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啟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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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田則引著黃嵐到了一個別院,滿園鮮花灼灼,別有情致。

    打開房門,卻是熟悉的布置,同之前的房間一樣,特意低矮的桌椅,還有她落下的那個錦盒。

    指著錦盒,黃嵐不知該如何開口:“這……”

    是你的,誰都不會動。”元田笑著說道:“這是我精心設計的庭院,還喜歡嗎?”

    喜歡。”

    回來住吧。”元田遲疑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現在跟以前不同了,聞曲樓是我的家,在那裏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黃嵐知道元田的心意,可眼下聞曲樓剛剛起步,她也不再是毫無身份的無名人,如果貿然住進了元府,對聞曲樓聲名有損。

    好,我不勉強嵐兒。以後,我明媒正娶迎你入門。”說完以後,元田就紅了臉,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居然能說這樣的話了。

    嗯。”黃嵐埋下頭,心裏小聲罵道:“你臉紅什麽!臉紅什麽!上輩子什麽沒做過!這才剛說了幾句肉麻的話你就臉紅!以後怎麽辦!”

    隻是這錦盒你帶回去吧。本就是你的。現在聞曲樓用錢的地方多,你又要籌辦茶會。”元田將錦盒拿起,交給黃嵐。

    這錦盒中放的無一不相當於黃嵐眼下最急需的東西:錢。

    雖說這些珠寶對於元府而言,不值什麽,可卻確確實實能幫黃嵐解決很多困難。

    想要擴大製茶規模,增加演唱人員數量,前期的花銷非常大。

    黃嵐知道這是元田的心意,不過自從將元田當做以後要嫁的人了以後,黃嵐就不再對元田說感謝之類的話,隻是甜甜一笑。

    在黃嵐心裏,都是自家人了,不必那麽客套,太生分。

    待回到聞曲樓中,那些新進的文人還坐在原處研讀那些詩詞,神色也不見疲憊,反而愈加癲狂。

    隻有那個李小白在房間裏來來回回,搖頭晃腦。

    黃嵐走近,才聽到這奶娃居然在背書:“來對往,密對稀,燕舞對鶯飛。風清對月朗,露重對煙微。霜菊瘦,雨梅肥,客路對漁磯。晚霞舒錦繡,朝露綴珠璣。夏暑客思欹石枕,秋寒婦念寄邊衣。春水才深,青草岸邊漁父去;夕陽半落,綠莎原上牧童歸。”

    沒想到,這才半日不見,這李小白居然已經背會了《聲律啟蒙》。

    難道又是一個高蓧?”黃嵐已經見識過高蓧耳聽一次就能記住曲詞的天賦,可如今又出現一個,難道這個時代盛產天才?

    不過這才能解釋這小奶娃這麽小就能寫出意境高遠的詞,與生俱來的優越已經刻在了他的骨頭上,否則怎麽會發出那樣不知天高地厚的豪言壯語。

    這些,我都背會了。明天起,我要回家閉關,一定要寫出讓你們刮目相看的詞!”李小白見黃嵐回來,將那一摞紙還給黃嵐,信誓旦旦的說道。

    ……

    好的。”黃嵐僵硬的點點頭,心中腹誹:也許,天才和凡人是屬於兩個世界的,簡直無法跟上節奏。

    這之後的一段時間,黃嵐又招到了兩名製茶師傅,林大山的製茶手藝已經越發嫻熟,帶兩個徒弟對於他不成什麽問題。

    黃嵐將這個世界的茶葉每種都買了一些,試著炒了一次,從中精心挑了三種出來。

    這三種與碧螺春雖然味道不同,卻同樣茶香濃鬱,在聞曲樓推廣後,備受好評。

    準備好茶會的茶葉後,黃嵐便將心思轉移到那天演唱的曲詞上。

    這些天,聞曲樓的新曲已經陸續推出了五首,魏炎第一次點的《春江花月夜》也已經為他帶來了近兩百兩的收益。

    你到底什麽時間讓我上台演唱啊!”

    魏炎站在聞曲樓二樓,看著樓下正在演唱的孟芸,眾人時不時的掌聲讓他羨慕不已。

    他早已將新曲練習了幾十遍,可就是不見黃嵐將他的曲名列在新曲名單上。

    快了,快了,再過兩天,第一批葡萄酒就可以啟封了。”

    黃嵐掐著指頭算了算日子,那批葡萄酒已經發酵了近二十天,算起來應該差不多了。

    那之後,黃嵐又釀過一批,埋在了地下,打算過冬的時候再拿出來,到時候必定酒味濃烈。

    一定要讓這首詞和葡萄酒放在一起嗎?”魏炎不死心的又問一遍。

    雖然他自己也覺得這兩者堪稱絕配,可已經學了這麽好的詞曲,卻不能登台演唱,實在讓人心癢難耐。

    那當然,你不覺得聽那首曲子的時候,喝茶就太無趣了嗎?”黃嵐奇怪的看了一眼魏炎,這桃花眼自從進了聞曲樓後,就再也沒有那日的公子架子,反而越發孩子氣。

    尤其是當元田來看她的時候,總要蹭過來,說兩句有的沒的。明明不需要每天守在聞曲樓,可卻必定每天都能見著他一次。

    幾天後。

    魏炎剛進門就大聲叫嚷著:“酒呢,酒呢?”

    黃嵐正蹲在院子裏小心翼翼的拆酒罐的蓋子,一聽見魏炎的聲音,手一抖,酒罐的蓋子被霍然掀開。

    魏炎!!!”黃嵐頓時火冒三丈,扯開了嗓子大叫道。

    原本清脆的聲音因為太過用力聽起來尖利刺耳,興衝衝跑來的魏炎打了個機靈,似乎聽出來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壞事。

    連忙踩著碎步想溜走。

    可這什麽味道?

    魏炎聞著空氣中微微的甜香,有些像葡萄,卻又不是葡萄,其中混雜的香氣難以言說。

    魏炎被香氣勾住了步子,不由自主就進了院子。

    這什麽味道?”魏炎問道。

    葡萄酒!”黃嵐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來三個字。

    魏炎一低頭,正對上黃嵐怨念的眼神。

    這就是你說的葡萄酒啊……”魏炎趕緊軟了聲音,蹲下來查看。

    雖然酒罐封口處破了,可看地上隻濕了一小片,應該沒灑多少出來,魏炎鬆了一口氣。

    這青雀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要吃人,還好隻是有個缺口,這要是打破了這個酒罐,魏炎覺得自己可能會死無全屍。

    好香啊!”魏炎繼續出言誇讚。

    給我盛一杯!”黃嵐也不能真的責怪魏炎,隻能使性子說道。

    是!”魏炎一聽黃嵐似乎不怎麽生氣了,心裏也揪得沒那麽緊。

    用木勺子舀了一杯,遞給黃嵐。

    杯子中的葡萄酒晶瑩剔透,濃鬱的紫紅色像是深秋的石榴籽,難以想象他親手攪拌的那些葡萄會變成這樣漂亮的顏色。

    黃嵐小小啜了一口,讓葡萄酒從舌尖滾到舌下,又在舌頭兩側停留了片刻,這才慢慢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