佘笙道著,她自然不會害了佘錦的。

    佘笙道著:“你何時才能好?要不我先自個兒去看那棵茶樹。”

    “好,在宮中小心些,如若有事盡管那娘親的名號便好,索性娘親在宮中刁蠻的名聲也有你不必替她擔憂。”顧延道著。

    佘笙抬步往著門外而去,見著佘錦躲在小竹林裏邊,輕聲咳嗽著道:“錦兒,出來吧,陪阿姐去瞧瞧漠茶樹,曉得你對吃慣有研究的。”

    佘錦探出頭道著:“阿姐可不許來責怪我。”

    “好,不責怪你。”佘笙道著。

    佘錦出來撲在了佘笙的懷中道:“阿姐,錦兒想你了。”

    “傻孩子,走吧。”佘笙推開佘錦道著。

    佘錦挽著佘笙的手道著:“阿姐,南翼還有十餘日便歸來了,你說我該不該狗血淋頭地罵他一頓?”

    “家事阿姐幫不了你,如若政事阿姐到可幫你一回。”

    “正有一事呢,阿姐你看這奏折。”

    佘笙取出奏折一瞧,乃是魏巡撫傳來的。

    大意的內容乃是茶價混亂,黑市中一壺茶坊的茶葉已是百姓買不起的天價,百姓爭搶一壺茶坊之茶,如此以往恐茶價混亂特請旨著戶部調查。

    “此回事我怎得一絲一毫的消息都未曾收到。”

    “您對魏巡撫再好也不過是商戶,要加官的可還是陛下要緊,此奏章顯然就是朝著阿姐您來的。”

    “即便我信不過魏巡撫也該信得過魏越才是,此奏章還是月餘前,怎得這會兒才到你手中?”佘笙問著。

    “好似是現在姐夫那裏積壓了許久,才到了陛下那處。”佘錦道著。

    “不會是在你姐夫那處的,糟。”佘笙闔上奏章,匆匆往著宮門處走去。

    “阿姐,怎的了?”

    “遲了,原來他等已然出手了。”

    此局除了蘇家又有何人會敢冒著得罪顧延的風險來布下。

    佘笙將奏章還了佘錦,上了馬車便讓車夫趕著極快的馬到了茶坊內。

    王燕雲連連出來相迎,“東家,你許久未來了,可是要瞧賬?”

    “我上回聽五娘提了一嘴,這飛兒買下了剡縣近千畝的茶山?”

    “是,此事我也曉得,那一帶與咱們茶山所在的山脈相接,本是田員外家的產業,田員外呢……”

    “早該想到會是田家的,飛兒年紀小不曉得田家與佘家乃是有世仇的,這魏巡撫許是不好直接告知我消息便以奏折讓我知曉,可是還是遲了一步。”佘笙道著。

    王燕雲不明白地道著:“即便與佘家有世仇,可眾人都曉得您乃是佘家養女,且這買賣一事定有官府作保,也做不了什麽文章的,不過就是損了茶山罷了。”

    “此事未必有如此簡單,你派個信得著會騎馬的小廝去買一匹千裏馬回江南,讓佘飛將茶山盡快轉讓出去!”

    “是。”王燕雲也未曾有多問,連下去指派了人去。

    佘笙思慮了一會兒到了自個兒的房內,喚來柳萬金。

    “東家。”

    “你去鹹陽取千萬兩銀子來。”

    “這?”柳萬金道著,“您不是說這筆銀子不可輕易動嗎?”

    “去拿,盡快。”佘笙道著,“且還有讓你打探的消息如何了?這些唱曲兒的姑娘可都是你調教出來的,消息也是時候給我了。”

    柳萬金道著:“消息盡在此處。”

    “出去吧。”佘笙翻著裏邊的人脈圖,這長安城中的高官便是如此,兩兩之間論起來也總是有親的。

    顧家與蘇家黨派的瞧起來算是水火不容,可底下聯姻的亦有不少,這些聯姻的人倒也多數與顧延名義上的祖母顧簡氏有著關聯。

    而簡氏一族本在四十六千年亦是繁榮的,頗有如今魏梅兩家之勢,甚至更甚。

    佘笙記得在祖父書房之中見過一案卷,簡相因貪汙舞弊罪被抓,當年亦是轟動一時的大案,也是因此顧家一黨起來,顧束為報恩娶了恩師之女也便是就是顧簡氏。

    簡相門生眾多。

    佘笙記得她瞧見之事好似蘇通也喚簡相為恩師,當年先皇還未既位,應當還是太宗之時,此事之後太宗病重未過多久便身亡,先皇登基。

    佘笙記憶之中便隻有這些事情,可如若蘇通與顧束乃是同門,又為何後來會鬧得水火不容一直相爭呢?

    要說政見不同可蘇通一如秉持著當年簡相提出的保守一派,而顧束她不甚了解,但如若是同一師父所教也不該有政見不一才是。

    佘笙想了一會兒也想不明白,便也不再去管其中之事,瞧著姑娘們收集來的情報,也曉得了一些朝堂大官的立場。

    --

    數日後朝堂之上。

    九皇子景抬今日昂著頭器宇軒昂地拿著奏折下跪道著:“父皇,兒臣有事要稟。”

    景議眸子一眨,掃過顧延與景彰的麵色,瞧不出二人的想法來便道:“起身回稟。”

    “回父皇,兒臣數日前得知蘇米資德大夫品行不端,其大舅爺山東按察使田繼,二舅爺江西巡撫田光往日裏欺壓商戶收受賄賂強搶民女,田繼更向方上任的青州知府張久受賄五萬兩銀子。

    此事張久曾寫奏折沿路被驛站所留下,正巧這張久在江南之時與兒臣有些交情,他恐出事便也已其孩兒要尋師之名給兒臣寫了份暗信,兒臣數日來派人去山東江西二地暗訪探查。

    找來共數十商戶小官聯名控告田繼田光等人強收賄賂,且有人上長安告禦狀被資德大夫蘇米所攔包庇,更與禦史台打了招呼一旦有江西山東的消息不得讓禦史插手。

    此江西山東兩地的禦史皆可證明,且也願意請罪作證,因礙於蘇米權威不敢輕易作稟!”

    景抬的話讓原本寂靜無聲的朝堂一下子便熱鬧了起來。

    景議道著:“傳證人上殿。”

    太監高聲一道傳過一道門直到了宮殿門外,佘笙聽著勾唇笑著,此事隻是一個開始罷,隻不過蘇家的證據實在難以掌握,這田光田繼也是太心急了些而已。

    張久乃是恩科進士方上任便要其五萬兩銀子的碳敬,何人拿的出來?

    佘笙掀開了車簾,見著天際間已飄了雪,長安的雪整整十一年未見了,今日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