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從鯨身而來？”張善祿詫異。

    沈越出海捕鯨，回來當天他就得了消息，並未當回事情。

    現在看到眼前這許多功效神奇之物皆是一頭鯨身上的東西所製，不由動色。

    見沈越點頭，也不說話，試探性著開口問：“沈公子的合作，可是想由我張家商鋪出售？”

    張家商鋪上百間，北直隸，南直隸的繁花之所皆有。

    張家原本遊方貨郎起家，張三太爺巡撫江浙，更置辦了不少鋪子在南直隸各府。若能得到這些貨物的銷售權，利潤也是不少。

    或許僅此就能解決張家財源的問題。

    就看沈越的條件如何開，之前張家奪了沈家三千畝地。若獅子大開口，張家斷然不會跟他們合作。

    “若達成合作協議，張家店鋪出售，自然不是問題。不過小子的目的，可不是僅僅是如此簡單的合作。”沈越笑著說道。

    “那……”張善祿眼中的狂喜一閃而逝，卻未表現出急切，等沈越主動開口。

    “肥皂跟香皂，由鯨油煉製而成；肉幹，乃是鯨肉烘幹而成……”沈越把情況介紹了，“生產配方，僅我一人知道！我希望跟張家合作生產！”

    沈越的話，讓張善祿心中狂跳。

    張家商鋪，日用百貨盡皆出售，各種胰子同樣也在出售之列，銷量多寡，利潤幾何，張善祿自然清楚。

    原以為沈越從紅毛鬼或者弗朗機人手中獲得，卻沒有想到是他自己搞出來的，而且聽他意思，紅毛鬼都沒有。

    不僅能賣大明，更能賣弗朗機人以及紅毛鬼。

    何況，不隻是銷售權，更是合作生產。生產得一部分利潤，銷售再有一部分利潤。

    “張家需付出什麽？”天下沒免費午餐，兩家本有仇，沈越上門送如此大禮，若說為賠罪，張善祿自己都不相信。

    作為商人的謹慎，讓他更加警惕。

    “我需要可以出海捕鯨的海船，也需要資金跟人員來建立生產作坊，同時，需要銷售這些貨物的渠道。”沈越很是認真地說道，現在直接就進入了談判階段，誰也不是傻子。“更重要的是，我需要靠山！”

    “南直隸比張家勢大的很多。”張善祿皺著眉頭，緊緊地盯著沈越。

    不斷推測沈越話中幾成是真的。

    “如同張家的不多。比張家更迫切需要銀子的不多！如張家這般有底線的家族也是不多……”沈越這話，有點拍馬屁的嫌疑。

    “你沈家被張家奪了十萬銀子，三千畝地，失去宅子及你父親出海未歸，也可歸咎我張家。”張善祿不顧老仆不斷搖頭，沉著說道。

    沈越搖頭，苦笑，“以前是小子不懂事，觀音寺前對貴府千金幹出那般荒唐行徑，換成別的家族，多少銀子能換來我沈家安全？多半是家破人亡，銀子什麽的都沒了。出海之事，乃家父自己的選擇……留著那宅子，沒了家父，如何能養？”

    十萬兩銀子，沈越不知內情，卻也清楚，張家不差這十萬兩，哪怕這是沈家傾家蕩產的錢，老娘並沒有說太多，絕對不是沒有內情。

    沈越不認為沈家之前能拿出七萬兩銀子，沈家商鋪早就沒有了，沈七也沒說老爺為了籌錢賣了鋪子。

    這事情，隻能回去問老娘才清楚。

    “即使有仇，也非是殺父奪妻之仇，並不影響合作。現如今小子沒那實力，想要報複張家也辦不到。合作能讓沈家崛起獲得實力，等有了實力，再談報複之事……”沈越的話，說得很是現實。

    聽到沈越平靜說出這些話，張善祿眉頭跳動了一下，臉上則是看不出分毫變化。

    對眼前的沈越，倒是開始欣賞起來。

    換成別的人，如何能夠說出如此話來？心中這樣想，不會分毫表露，跟真小人打交道，遠比與偽君子打交道容易。

    “張家占股幾成，出銀幾何？”張善祿聽了沈越的話，反而放下了防備。

    如此大的一個家族，若是怕了一個沒落家族，傳出去，自己都不好意。

    沈越不按常理出牌，說的也沒錯，目前的沈家對張家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分則兩害，合則兩利。一旦不合作，沈越很可能被吞的渣不剩，張家也是去一個掙幹淨銀子的渠道。

    “四萬兩，四成股！”沈越伸開四根手指。

    不管張家從沈家拿了多少，不宰張家一次，不符合沈少爺性格。

    原隻是想從張家得五千兩銀子，給一半股，如此大的生意，要的銀子少了，不符合張家地位不說，反而會讓張家覺得別的目的。

    年入幾十萬上百萬的生意！

    沈越倒想獅子大開口，讓張家給十萬兩銀子換一成股，這個價格倒也合適，他卻知道，根本不可能。

    張善祿看著沈越，心思電轉，眼前的生意，每年利潤絕不止幾十萬兩銀子，國內大戶需求多，國外需求更大。

    紅毛鬼及弗朗機人手中銀子多的是，好掙。

    “我要六成，十二萬兩銀子，如何？”這樣的買賣，這個價格，廉價無比，張善祿也不會全部捏手中，一些股份要分出去的。

    沈越搖頭。

    “僅以張家，很難保住這份生意。”張善祿實話實說。

    利潤太大，張家保不住。

    “小子清楚，兩成股給了徐大人，貴府四成，小子自己留下四成，一旦後麵有人入股……”沈越的意思也是明白，就為了那些潛在的人，“這世界得罪不起的人太多，股份卻太少！”

    要不是為了讓張家擋著別的家族，沈越哪會以此低價給張家四成股？

    “至少五成，十萬兩。銷售利潤，你占四成。”張善祿讓步了。

    “行。五成隻要五萬兩。張老爺若是要拉其他人入股，最好等我們的胰子等物打出名氣，那樣一來，一股也能帶來數十萬兩銀子，三老太爺在朝中，把銀子捐給皇上，地位更穩，咱們的生意也更穩當。”沈越對著張善祿建議。

    張善祿看沈越的目光，更是複雜，“為何如此低價？”

    “沈家哪怕沒沒落，也無張家勢力。隻有利益相關，我們兩家的恩怨才會真正化解。至少，巨大利益之下，我們雙方損失不起的時候，不會先對對方下手……”沈越淡然一笑。

    心中卻無奈，若是有辦法，誰能從他手中分一錢銀子？

    待自己羽翼豐滿後，再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