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各方登台,好戲開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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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周氏擔心朝廷出了變故,離開京城已有不短時日了。

    可無論如何她想不不出朝廷抄家的理由,此處還是張家旁支,除非翻了誅三族的大罪,否則根本影響不到。

    想到這裏,心中安定了一些。

    “不知道,為首的女娃殺氣騰騰地讓老爺出去……”老管家道。

    “三嬸,侄兒去看看!”張善祿對張周氏告罪一聲,便急切向外而去,老管家顫巍巍地跟上。

    縣衙跟張家本隔不遠,城門官派出打探消息的兵丁很快就到了縣太爺書房外,此刻縣太爺正跟師爺童冠商量如何對張家下口。

    “不是說了,有天大的事也不要打擾本官?”孫德勝不滿地對著書房外敲門的人吼道。

    “大人,不好了,徐三娘率了數十騎兵闖入了縣城,把張家圍了起來!”門外兵丁急切匯報。

    “什麽?徐三娘是何人?”孫德勝也是一驚。

    在他治下,居然還能出此事情。

    “莫不是龍山所徐三娘?”童冠臉上也是浮現驚容,急切問道。

    “正是!”

    聽聞是龍山所徐耀宗的三閨女,童冠臉上驚容消失,瞬間洋溢著欣喜。

    “師爺啊,治下出此大事,若張家被人打上了門,咱們如何脫離得了幹係?”孫德勝見童冠臉上掛著笑容,恨不得給他兩巴掌。

    自己同樣也是巴不得張家倒黴,可現在,若張家被人當眾闖入,定海縣的治安問題,就夠他這個縣太爺喝一壺了。

    “大人,徐家三閨女許了沈家小子,母夜叉此時上門,定然是聽聞張家扣押沈越之事!”童冠慢條斯理地捋著山羊胡,小眼睛閃著精光說道。

    孫德勝不明白地問道,“這跟我們有何幹係?三年即將期滿,考核在即,若定海治下出人命官司……”

    “大人,欽差禦史即將到達,若欽差親眼見著徐家母夜叉打上張家要人……”童冠耐心解釋。

    縣令大人聽聞,眼神也是亮了起來。

    “師爺,有何妙計?”孫德勝知道,童冠這老小子讀聖賢書不咋滴,肚子裏麵裝的壞水兒遠非他能比的。

    很多時候孫德勝就在想,這老小子一直中不了舉,是不是就因為壞水兒太多了。

    若讓他當了官,得禍害多少人?

    “派人去定海衛請指揮使錢龍錫派兵前來。定海縣城守城兵丁不足二十人,盡皆老弱病殘;定海衛本就負有保境安民之責,觀海衛下屬龍山千戶所兵丁前來鬧事,除了他們,誰能處理?縣衙隻有緝拿強盜的捕快,哪裏能幹涉……”童冠陰險地道。

    “定海衛太遠,若派人去,回來天就黑了……”孫德勝暗讚好一招驅狼吞虎之計策,卻皺眉頭道,“且那錢龍錫被貶定海衛之前乃是朝廷次輔,向來不理會地方事務。”

    “大人,他不來更好!到時再參他一本,看他還能活否!”童冠一臉陰鷙,沉聲道。

    孫德勝看著童冠,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若是如此,整個定海周邊有無幹係的人,都得被牽連進來。

    錢龍錫能做到朝廷內閣次輔,因竭力舉薦袁崇煥,並且支持斬殺馬文龍而受牽連,饒是被定位逆黨,判決死罪,最終免了死罪,於崇禎四年,也就是去年發配定海衛。

    錢龍錫剛來之時,孫德勝希望能從其身上獲得政治資本,其門生故吏隨便說說話,他這小縣令升官便指日可待。

    老家夥雖被降了無數級,但是影響力卻沒消退。

    孫德勝三次登門拜訪,皆未入其門。

    至此時,倒也死了心。

    把錢龍錫也拖進來,貌似並非好事,其隨便出手,也不是孫德勝一個七品小縣令能招架的。

    到定海縣上任後,童冠倒也不曾坑過他,雖不明白,懷疑師爺在此事中有私心,想著能從巨富的張家身上咬下一大塊肥肉,倒也打消了顧忌,聽從師爺的建議,打發人去定海衛駐地(舟山島)尋指揮使錢龍錫調兵前來。

    若事情鬧大,也能有個說辭。

    安排好,兩人才便裝打扮,前去張家門口看熱鬧。

    戶部尚書,那可是比七品縣令高了十多級,得仰望的存在,看看熱鬧,也是不錯。

    陳寅青策馬疾馳,到定海縣城門口,守城的兩名老兵正抱著生鏽的紅纓槍倚在城門樓子議論著什麽,陳寅青策馬入城,根本就未多看一眼。

    衛兵如同擺設,看得陳寅青心沉到了底。

    若有人謀反,這定海縣城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現如今他倒也無心思理會,入了城,不辨別方向,正尋思,見不少人往一個方向趕去,便策馬跟了去。

    未行多遠,便被前麵的人海擋了去路。

    在馬上的陳寅青看得分明,不遠處十數騎立在街頭,開始見著的馬隊四散開來,把一座占地龐大的府邸圍了起來。

    陳寅青沒想到,為首一人居然是個紅裙女子。

    而被圍住的府邸大門緊閉,門楣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牌匾,上書“張府”兩大金色正楷。

    霍然是定海張家,也是陳寅青此行調查的主要目的。

    “吱呀”一聲,張家緊閉的大門打開,張善祿陰沉著臉色從逐漸打開的大門露了出來。

    “小娘子,我家老爺來了,有何事情,可以說了!若是無理取鬧,即使我家老爺仁慈饒了你等,我等也不會答應。朝廷法度更不會開恩。”老管家看著門口跨馬而立的徐嬌,厲聲說道。

    言語中的威脅意味明顯。

    當著眾多街坊鄰居的麵,張家自然不能丟了氣度。張家平時低調,也無目中無人的風氣。

    看得不遠處正緩緩從人群中擠過來的陳寅青心中納悶,莫不是走漏了風聲,張家的人知道他們到來?想想倒也正常,欽差前來,乃是廷議。

    “仁慈個屁!張善祿,趕緊把我相公沈越放出來!今日見不到沈越,老娘定當踏平你張家,親自救沈越出來,別人怕你張家名頭,我徐嬌不怕!”徐嬌對張善祿冷聲嗬斥。

    尚未成親,口呼相公,頓時就讓周圍人群炸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