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大操場，人已經來了不少。慕芷清很沒方向感地東望西看，也沒找到自己的連在哪。

    還是安京墨過來，領著她找到了6團6連。

    你也在6團6連？”慕芷清有些訝異。

    嗯，這個按照報到時間分的。”所以他們兩前後報的到當然分在一起。安京墨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糖果，“先吃點東西墊下底，等下早操會餓。”

    慕芷清失笑，“謝謝，不用。我……”

    嗯？！”誰知不待她說完，他就一聲嗯打斷她。簡潔一個字音，似不滿似要發怒，就像是大人對不肯吃飯的小孩板起臉來佯怒。

    慕芷清一噎，看了看他拿著糖果的手執拗地伸在她麵前，好像她不接他就一直這麽伸著。

    注意到旁邊已有人開始側目，不想引人注目的慕芷清隻好乖乖接過，邊輕輕咬著邊小聲嘟囔，“什麽語氣嘛！我又不是小孩子！”

    安京墨嘴角微揚，極其自然地伸手揉揉她的頭，“多吃點才能長高。”

    剛咬了一口的慕芷清趕緊吞掉瞪他，“你的意思是說我矮？”

    安京墨把手掌貼著她頭頂平移到自己胸口，眼眸和語氣都明顯帶笑，“有點。”

    呀！你們也在這連？”慕芷清剛要懟回去，就被一大驚小怪的聲音打斷。

    轉頭望去，看見楊舞跑過來，話雖然是對他們兩說的，眼睛卻隻直勾勾地盯著安京墨。

    既然如此，慕芷清便不好接話，隻默默地吃著糖果。

    可誰知，安京墨看都不看楊舞一眼，明顯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正尷尬時，有人喊了句，教官來了。

    慕芷清趕緊把剩下的糖果都往嘴裏塞，安京墨怕她噎著，“別急。”

    慕芷清鼓著腮幫，拿著些糖果紙著急地環顧操場找垃圾桶，誰知安京墨伸手抽了去，“給我。”

    然後，他神色自然地把那糖果紙放自己迷彩服的口袋裏去了。

    慕芷清呆了呆，來不及說什麽教官已一聲口哨吹響，“集合！列隊！按高矮順序列好隊伍，女生兩隊，男生兩隊。”

    大學生差不多都快是成年人，所以很快，自覺地列好了隊伍。

    慕芷清在第二排，第3個。

    報數！”

    1、2、3……”慕芷清是第一次參加這種軍訓，所以報完23之後，輕輕鬆了口氣，這才打量起站在他們列隊前麵的五名教官——三男兩女。

    暗自微詫，這麽多教官啊？

    聽到安京墨報“78”，不用看就知道他在最後一排的倒數第三個。

    80！”最後一個男生吼了一聲，有種終於輪到他的語氣，讓隊伍裏一陣悶笑。

    肅靜！”教官一聲喝，隊伍立馬鴉雀無聲了。教官滿意地頷首，“同學們好，我是大家的主教官卓遠。”

    然後微微側首，站在他左邊的高瘦教官步伐標準地出列一步，“我是副教官邵成軍。”

    話剛落，旁邊一個女教官也出列，“我是副教官呂文華。”

    然後，主教官卓遠看右邊，右邊的兩人依次出列。

    我是指導員宋恒陽。”

    我是指導員明靜。”

    原來還有兩個是指導員啊！慕芷清恍然大悟。

    現在開始點名。”卓遠從副教官手裏接過名冊，“王曉雲。”

    到！”

    主教官抬眼看了對方一眼，“點到名的同學出列應到。”

    然後繼續點名。

    陳誌宏。”

    到！”

    ……

    ……6團6連總員80名，到員80名，很好！”主教官合上花名冊，“現在把袖子挽起來，雙手伸出來接受檢查。”

    眾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照做。

    主教官便帶著兩位副教官依次從一個個學生麵前走過，突然頓在一女生跟前，“回頭把指甲油洗幹淨！”

    是！”那名女生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唇。

    然後繼續走，依次在有問題的學生麵前停下指出。

    手鏈解下。”

    戒指摘下。”

    回頭把妝卸了。”

    劉海給我別起來！”

    衣服給我穿正了！”

