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救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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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再次醒來,大雨已停天還未亮。渾身的疼痛在睡眠的幫助下....並沒有好多少.....

    文兒...”

    小孩兒沒有醒來,隻是呼呼的睡著。

    霍寧扶著他柔軟的小身子輕輕起身,他急促的呼吸和未幹的衣衫讓她擔心起來,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間,心下一涼,這孩子肯是昨晚淋了大雨發高燒了。

    文兒,醒醒!”

    霍寧抱起癱軟的小身子在街道上四處尋找藥鋪的位置,一個挑著扁擔的小哥朝她走來,這對她簡直就像一個冒著金光的神仙,趕忙上前問道,“小哥,麻煩問一下,藥鋪在哪兒?我弟弟發高燒了,急需大夫。”

    前麵梨月街口右轉第五家店便是藥鋪,不過現在還沒開門呢。”

    霍寧連忙點頭道謝,“謝謝小哥,這梨月街口是否就是前麵的岔口處?”

    是。”

    感謝感謝。”抱著文兒馬不停蹄的跑道了藥鋪門前。

    猛烈拍打著大門,“大夫,掛號,大夫開開門。急診急診!您開下門好嗎?”

    一個睡眼惺龍的老頭帶著一盞燈,將大門虛掩著,偷過縫隙瞟了一眼嘴角淤青的霍寧和懷中呼吸急促的孩子,懶懶得問道,“有沒有足夠的酬金治病啊?”

    大夫,您先給這孩子診治,錢我會想辦法拿給你的。求您先救救他好嗎?”

    大夫果斷的將虛掩的門關上,放下門栓。任霍寧如何拍打都不再開門,“大夫,急診!求您了,救救這個孩子吧!”

    似乎是實在受不了她這敲門的騷擾,從裏屋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天下生病的孩子多了去了,我一個一個醫治了沒酬金我吃什麽呀?”

    錢我一定會想辦法的,這孩子高燒不止,需要你救他的命啊。”

    大夫懶得再理她,任憑她怎麽苦苦哀求都不再有任何回應。

    腦子裏隻有救小孩兒的想法讓她失了智,放下文兒運了口氣,抬腿一腳將大門踢開。抱起文兒衝了進去,大夫嚇得哇哇大叫,“匪賊,來人啊,抓匪賊啊!”

    她將文兒放置在椅上,上前一大嘴巴子反抽在哇哇大叫的大夫臉上,他頓時安靜了下來。

    對不起,我希望你能冷靜下來,控製你自己。這個孩子需要你的醫術救治,他發高燒不止,昨晚我們兄弟兩人遇到了真正的劫匪,身上財產洗劫一空。相信我,我一定會將醫藥費拿給你。但現在確實是沒有辦法立馬給你。”

    你拿什麽保證?”

    我...拿我的人品保證,我這前半生從來沒有欠過任何人的錢,欠我錢的倒是一大堆,我說給你就會給你,不要再跟我糾結這個問題了好嗎?爭分奪秒!他還小身子不好,這麽高的燒可能會死的!”

    我又不認識你,怎麽知道你的人品,怎麽相信你說的是真的?而且你破門而入,還打人!我身子還弱呢!”大夫翻著白眼沒好氣的捂著被打的火辣辣的臉頰。

    她盡量壓抑著內心的怒火,平心靜氣的跟他商量著,“你要如何才能同意救他?”

    跪下跟我道歉!讓我打盡興了,就救他!你還得保證不再對我動手。”

    她無話可說,確實是她動手在前,雖然這為人醫者品行實在不行,可他卻能治文兒的病。

    很抱歉,是我動手在先沒有任何理由借口,但請你能夠快一點盡興,如果這孩子因為你這些所謂的不盡興而死掉或者是腦癱,我會讓你跟他一樣的結局。”霍寧跪在了地上,等待他的拳腳相向。

    這大夫大叫一聲給自己打氣助威,快步上來就是一通拳腳....相向....

    額...確切的說來,這大夫可能是曾以身試毒,導致荷爾蒙混亂...上手來的全是‘小拳拳錘胸口’腿腳更是撩湖水戲耍一般。“會點拳腳功夫不得了嗎?很神氣嗎?”

    那你累了嗎?夠了嗎?”霍寧抬眼瞪著他,嚇的他連忙停手後退好幾步,做出一副會武功的樣子。“少嚇唬我,我也會些拳腳的。這孩子我..我可以救,但是你得在太陽落山之前把錢給我拿來,不然我就把他賣給蔡老板,讓他一輩子在礦山下做苦力。”

    謝謝你。”

    孩子治病10盅錢,但這門你得賠我100盅。”

    說話間,他悄悄的溜到了櫃台後麵,探了半顆腦袋出來觀察她的一舉一動。“門是你踢壞的,你得賠。”

    雖然這大夫gay裏gay氣,敲詐錢財倒是一點都不含糊。“好,110盅!”誰讓她情急之下動腳踢門呢,想到這兒她才發現踢門的右腳力道有些不勻稱,崴了一下有點疼。

    禍是自己闖下的,被敲詐也是活該。“行。”

    從藥鋪裏走出來,她的胃便開始隱隱作痛,想必是昨晚被棍棒打到,靠在牆邊蜷縮起來,疼的腦袋直犯暈。“振作起來霍寧!文兒還得你去接他,振作起來。”

    110盅,對她來說不算大事,但....滿玉樓是去不了了,金玉指!還有這裏能讓她一筆撈到110盅,可若是一個不留意再遇到像滿玉樓那小王八羔子一樣胡攪蠻纏的人,就真的玩兒完了。

