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要把嶽汀蘭娶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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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華建這一年來東奔西跑倒騰商品,半年前政府大力打擊走私活動以後,裏隆那一塊他們也不敢去了。後麵就是把之前囤積的小家電、小商品往上海等大城市兜售,物品暢銷,很快都出手了。他和阿德兩個人手頭上都多了幾萬塊錢。
從煤礦回來,捏著五百元的工錢躊躇的時候,沒想自己會在短短不到一年時間,積累到了幾萬元。二十歲不到的小夥子,此時是十分誌得意滿的,他覺得自己這就是真正成功了。賺回來的錢,他沒有存銀行,他認為那個地方不保險,到時候銀行的人把他成萬元戶的事情宣揚的滿鎮子都知道,那就糟了,一個是他做的買賣見不得光,二來槍打出頭鳥,他不想露富遭人嫉。
他從外地回來的時候,身上穿著他媽縫製的小馬夾,前麵插滿口袋,每個口袋裏都裝著一疊疊人民幣,坐輪渡回良州時,一刻也不敢眯眼。回來後,他媽把家裏立櫃裏的東西都倒了,放上錢,鎖好放在床底下壓著,現在做飯都一步三回頭,就怕櫃子被人撬了。
林華建也告訴他媽,這錢是他賺的,他還要靠這筆錢起本再做買賣,所以不能把錢的事告訴家裏兄弟,也不能挪用給他們花費,自己到時候會出一筆錢讓家裏建房子。
他大哥仍舊在山西煤礦的工程隊上幹活,二哥從漁村回來,開始幫鄰縣一家編織袋廠去跑業務。家裏十幾口人現在仍舊擠在一間房裏,他現在和他妹妹還和父母擠在一間房裏,憋悶不堪,從小就想著賺錢蓋房子,現在手頭這麽大一筆錢以後,他就想先把房子蓋起來。
林華建的媽媽去社隊申請批地基,正好鎮裏蓋電影院的地方,周邊也有他們的土地,批下來可以蓋宅基地,他們家打算拿下起三間房子。最近他媽一直在為這事忙著,興致昂揚的到處打聽奔走。
林華建回家以後去學校找過汀蘭,但是不知道她在哪一班,傳達室老師傅攔著不讓進去。他想著過年汀蘭總會回來,再時候再去找她。
最近這一個月,他春風得意,呼朋喚友,以前一幫玩的哥們天天聚在他們家喝酒,正好他媽最近心情好,而且現在兒子腰杆硬了,她也不敢多呼喝。
華建,你最近有沒有找過你那妹子?”以前一中的同學問道。
哈哈,那妹子現在都是高中生了,哪還會看得上華建!”老朋友猴子取笑道。
那不一定,我們阿建現在也賺大錢了,是吧?”
林華建小酒喝的眼睛微紅:“高中生,大學生,隻要我想娶,誰都能娶到!”
那是,吹牛的本事誰不會?哈哈……”
我說到做到。我,一定把嶽汀蘭娶到手!”林華建拍著桌子道,“誰都知道,是她倒追的我!”
哈哈哈……”大家哄笑一堂。
嶽汀蘭?你們說的是不是搪瓷廠嶽會計的女兒?”一個黑瘦流氣的朋友問道。
就是她。人家爸爸是會計,她自己還是市一中的學生呢!”
……華建,我知道點事,信用社林主任前幾天剛和嶽家人打了一架,聽說就是他小女兒嶽汀蘭把他還有他兩個兒子打了,還拿板磚拍的。”
林華建的酒頓時醒了一半,他著急問道:“怎麽回事?嶽汀蘭人沒受傷吧?”
她倒沒事,就是林主任兒子被她打了,那小子心裏憋著火,昨天找了黑手幾個,打算找人堵她……”
林華建嘩的站了起來,帶著酒瓶嘩啦一聲倒地碎開:“黑手幾個去了嗎?”
還沒。那小子說今天晚上給錢,收了錢黑手才會動手。”
林華建猛的搓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一點:“走,陪我去找黑手。”
他大踏步的出門,瘦猴和流氣青年幾個也趕緊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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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班,陳民傑叫住了剛出門的春和。
兩個並肩走著。
剛才上班,我不能竄崗,也沒機會和你說話。”陳民傑一臉沉重道,“中午回家時,我媽和我說了你們家前兩天發生的事。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都不告訴我?”
你說吵架的事?告訴你又能怎麽樣,你幫我去打人?你有這個膽嗎?”春和嗤笑道。
陳民傑擋在春和麵前,臉色嚴肅慎重:“你的口氣還這麽輕鬆?都上門打人了!”
春和立馬插著腰,回視道:“你什麽意思,這是打算教訓我了?”
你還有理了?這是多麽惡劣的事,把人家一家人堵在家門口打罵,簡直,簡直和流氓……”
你說我流氓,還是說我家人流氓?”春和怒氣騰騰,一把推開陳民傑,跨步壓前道。
陳民傑頓時有些心虛,後退一步:“有事情,可以坐下來講道理,那個,吵架太不文明了。”
我們家人被欺負,還要我們文明的講道理?”春和用手指戳著陳民傑的胸膛冷笑道,“知道你不頂用,沒想到這麽窩囊!”
陳民傑被春和罵習慣了,這下也不生氣,嚅嚅道:“我媽對你也有意見了……”
哼哈,正好了,讓你媽再重新給你找一個文明的對象吧!”春和甩頭扭腰就走。
陳民傑連忙追上解釋道:“那是我媽的意思。我是覺得你脾氣真要改改。”
改你的頭,我就這脾氣!”春和回身踢了一腳:“滾!”
陳民傑閃了一邊,見春和走了,又趕緊跟上:“你們家人沒受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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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汀蘭剛吃好飯,拿起扁擔和水桶就要往小溪挑水。自來水公司年後才來這條街安裝自來水管,小嶽雖然傷腿已經好了,但是現在也不能用力,家人都不會讓他去挑水,嶽蘭不在家時,是嶽爸和李愛華幾個輪流去的。
汀蘭回來,搶著這個活幹了,嶽爸舍不得細條條的小女兒去抬水,但是禁不住她堅持。
汀蘭對扁擔挑水的活還是十分熱情的,剛把水桶放上,對麵的小伢子跑過來:“阿蘭姐,你同學讓我告訴你,在埠頭橋頭等你,讓你趕快去。”
同學?他有沒有說叫什麽名字?”汀蘭丈二腦袋摸不著頭,什麽同學不好到家裏找她,弄的這麽神神秘秘。
小伢兒想了想道:“我忘了。”
是忘了名字,還是忘了他有沒有說過?”汀蘭捏捏他的小臉蛋道。
都忘了。”小伢兒想了想,舉著手裏的水果硬糖開心笑道,“他給我糖了!”
哎呀,那我也要吃。”汀蘭跺了跺腳,作勢伸手要搶糖果。
小伢兒咯咯笑著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