    ……

    慕芷清提心吊膽地看著教官走來，她應該沒有哪裏出錯吧？

    誰知，教官在她麵前一停——

    慕芷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主教官突然伸手拿起她的帽子，霎時，三千青絲散落下來。

    哇！大美女啊！”

    哦~~~！”

    男生立馬起哄，慕芷清臉爆紅。

    肅靜！”教官一個冷眼，看到安靜了，才收回目光，把帽子還給慕芷清，“頭發給我紮緊了！”

    是！”慕芷清接過帽子，直了直腰，聲音有點顫。

    站在後麵的安京墨聽到，微微側眼，看著冷著一張臉的教官從慕芷清跟前走過，眉間閃過一絲不悅，眼睛微眯。

    待教官走過去，慕芷清才捏了捏手心的汗，趕緊把頭發挽起來。

    這時，那女指導員過來遞給她一根皮筋，“訓練會有劇烈運動，發卡別不牢的，用這個吧。”

    謝謝指導員！”慕芷清感激地接過。

    因為怕傷頭發，慕母從小給她用發卡，所以慕芷清用皮筋顯得有點笨手笨腳的，半天沒綁好。一旁的指導員就伸手幫忙，慕芷清很不好意思地道謝。

    指導員笑笑，搖搖頭。

    待一圈檢查完，主教官又說，“現在，把你們口袋裏的手機等物都交上來。”

    然後，就看到兩個副教官兩個指導員端著托盤，依次在每個學生麵前停下。

    學生沒法，隻得乖乖地把口袋裏的東西都拿出來放在托盤上。

    輪到慕芷清的時候，乖乖地把一包濕巾和一瓶防曬霜放上去，那女指導員看她那乖巧的樣子輕笑，“這兩個不用。”

    嗯，謝謝。”慕芷清小聲道謝收了回去。

    還好，自己沒帶違禁品。

    待收完，都是手機、錢包、手表、MP3等東西堆了滿滿四托盤。主教官看了一下，嚴肅了臉，“你們以為你們是來幹嘛的？郊遊？居然還帶這些東西？！都是小學生嗎？軍訓守則不知道？”

    全體學生被質問的縮脖子不敢言語。

    慕芷清腦子裏默默地飄過樓櫟說過的黑麵神教官，悄悄抬眼偷看了他一眼，嗯，果然很黑。

    念你們初犯，這次就算了。正式開始訓練前，先熱個身，圍著操場跑兩圈。上交過東西的，還有剛剛被指出有問題的，四圈。”

    眾人：……

    說好的算了呢？還是有懲罰。

    慕芷清想剛剛自己也被點名了，跑完兩圈後，就乖乖地接著跑。

    跑完之後再列隊，教官又給每人發了一張軍訓日程表，上麵嚴格清楚地記錄了軍訓30天每一天要訓練的內容和作息時間。

    教官讓他們記清楚，每天來訓練前自己做好準備。

    慕芷清看了一下，除了平常的那些訓練，拉練、軍歌也就罷了，居然還有格鬥、野外生存、遊泳等訓練。

    好了，今日的早課先就這樣。一個小時後，再來集合。”主教官看了一眼托盤，“這次東西就先領回去，若再出現，就有去無回！明白了嗎？”

    明白了！”

    好，解散！”

    因為時間緊迫，學校又太大，回宿舍太浪費時間，慕芷清沒帶錢也沒帶校園一卡通，便跟著安京墨去了附近的食堂。

    安京墨給她拿了麵包和水果，“一會是體能測試，早餐不宜吃太多，不然會闌尾疼。”

    嗯，謝謝。”慕芷清接過食物落座。

    安京墨在她對麵坐下，問頭發沒紮緊那一茬，“之前是不是被教官嚇到了？”

    因為他聽到她聲音發顫了。

    慕芷清不好意思地笑笑，“還好，隻是從來沒見過那麽凶……”

    突然覺得這樣形容人不禮貌，想著軍人可能都是這樣的，便改口道，“不，是從來沒見過那麽嚴肅的人，有點不習慣。”

    安京墨想起她一家人都寵溺她的樣子，肯定一句重話都不曾跟她說過。“嗯，別怕，以後不會了。”

    嗯？”慕芷清一愣，不知道他說什麽不會了？

    安京墨卻淺淺地笑笑，“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