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二次初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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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第二節課的時候,汀蘭感覺到下腹一陣抽痛,接著有熟悉的熱流湧出。

    不好,這個身體的親戚第一次拜訪了。課堂上曆史老師還在侃侃而談,下麵汀蘭坐立不安,終於熬到下課,把外套脫下係在腰間,起身看了椅子。還好,沒沾上。

    和春弟耳語一陣,就找體育老師請假去了。還好第三體育課,也是放羊課。如果碰上王老太,就要一頓解釋了。

    回家後,在李愛華驚疑的叫喚中,砰砰砰上樓,從春和的私人抽屜裏找到棉巾,換好褲子下樓。

    怎麽回事?今天這麽早回來,是不是在學校發生什麽事了。”

    沒事。我,那個來了?”感覺和嶽媽說這個還是有點不自在。

    哪個?”

    大姨媽?”

    誰?!”

    汀蘭隻好把換下來的長褲往李愛華麵前一晃,正確接收到信號後,嶽媽也一陣不自在。嘀咕道:“這個來了怎麽說是大姨媽,這孩子!”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想和汀蘭說些什麽。

    唔媽,你不用說,我們衛生課都講過的。”青青的初潮來的比較早,五年級下半年。

    那時候她還以為自己上火了,她就知道上火會流鼻血,以為下麵流血也一樣,因為位置尷尬,也不好意思和家人說。

    喝了兩天涼茶,也不見好。後來還是青媽從她積累在床底下的帶血褲子上發現的,那時候也是笑著扔給她一包衛生棉就走了。

    她開始還把衛生棉貼反了,發現不舒服以後再研究找到正確方法的。

    中國父母的衛生健康教育真是欠缺啊。

    後來偷偷向同桌一個女孩子谘詢,被這個天真的小姑娘忽悠,說是這來了,就會生孩子,以後和男生碰到,就會懷孕。把她嚇了好久。

    那好,那個東西你姐樓上都有,你用完了和我說。”李愛華放輕鬆了。

    好的。”汀蘭打算把褲子洗一下。

    那個放著,這兩天衣服我會給你洗的。”

    我自己洗吧。”雖然是現在的親媽,但是帶血的貼身褲子,汀蘭還是不好意思讓她來洗的。

    平時勤快一點,這時候不用你。”嶽媽抽過褲子道。

    謝謝媽媽,媽媽真好!”汀蘭嘴甜獻媚道。

    怪樣子!”李愛華把膩在旁邊的小家夥輕輕推開。

    ————

    小螺號滴滴滴吹,海鷗聽了展翅飛……小螺號滴滴滴吹,阿爸聽了快快回嘍。”

    嶽爸回來,汀蘭馬上拍馬屁貼上去,拿著海螺在嘴邊唱著。

    高興的嶽爸輕拍她腦勺,“哪裏來的這麽大海螺?”

    同學送的。”汀蘭回道。

    你和同學現在處的這麽好了,還送你這大海螺?”

    是的,他家人在海邊撿的,那裏海螺多。”

    下次帶到家裏玩。小姑娘送你東西,你下次也要找東西回送她。”嶽爸叮囑。

    ……恩。”汀蘭點頭。

    晚上李愛華特意給汀蘭燉了一碗雞蛋羹,她拌在飯裏,再灑上蝦米,吃的香噴噴。嶽爸夾了一塊清蒸帶魚到汀蘭碗裏,汀蘭直搖頭,太腥了。

    唔媽,下次帶魚油炸吧,清蒸太腥不好吃。”春和說。

    難得大春提出這麽中肯的意見,汀蘭聽了直點頭,“我也喜歡吃油炸的。”

    小嶽跟著道:“恩。炸的香。”

    那下次就油裏炸一下吧。”嶽爸道。

    你們知道炸帶魚多費油嗎?現在菜多了還挑嘴,你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些人家飯還吃不飽呢。前幾年二舅公家裏,一塊帶魚,你表舅舔著配飯吃了兩天。”

    惡,三兄妹紛紛表示這個話題可以停止了。

    ————

    春和已經不去塑料金魚小作坊做零活了,據她本人原話,“一天下來腰酸背疼,手都磨破了,存了一點零花就夠了,還常年在那裏做苦工啊,那日子有什麽滋味。”估計她之前不告訴家裏,也不是怕零錢被沒收,而是怕不能堅持,被家裏人說教。

    隨著學校樹木頹敗、寒風凜冽,初二上半年兩天的期末考試也結束了。

    蘭溪鎮的冬日是見不到雪花的,最多一點雪粒子,還沒掉地上就化了。

    下午最後一門考試,汀蘭提前交好試卷,收好東西就先溜了,晚走一步又要被拉住對題目,沒個一小時走不了。

    冬天裏教室裏坐久,腳趾冰冷的。汀蘭跺著腳經過操場時,被從考場出來的林華建叫住了。

    你也這麽快交卷了?”

    反正都不會做,早點交了好走人。”林華建是從窗戶看到汀蘭出來以後,立馬去交了考卷的。

    那我先回去了。”再過一會大家就要交卷出來了。

    林華建點頭,默默跟在汀蘭身後。

    我就上到這個學期,下學期不來了。”

    啊?”汀蘭轉頭,驚訝問道,“你不上學啦?”

    是的,反正上課也聽不懂,書也看不進去。在這裏也是浪費時間。”華建遲疑了一下道,“我之前留級兩次了。”

    汀蘭笑道:“那是你心不在學習上,你又不傻,就是不喜歡學習,靜下來心來,肯定能跟上的。”

    反正我是不上學了。”林華建把書包甩上肩,從汀蘭身邊走過去。

    明年和我大哥去山西煤礦,有個親戚包了井巷工程,找人幫忙。我家裏人也同意我去。”

    煤礦那邊事故很多的。”汀蘭聽了很多山西黑煤礦隱瞞死亡人數,而且現在那邊煤礦安全規程都沒有頒發。

    我不用下井,沒危險的。”林華建轉頭笑笑,向汀蘭揮揮手走了。

    汀蘭聽到少年要即將離鄉,外出打工,莫名悵然。

    ————

    小嶽同誌上了幾個月班了,前麵都是實習期,發過糧票和其他票據,但是沒有工資拿。這個月終於拿到了三十六元工資,他托女同事從縣裏帶回兩條紅色紗巾。

    春和收到以後,抱著小嶽的手臂直叫,“哥,你真好!”

    汀蘭也很開心,這種紅色紗巾,她小時候也有,紮在高高的馬尾上麵。青青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班上的小女孩子頭上都會盛開這麽一朵紅絲花。

    這時候的小媳婦大姑娘更多的是把紗巾圍在脖子上,有些是纏繞著辮子上打個結。

    從塑料金魚、海螺,到現在的紗巾,重新收到這些記憶中的東西,汀蘭感覺很奇妙。

    當然,現在對小嶽同誌應給予及時的鼓勵。

    汀蘭跳到小嶽背上,環著他的脖子,“親哥哥,小嶽嶽,你太好了,麽麽噠。”

    小嶽被勒的往後倒,直笑道:“真肉麻啊,嶽青青。”

    你趕緊下來,看把你哥勒的。”李愛華趕緊上來護著兒子,“你說,剛領了點工資,不存起來,給她們買絲巾幹嘛,一模一樣兩條,浪費!”

    唔媽,這是剩下的工資,你幫我收著吧。”小嶽同誌把剩下的錢遞給李愛華。

    好,我給你存著,免得你亂花。”李愛華頓時笑開,慈愛的拍拍小嶽的手臂,再抽出五塊遞還給他,“工作了身邊還是要放點錢的,這給你自己留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