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陰氣乘風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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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義渡的路並不好走,到處坑坑窪窪,陰氣很重,路濕易滑,顯然已許多年沒有人修整。天色已黑下來,死胖子動作慢,走在最後麵,竇漫不禁牽起了成浚的手。

    成浚手裏一驚,感覺她的手今天特別的涼。

    他自己也種冷竦竦的感覺,不知為什麽,明明隻是剛剛入秋,四周的空氣都陰冷冷的,明顯比外麵要低上幾度。

    很奇怪的是,這天也黑得特別快,不到半個小時,天色已全黑了下來,隱隱約約間陰風呼呼地叫著。

    他有點懷疑是不是走了錯路,地勢似乎越走越高。

    竇漫這個小蹄子平日活蹦亂跳的,這時安份得很個羔羊一樣,緊緊的拉著成浚的手,生怕落單。

    風黑月高,就連高空的月亮也暗沉很多,毛毛月亮光線非常微弱,成浚不得不拿出大叔給他的手電筒。

    他打開開關,嗨,光線還行,但剛走幾步,又馬上失望了,因為手電筒的光線很快弱了下來,嗞嗞地,竟忽明忽滅。

    “這地方還真夠邪忽的!”成浚罵了一句。因為,在遇到竇漫、吳小天之前,他早就試過了,手電筒一點問題都沒有,電池也像是剛剛換的新的;可是一到了這裏就出問題,而且連接手機信號全然消失。

    “雖然弱暴了,但有總比沒有好!兄弟!”死胖子在後麵安慰了一句,“將就些用吧!”

    月光與手電筒的光線都弱得要命,他們三個人幾乎是黑燈瞎火的前行,突然,竇漫一聲尖叫,似乎踩到了一塊什麽硬殼,成浚手電筒一照,竟是一顆人的骷髏頭。

    黑天渾地碰到這種東西,就是成浚與吳小天兩個大男人都心裏發毛。

    竇漫更是嚇得一陣雞飛狗跳,身子都向一邊倒,誰知旁邊正好是一斜坡,吳胖子也正好湊上來,成浚一時也沒能牽住竇漫,三個人的身子都不由地滾了下去。

    所幸好兩邊都沒有磚頭石塊什麽的,三個人都沒有受傷。可是,當他們爬起來的時候,卻發現似乎掉進了一個山窩似的。

    “義渡什麽時候有這麽一個地方?”成浚說出了三個人心裏的疑問。

    “是哦!”吳小天一邊也嘟噥了一句,“我怎麽感覺像是到了老虎窩?”

    “哪?老虎窩?”竇漫一爬起來就緊緊在抓住了成浚的手,“難道我們走錯了路?不會真竄出一隻老虎吧,怎麽感覺陰煞煞的?”

    “畢竟我們15年沒來過了!”成浚安慰一句,“走錯路也很正常的!老虎窩離義渡很近,翻過去就到了!它隻是義渡附近,一個小小山窩的代稱而已,從來沒有看到過一隻老虎!不用擔心!”

    “就是!竇漫,你不要一驚一乍的,害得我都心裏都跟著一上一下的!”

    “哈啊哈啊哈啊……”忽然一陣非常飄渺的微弱吟唱聲,像是跟著一陣陣陰風飄來,若有若無,時斷時續。

    “啊!”竇漫聲音都顫抖起來,“你們聽到了嗎?”

    “什麽啊?”吳小天動作慢,自然聽視覺也遲鈍,“竇漫,你不能這樣子,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別吵,死胖子!噓…”成浚警惕的掃了一眼四周,發現這裏連一顆樹都沒有,寸草不生,卻在不遠處有一口深潭,借著微弱的月光反照,潭上寒煙沉沉。

    所謂依山傍水,是自然的靈氣與常態,如果這是一處山窩,那麽有山的地方必有草木,有草木的地方必定有水源。

    但是如果寸草不生,那必然是靈氣全無,橫生煞氣。

    如果有水,還可解煞,但這水得是活水,要有水口,有水床,有漩;而他們看到的,卻是一處死水寒潭,正是不折不扣的聚陰之地,方圓數百裏的陰氣全聚集於此,陰氣乘風不散,界水不止,按風水來說,是典型的“白虎坐煞”,非常凶煞。

    成浚也曾在網上風水論壇看到過這麽一段,想到這裏,他渾身上下都一陣發悚,像是地底寒氣都傳遞上來。

    “快離開,走!”這種地方,他不想多留一秒鍾,拉著竇漫和吳小天,果斷轉身就走。

    可是,他們走了不到十分鍾,發現又轉了回來;再走幾次,結果還是一樣,不到十分鍾,前麵依然是那處寒潭。

    “我的嘛啊,遇上鬼打牆了!”死胖子實在受不了,忽視來了句:“成浚,聽說你還是處男吧?”拿眼又瞟了竇漫幾眼。

    “死胖子,這個時候你是存心找死是吧!”成浚也是火氣上來了。

    “我,我,我說的是認真的!”吳小天氣喘著,“你看我臉上嚴肅著呢,我們撞上了鬼打牆,必須得童子尿才能破!我是沒得指望的了!隻能靠你了,嘿嘿!”

