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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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元田,並沒有徑直回房,而是去了後院,他知道黃嵐還在這裏拔草。

    雖然他閉門不出,可小七、小八每日都會將關於她和聞曲樓的事情事無巨細告訴他。

    聞曲樓的事情,恐怕黃嵐還一無所知。

    嵐兒……”他輕喚了一聲。

    嗯?”黃嵐似乎聽到有人叫她,可是剛剛想的那個物理原理是什麽?

    嵐兒……”元田又喚了一聲。

    他聽小七說,黃嵐最近魂不守舍,可卻沒料到居然如此心不在焉。

    嵐兒!”元田隻得也蹲在牆角,將黃嵐手中的青草握住,一把拽起。

    草……誰拽我草!”黃嵐回過神,一抬頭,才看到那對熟悉的眸子。

    小哥哥?”黃嵐愣了一下,終於從物理世界中將魂兒收了回來。

    嵐兒,在想什麽?”元田本還擔心黃嵐是因為被冤枉的事情失神,可還沒等他問清楚,就看到一張正在迅速向自己靠近的臉。

    小哥哥!你終於來看我了!”黃嵐一把抱住元田拍了一把,歡呼道。

    這幾日沒見,我以為你還被關著呢。”

    沒,沒有,前幾天就放開了,隻不過,在想事情。”元田剛在父母那裏雄赳赳氣昂昂的說要勵精圖治,奮發有為,這會就在黃嵐這兒沒了精氣神,奄奄兒的低著頭。

    哦……對了,嗯……你先忙,我回去寫個東西。”黃嵐突然想起昨天卡住的那個原理究竟是什麽了,轉身就跑。

    ……

    呃,我在牆角忙啥?”元田瞪著眼看著一牆角的草,怎麽拔了這麽多天還有這麽多,這丫頭到底有沒有自己被懲罰的覺悟?

    元田隻得拍拍手站起來,苦笑道,“看來隻能改日再告訴你了。”

    隻是,聞曲樓現如今步履維艱……”

    秦娥在一個府邸外徘徊了許久,才下定了決心,敲開了府門。

    請將此玉佩交給你家大人。”秦娥從懷中掏出一枚粉色玉佩,小心翼翼放到從府裏出來的人手上。

    片刻後,府邸大門敞開,兩排女婢從門內魚貫而出,福身齊聲道:“恭迎夫人回府!”

    秦娥微微點頭,進門。

    這麽多年。這是你頭一次回這個家吧。”一個滿頭銀發,麵容卻不見蒼老的人從門內踱步而出。

    你……”秦娥抬手指了指他的頭發,欲言又止。

    當年曾立誓,與你共白頭,如今你還是滿頭青絲,我卻已經銀絲滿頭。”男子微微一笑,坦然說道。

    怎麽會?”

    我喪子失妻,孤家寡人,也不過白頭而已。”男子望著秦娥,語氣中滿是寂寥。

    ……

    秦娥緊蹙蛾眉,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當年,她痛失愛子,便將所有責任都推給了一心報效朝廷不知顧家的他,金齊盛。

    鄧言將事情都告訴我了,你是為黃嵐,還是為聞曲樓而來。”金齊盛麵泛苦澀,依舊微微笑道。

    我為聞曲樓而來。”

    之前秦娥已經想過無數次,見麵以後的對話,責怪、怨恨、解釋、為難……種種情況她都想過一遍,怎麽都沒想到,他什麽都沒說,都沒問。

    想救聞曲樓,隻有一個辦法。”金齊盛將手負於身後,開口說道。

    什麽?”

    同心,離德。”金齊盛字字清晰,凝視著麵前的女子。

    何為同心,何為離德?”秦娥急切問道。

    聞曲樓遭此大難,想要度過難關,必要你們上下一心同心同力。此為同心。”

    但,首先卻要與黃嵐,這個聞曲樓的締造者劃清界限。趕她出樓,聞曲樓從此與她再無關係,背情棄義,此,為離德。”

    金齊盛話音剛落,秦娥便皺緊了眉頭,大聲說道,“不可能,我秦娥怎會做如此小人!”