    強撐起身子慢慢走到了金玉指街對麵的小巷口,坐在那裏等待著,一個她認為有可能會讓局麵有所轉折的人出現。

    但即使再心急如焚,誰又會大清早的跑來賭博呢?隻能環抱著自己,閉目養神耐心等候著。

    每一次醒來,她期望的都是睜開眼發現自己一直在夢境之中。

    可這流紀天空的太陽毫不手軟的將事實扇在她臉上,刺眼的光芒讓她不得不虛掩著雙眼,她幹脆閉眼深呼吸調整自己浮躁的心情,“算了,我心態超好。”

    街道上又是鞭炮又是打鼓敲鑼,她好奇的紮進了人堆裏隨口一問。“兄弟,這是哪位哥們兒有好事兒麽?”

    這你都不認識?那個新郎官,就是咱們流紀國的三皇子,武功了得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為當今陛下立下不少汗馬功勞,這馬車裏麵是流紀猛將左將軍的二女兒左若顏,咱流紀數一數二的美人兒。聽說不僅貌美如花更是彈得一手的好琴。”

    霍寧抄著手遠遠看著這位三皇子,他以紅束帶係將頭發係成馬尾精神幹練,臉上刻著分明而深邃的五官,古銅的膚色襯出右眼上一條雖細卻明顯的刀疤,坐在馬背上一股俯視眾生萬夫不當的傲氣,倒是蠻威嚴霸氣的,連結婚都帶著佩劍,可見他對霸權的宣告。

    三皇子大喜,金玉指的賭客們也是絕對不會錯過如此難得的皇家紅事,早在門口站好,等待著迎親隊伍路過,沾沾皇家喜慶之紅祝自己近日賭博大好運。

    圍觀眾人也紛紛抱拳對著迎親隊伍恭喜賀喜,他卻隻掃視而過,不以為然。

    眾人中霍寧瞧見一張略微熟悉的臉,是昨天那個糖葫蘆的乖巧小姑娘。不過她臉上的表情引起了霍寧的好奇,這尋常人家的女娃娃看見嫁豪門的都是一臉豔羨,可她卻表情如此淡定,目光避過了這位惹人注目英勇神武的三皇子,直直看著馬車紅簾後的那一位。

    迎親隊伍一過,熱鬧也看完,站在街道兩旁圍觀的群眾四散開去做自己的事情,霍寧趁機也混進了金玉指裏。

    二樓的房間門梁上都掛著名字,撈月閣....盤虎居...碎星苑...這麽多名字....

    您請。”

    聽得一夥計引人上了樓梯,她慌忙之下發現一間未有小門牌的房間,側身貼耳細聽無人,便輕手推開竄了進去。

    猝不及防的悶拳從後麵打來,打的她是七葷八素,一人從後方用力捂住了她的口鼻,一條黑布緊緊蒙住了她的眼睛,可見屋裏不止兩個人。

    心中無數隻***奔騰而過....真是前出虎穴又入狼窩。

    她被五花大捆起來,摁著跪在地上。

    你主子是誰?”說話者的聲音冰冷刺骨。

    一場誤會,天下賭客一家親,都是自己人,我不過是來賭博的....”

    男侍衛一巴掌拍在霍寧頭上,“別耍滑頭,來賭博的為什麽做賊一樣偷聽這個房間?”

    大人,天氣燥熱我們彼此都冷靜下來好吧?我會好好跟你們解釋,但你們會信我嗎?”

    等了好一會兒,才得到對方的反應。

    說。”

    我弟弟現在還病著發著高燒在梨月街口拐角第五間藥鋪裏躺著,等我拿救命錢去救他。”說著,跪在地上的霍寧自然的側坐在地上。

    似乎是聽到霍寧提起梨月街口的藥鋪,兩個侍從互相看了一眼,又向主子投去請求指令的眼神,看主人並沒有反應兩人也沒有作聲待她繼續說下去。

    她真誠還帶著略微的哭腔訴說著她的不易,“我踢壞了那老板的門,他要我在太陽落山之前,拿100盅修門費和10盅治病錢贖回我的弟弟,我能怎麽辦?昨天晚上遇到七八個劫匪身上財產被洗劫一空,就是如此我們別無去處,弟弟淋了大雨才發的高燒。我不知道除了這裏還能從哪兒去短時間內搞到這110盅贖回我的弟弟。”

    侍衛將她拎起來繼續跪著,“救命錢都沒有你怎麽賭?這流紀城除了金玉指不是還有個滿玉樓嗎?為何偏偏選中這裏,還那麽巧的偷聽這個房間?再敢對主子說一句廢話,我打斷你兩條狗腿。”

    說到滿玉樓,霍寧心中的惡氣一直憋著,“昨晚的劫匪就是那滿玉樓裏一個小王八羔子叫的人!我還去滿玉樓不就是找死麽?弟弟的事情也沒有撒謊,不信你可以馬上派人去問問那個娘炮老板,我說的是不是真的。這位大人,我的背景你也知道了,我說這些不是想直接找你要錢,我能讓你在賭局中贏一大筆錢,我隻需要其中200盅抽成。你敢信我嗎?”

    她的胃又開始鑽心的絞痛起來,她忍不住蜷縮著身子,“你看看...我這渾身是被揍的傷,哪裏像是....什麽人派來的....”這痛苦的感覺,已經讓她快不能呼吸。“這位...小哥...成交...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