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黃嵐剛出門就看到姑娘們都站在大廳，紅粉媽媽也站在舞台上，穿著那身紅紗衣正在唱女人花，其他姑娘則在一旁跳不同的舞蹈。

    這麽早啊！”

    小畫眉，你可來了，大家知道你要教舞，早早就等著了。”雲怡停下舞步。

    對啊，我們也是！”雲巧嘟囔著。

    ……好吧，都這麽心急啊。那我先說。”黃嵐隻好忍著想吃東西的欲望，舔了舔嘴。

    這個舞需要身體靈活，步伐輕快，另外，也需要專門的衣服和鞋子，而且因為跟以前的舞蹈完全不同，所以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表演的。我希望姐姐們不要心急。”

    嗯，我們明白。”雲怡代替其他姑娘們回答。

    需要什麽衣服鞋子？我這就訂。”紅粉媽媽卻是個急性的。

    這個，我回去先試著畫下來，如果他們看不懂，我再解釋。”黃嵐想了想，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靠自己三腳貓的繪畫先打個草稿，不然隻靠著嘴說，這個世界的人恐怕無法理解。

    你還會畫畫？”幾個姑娘瞪大了眼睛。

    不會……”黃嵐隻能捂著臉實話實話。

    還好，還好，你要是連畫畫也會了，我們都覺得天理不容了！”她們拍著胸脯鬆了一口氣。

    嗯……還要不要看舞啊！”黃嵐白了一眼。

    要，要，要！”十個姑娘圍過來扯她的袖子，直嚷的黃嵐的心肝都快被她們軟軟的聲音給暖化了。

    好啦，好啦，別搖了，這就跳……”黃嵐站在舞台中央，台下圍著十個姑娘，媽媽站在一旁，而雲冰則站得更遠一些。

    黃嵐將原本穿在外麵的長裙脫了，隻留著一個貼身的肚兜和長褲，她看幾個姑娘都已經張著嘴想說話，將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他們保持安靜。

    她隻選了一曲比較基本入門的動作，一首曲子的時間，就結束了舞蹈。稍微喘了幾口氣，看著眾人，她繼續說道，“這種舞蹈名為拉丁，我剛才示範的是非常基本的動作，到了後期，這種舞蹈主要是兩人配合完成的，到時候才能真正提現出它的美感。”

    小畫眉……這舞蹈，看起來……”雲怡皺著眉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感覺。

    嬌媚動人，又熱情奔放。”雲冰從後麵走近，看著黃嵐，一雙眼睛平靜深邃毫無波瀾，卻無端端讓黃嵐有些緊張。

    對，沒錯，就是嫵媚又奔放！”雲怡拍了一下掌！

    小畫眉的東西確實都與眾不同，讓我大開眼界。”紅粉媽媽撫掌輕笑。

    這舞蹈同以往她們所跳全然不同，以前的舞蹈大多展現姑娘們的柔美姿態，可黃嵐卻是將女子的妖嬈與性感都盡數通過腰肢和步伐展現出來，更難得的是不會讓人產生下作之感。

    隻是聽你說的那樣複雜，看來以後少不了你每天陪她們練習了。”紅粉說道。

    ……”黃嵐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給自己找了一份挺難的差事，就憑她的半瓶子舞蹈能教得了這些自幼就學習舞蹈的胚子嗎？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餓其體膚勞其筋骨……”黃嵐仰天長歎。

    哎呦，我們家小畫眉居然會說這樣文縐縐的話兒！”雲怡早就看出來黃嵐在故意發牢騷，隻是看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出現那種憂國憂民的神情，她總有種不可言說的感覺，想笑又覺得不該笑，於是認真地笑起來。

    雲怡姐姐！不許笑我！”黃嵐伸手去撓雲怡的胳肢窩，剛碰到雲怡的衣裳，雲怡就舉手求饒了。

    好畫眉，饒了我，饒了我！”

    雲扇和雲巧看她們鬧得開心，也忍不住將手伸向了雲怡。

    其他姑娘一看情形亂了起來，也不再端著，一時之間，紅粉樓嬌笑聲喘息聲求饒聲不斷，雖然是關了門，可還是引得從門外經過的行人不斷引頸長望。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紅粉媽媽和雲冰各自在房間裏練習曲子，其他的姑娘都每日在大廳練習拉丁舞，黃嵐跳一遍，她們跳三遍，黃嵐在一旁幫她們糾正著不到位的地方。

    很快，又到了小比的日子。

    盛城這兩日裏沒有別的大事，都在傳紅粉樓裏出了兩首神曲，可謂是聞者落淚，一些已經聽過的人更是默出了曲詞，一時之間，城中略通點墨的人都要買上一篇回家研讀。

    尤其是明月幾時有，更是備受各位才子相捧，過去才子們相見總要暗自裏鬥上一鬥，可近幾天卻是各自吟誦明月幾時有，聚在一起共同追捧這首從青樓中流出來的曲詞，商討如何才能找到這首詞背後之人。

    元田早就拿到了兩首曲子，他對於女人花這種詞不感興趣，明月幾時有他卻已經倒背如流，已經默寫了上百張，給府裏每個人都發了一張，並讓他們熟讀並背誦。

    今日聽說紅粉樓又要演唱，按捺不住，早已收拾妥當，隻等太陽西行，他就直奔紅粉樓。

    公子，那地方你千萬不可去啊！”

    小七，我就是去那聽聽那曲子。如果能打聽到那曲子是誰做的，就更好，別攔著我！”元田看著趴在自己麵前的小七，知道他是為自己考慮，可當下對於他來說，那首詞曲比什麽都重要。

    公子，不成啊，老爺回來會打死我們的！”小七拽著元田的腿，哭喪著臉嚎了起來。

    跟你們沒關係，到時候我自會解釋的。快讓開！”元田眼看著天一點點暗下來，有些著急。

    不成啊，公子！”小七趴在地上用胳膊纏著元田的腿。

    哎呀，腿……腿。”元田叫了一聲。

    公子！都怪我，都怪我，怎麽能抱著公子的腿，上次傷了以後就還沒好完全，我真是笨！”小七驚慌失措，忙鬆了手。

    我這就去找許醫師。”小七從地上爬起來，踉蹌了兩步才想起來去找醫師。

    去吧。”元田雖然有些不忍心嚇著他，可看他跑遠，就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片刻之後，引了許醫師一起過來的小七看著空空如也的庭院哪裏還不知道自己被騙了，看著一路小跑跟過來的許醫師哭訴道，“公子，又跑出去了！這可怎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