    哪怕為了聞曲樓?”金齊盛連聲問道。

    ……

    廳中陷入了沉默。

    秦娥麵上由憤恨,變為哀痛,金齊盛於心不忍,又開口說道,“若有其他辦法,你斷不會找到我。聞曲樓是你們所有女子的希望,不論是你、她們,或是黃嵐,都不會看著她回到原來的樣子。”

    我明白。我都明白。為何直到現在,你都不明白,有時候,我隻是需要一個安慰……”秦娥怎會不明白,隻要黃嵐在聞曲樓中,那宰相便不會放過聞曲樓。

    她走投無路……才來了這。這個傷心之地。

    若不是黃嵐那些詩詞曲調,她也不會有如此勇氣,可如今她卻要放棄黃嵐。

    為何麵前這個男子,她的丈夫,卻依舊隻會以理服人。

    秦娥淚如雨下,看著她曾經深愛過的男子,她再也做不到堅強,勇敢。

    夫人……”金齊盛眉眼微動,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寫滿了思念和悲傷,伸出手,將麵前這個他一直深愛的女子擁入懷中。

    夫人……你受苦了。今後,便讓為夫與你一同承受這生活中的酸甜苦辣。”

    秦娥感受到被包裹的溫暖懷抱,終於不再強忍,張開了嘴,嚎啕大哭。

    將這些年,她一個人所受的所有悲與苦都哭出來。

    兩日後,宰相府。

    大人,門外有一個白發童顏的男子求見。”

    馮複正在寫奏折,一聽是白發童顏,便抬起頭,“可有說姓名?”

    沒有。隻說你一定會見。”門人弓著身子回道。他還從未見過如此來拜訪宰相的人,問了幾次也一言不發。

    白發童顏……莫不是他!”馮複一拍桌子,連忙穿衣束髻,往門外直奔而去。

    究竟來的是誰,竟讓大人如此重視?”門人摸了摸腦袋,更為困惑了。

    真的是你!金相!”馮複拱手將金齊盛請入門內。

    莫要再如此稱呼,我不過是一平頭百姓。”金齊盛搖搖頭說道。

    金相!當初你毅然辭官而去,究竟去了何處,為何這十多年杳無音信!”馮複仍舊微微低著身子。

    你如今才是我尚國之相。我今日來此,是有事相求。”金齊盛將馮複虛扶到正位坐下,這才說道。

    請說!”馮複連忙回道。

    我夫人這些年苦苦經營的聞曲樓,現在難以維係,還望馮相高抬貴手。”

    你夫人……”馮複一臉震驚,他隻知聞曲樓樓主是那個小丫頭黃嵐,前身是個青樓,怎麽會跟金齊盛的夫人有關。

    不錯。我夫人十二年前負氣離開後,就在盛城中開了一個紅粉樓,前些天更名為聞曲樓。”金齊盛點點頭,說道。

    那黃嵐……”馮複現在陷入了兩難之地,若要繼續為難聞曲樓,必然就是與金齊盛決裂,可若放過黃嵐,自家夫人處也難以交代。

    金某也不讓馮相如此為難。金某隻請求一事,若他日,黃嵐離開了聞曲樓,放過聞曲樓。”

    那是自然,害得小女落水的隻是黃嵐。與聞曲樓並無關係。”馮複這才鬆了口氣,他本來也沒有打算對付聞曲樓,隻不過就是想讓黃嵐失去聞曲樓這棵大樹罷了。

    那便好。金某告辭。”金齊盛點點頭,拱手便往外走。

    金相,金相不再坐坐,我們久未曾見,朝堂之事還有許多想請教金相!”馮複追趕在後,連連說道。

    我夫人還在家中等候,不便久留。告辭。”金齊盛再次拱手,頭也不回大踏步離開了這個多少官員想進卻進不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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