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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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個值多少!”元田打開錦盒,從裏麵抓出一塊玉墜遞給紅粉。
好玉!”紅粉輕輕摩挲著那塊玉佩。
玉質溫潤如羊脂,形如鳴鍾,鳴鍾上雕刻著一隻精巧蝙蝠,鳴鍾為浮雕,而蝙蝠則是鏤雕,雕工精致,紅粉握在手心,涼潤溫和,玉佩上熒光流轉,輕輕敲擊,聲音靈動清脆。
這玉佩玉質極佳,雕工更是一流,寓意為“終生幸福”。如所料不錯,應該是盛城首屈一指的玉雕大師陳一品的作品。”紅粉將這枚玉遞還給元田,雙眼卻依舊停留在玉佩之上。
一品先生有兩不雕,非上品玉不雕,非上品人不雕,他的作品在整個尚國都有價無市。這枚玉佩價值連城,將我這紅粉樓賣了也抵不上。”紅粉麵露遺憾,探著身子想多看兩眼這枚寶玉。
元田並不知道手中的一枚玉佩居然如此貴重,不過父親倒是真的可能給母親置辦這樣的飾品。
倘若紅粉不點明這枚玉佩的價值,就這樣接受了交易,也完全沒有任何不妥。一個青樓女子居然對如此巨額財富都能不妄生貪念,這讓元田有些驚異。
無妨,隻要能贖她。”盡管此玉價值不菲,可在元田看來,也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
那可不行,如此貴重的玉佩,公子你不懂懷璧其罪嗎?我一個青樓女子如何能保得住這般寶貝。”紅粉摸不清他的意圖,又看著黃嵐在後麵一個勁的眨眼睛,就絞盡了腦汁拒絕。
這一箱子,你自己挑合適的!”元田將錦盒打開,對紅粉拒絕的態度視若無睹。
…………”
紅粉扭過頭,不讓自己去看那個箱子裏的東西,可餘光還是掃到了裏麵水頭十足的玉鐲,工藝繁雜的金釵……
個個都是好東西啊!紅粉將身子挪得更遠一些,生怕自己忍不住將箱子奪過來。
全部都給你!”元田將紅粉眼中的豔羨看得清楚,卻看不明白為何麵對如此誘惑,她還能克製住不點頭將黃嵐贖回給自己。
…………
旁邊的姑娘們雖然離的遠,可也看出來那一箱子東西有多值錢,大廳裏一片安靜,都緊張的看著紅粉。
她們每一個人都清楚,有了這一箱子,紅粉樓就能重煥新顏,有了這一箱子,她們都不必再為生計而委曲求全,有了這一箱子……足夠她們每一個人過上想過的生活!
姑娘們的視線在黃嵐和元田之間來回轉動,黃嵐又哪裏不知自己將姑娘們放在了怎樣困難的選擇上。
好,我跟你走!”黃嵐站出來,將箱子接住,遞給紅粉。
小畫眉!”紅粉愣了一下,將蓋子合上,板著臉,“小畫眉,我是不會因為這點錢就把你賣了的!”
對!”雲怡站了出來,“雖然姐姐們愛財不假,可也斷不能搭送了小畫眉,更何況,我們每一個人都有目共睹,小畫眉對我們是有恩情的,我們青樓女子再薄情,也不會做恩將仇報的混賬事情!”
雲怡言辭懇切,一旁的姐妹們也點點頭。
紅粉媽媽,姐姐們,你們聽我說”黃嵐搖搖頭,眼眶有一點點濕潤,“他不是壞人,隻是以為我被人賣到了這裏,想幫我。”
而且,這不是一筆小錢,有了這筆錢,我們能做很多事情!”
什麽?”姑娘們聽了黃嵐的解釋,鬆了一口氣,她們剛開始一直以為元田想把黃嵐買回家是圖謀不軌,現在一聽居然是真心想讓黃嵐過好日子,也就不再擔心。反而對黃嵐說的事情起了興趣。
比如我之前說的舞蹈衣服,還有……”黃嵐頓了一頓,眼睛虛看著前方,輕輕說道,“我想開個學堂。”
學堂?”不僅是姑娘們,就連一旁的元田也很是好奇。
嗯,學堂,開一個學有所教的學堂,我想讓所有的女子都能讀書,學到不一樣的本領,不用依靠男子不用依靠皮相也可以自由生活。”
黃嵐的聲音落下,大廳裏久久沒有人出聲。
黃嵐的想法她們何嚐不希望,可是誰能辦得到?雖說學堂並不限製女子入學,可女子學了本領又能做什麽?入仕是僅限男子的,經商之道也被男子霸占,賦農雖然能做,可是所得僅僅能夠換一口飯食,許多農活還要靠著男子才能做,又哪裏談什麽自由。
紅粉摸了摸黃嵐的頭,溫柔的笑了笑,“好。”
雖然眾人都不將她的話當真,可麵對這樣一個心懷天下女子的小丫頭,能做的大概就是這樣,不去否定她,讓她再多做一會這樣的夢吧。
黃嵐垂著頭,不去辯解,也不多加解釋,她相信,時間會讓她所思所想變成現實。
小嵐兒!”元田在一旁將黃嵐的話一字不漏的記在了心裏,他以前隻當她是個聰明伶俐的小丫頭,沒想到這個小不點的身體裏居然有著這樣令人敬佩的思想。
這讓元田更堅定了要將她帶回家的想法。
嗯?”黃嵐的思緒被打斷,愣了一下轉過身,看著元田。
跟我回家吧。”元田也看著黃嵐,看她的眼神因為聽到他的聲音而閃爍了一下,笑了。
好。但是,我還有一個要求。”元田溫和的笑容讓黃嵐少了許多憂思,歪著頭提起了要求。
要求?好,你說。”
我想每過五天來這裏一次。”
不行!”黃嵐剛說出來要求就被元田否定了,不論誰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剛從青樓離開就想著以後常來。
隻有紅粉樓的姑娘們知道,為什麽黃嵐會有這樣的要求。
小畫眉……”雲怡用帕子抹著眼睛,可隻是低低的喚著她的名字。
小哥哥,那幾首歌好不好聽。”黃嵐也不氣惱,仍舊平平淡淡的說著話。
好聽。但是大家都知道曲子是一個高人所編,你來這裏也學不到什麽。”元田誤以為黃嵐想要偷師,直說道。
嗯,的確,可是小哥哥不知道,我就是那個高人。每周一次回來這裏,正是為了將新的曲子教給她們,不然……以後,誰也聽不到新曲子了。”
小畫眉!”紅粉皺著眉,“你就這麽相信他嗎?”
紅粉媽媽,其實,他也算我的半個救命恩人,而且,我既然去了他那裏,以後我的事情他自然都會知道。”黃嵐知道她在擔心什麽,可是元田既然能夠不顧安危幫助自己,又能不計較金錢得失,人品是毋庸置疑的。
謝謝小嵐兒的信任,必不有負。”元田正了正身,“不過,那幾首曲子真的是你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