    “死胖子,你,你,你…”吳小天說出這樣的話,成浚直想一頭撞死在牆上。

    隻是竇漫這小蹄子,一點也不避諱不臉紅,這時卻出奇的冷靜,衝著成浚眨了眨眼睛,撲閃著充滿靈氣的睫毛“成浚,或許吳小天的主意不錯,我也聽說過,要不,你試試?”

    “哈哈,你都這麽說,這下我就放心了!”吳小天衝著竇漫鬼笑個不停。

    “試你個頭!”

    就在這時,“啊哈啊哈……”寂靜的深處,飄渺的幽女哼唱聲隱隱傳來,寒潭那邊開始出現動靜。

    幾人全身寒毛直豎,睜大了眼睛,顫抖著聲:“啊啊…不會真有什麽東西吧?”

    陡然飄來許多白色絲絮,像是白發幽女的長長發絲,在寒潭水麵浮過飄蕩,死水開始泛起微瀾。

    “啊!”驚叫。

    “這?”成浚拉著兩人急急後退。

    “哈啊哈啊…”月兒不知在什麽時候開始光亮,撒下月華如銀練,月色朦朧水迷離,哼唱聲似乎越來越近。

    隻見銀色的月光下,一白衣女子,滿頭白白的長發,著古代服飾,如乘風而來,飄飄如仙,背對著三人,浮於潭上,““哈啊哈啊…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三人吃了一驚,寂靜的深穀,如此古風般的唯美,有如在夢中。

    聚陰大煞大地,出現這樣的情境,大大超出了成浚的意料,此人究竟是人是鬼是仙?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如詩如畫!”竇漫撲閃著長長的睫毛,甚是向往的神情,居然跟著念了幾句。

    忽然想起大叔的叮囑“遇見一白發女了,千萬要避開”,成浚立即打斷了竇漫,“這種時候念什麽詩,別不知死活!快閃!”

    成浚拉起兩人,果斷後退暴走。

    “哈哈哈,世人皆醉,我獨醒…過去這麽多年,為什麽你們還是要躲著我!”白發女衣原本浮於水麵,這時又動了,衣袂飄舉,轉身回眸。

    若說世間最美若水,轉身回眸,則是水最美的瞬間,三人急退暴走都不禁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露出驚歎。

    明靜如水的表情,無喜無怒,無怨無憎;身若纖雲飄絮,麵若凝脂霜瓷,抬手回風雪,回眸流寒星。

    三人驚詫於世間竟有如此致美奇女子,死胖子張大了嘴,吞了口水,一對小眼睛都瞪得快鼓了出來“神女啊!”

    “噓…”竇漫,“太美了,就是女子都心動!”

    很奇怪,隻是看了一眼,成浚當時就心神不穩,停下腳步,腳下像是長了根,不願在走。但他僅僅是片刻的迷離神往,很快清醒,“不能看她,危險!”

    抬手遮住了兩人的眼睛,但白衣女子輕輕一笑,“我又不是鬼,你怕我幹什麽,難道我的樣子不美,很嚇人嗎?”

    “你究竟是什麽人?”成浚壯著膽,提氣厲聲嗬道。

    “唉!我是何人?君是何人?”白衣女子歎息一聲,幽幽又飄然而起,浮於半空,“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不由來,吟唱起這樣奇怪的古曲,成浚頓時臉色大變,想起牛角村時他聽聞此曲,難道“難道她就是野人山的來人?”

    想到這裏,成浚連忙扯起吳、竇兩人再次暴退。

    白衣女子突然白袖舞動,“千山暮雪,隻影驚鴻,月下獨飲,對影三人,我隻是一個孤獨的影子!也是你的影子,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白衣女子最後兩句的聲音陡然變得非常可怕。

    “我的影子?”

    嘩嘩,成浚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突被一股飄風浮卷了上去。

    但這一刻,他很奇怪的感覺到,虛空仿佛隻有他一個人,而吳、竇兩人忽然消失;又似在半途,忽被一股大力給拍了下來。

    而在被拍下來的瞬間,吳、竇兩人又突然出現成浚身邊。

    “這?”成浚心中大惑,而吳、竇兩人也同時望著成浚,“你剛才去哪?怎麽突然消失?”

    “不是你們突然消失了嗎?”

    “我們?”吳小天驚聲道:“我跟竇漫動都沒動,兄弟,你隻怕是了中邪,小心被勾了去!”

    嘩嘩嘩,寒潭本是死水,這裏汩汩冒起了白色水流如潮汐,寒風陰氣逼人。

    三人即刻暴退,潭水順即暴漲,“哈啊哈啊…”,陡然間,寒潮翻湧四披而開,這時,他們才發現,那哪裏是水潮,分明是恐怖的一池白發瀑翻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