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鄭秀雲聽侄女兒一說，好像真是那麽回事，隻是下意識的想再確認一下。

    不信你問他。”鄭芳指了指身旁的楚天闊。

    楚天闊點頭附和：“是的，阿姨，有的時候我們和家人就像刺蝟一樣，身上的刺隻是用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沒想到卻會刺傷身邊的人，越想靠近傷得越深。”

    鄭芳驚奇地看了楚天闊一眼，沒想到他懂得還不少，越看越不像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了，竟有種曆經滄海桑田的即視感。

    二姑，以後對華子妹妹溫柔一點吧，她現在正是青春期，越大越有逆反心理，最聽不得別人批評，你越說她，她越跟你對著來，隻會讓她離你越來越遠。你也不想這樣吧？”

    鄭芳真誠的勸說道，有些事情能避免就避免，她也希望二姑一家和和睦睦，二姑的晚年能夠幸福。

    鄭秀雲遲疑著點頭，坐在沙發上，回想平時和幾個孩子相處時的情景，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對孩子們太嚴厲，有時候太嘮叨了。

    鄭芳把空間留給鄭秀雲，端起碗筷去廚房刷洗。

    楚天闊也悄悄跟了過去，見鄭芳正在接水刷鍋，一聲不吭拿起清潔球刷洗碗筷。

    楚同學，還是讓我來吧，你是客人，怎麽能讓你動手呢？”鄭芳放下鍋，忙去搶楚天闊手中的碗。

    楚天闊拿著碗閃身躲開，“沒事，別把我當客人，我在家裏也經常做家務的，老師不是常教育我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嗎？”

    說罷，又繼續刷碗。

    鄭芳隻好由他去了，繼續刷自己的鍋。

    還有，”楚天闊又出聲，見鄭芳看向他，才又道：“叫楚同學太生分了，以後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鄭芳一愣，叫他的名字？

    楚天闊？”她試探著叫了一聲。

    嗯。”楚天闊點頭應了一聲，臉上不自主的浮起一抹微笑。

    暮靄沉沉楚天闊？”鄭芳突然想起了一首詞，忍不住吟誦出來。

    楚天闊心中微微一驚，沒想到鄭芳小小年紀，竟然會知道？

    你聽過這詞？”他問。

    嗯！出自柳永的《雨霖鈴》，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是。”楚天闊有一些激動，點頭道：“我的名字正是出自這首詞，我父母很喜歡柳永的詞，給我和哥哥分別取名叫蘭舟和天闊，還有一個妹妹……叫沉沉……”

    楚天闊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眼神有些迷離地看著鄭芳，仿佛透過她看到了什麽人一樣，有甜蜜，也有懷念。

    鄭芳被他看得心裏有點發毛，輕聲問他，“你沒事吧？”

    啊？我沒事！”楚天闊甩甩頭，繼續刷碗。

    哦！”鄭芳也不再說話，等把廚房都收拾幹淨，兩人才洗淨手，一起回堂屋。

    鄭芳看著楚天闊的背影，不知為何，竟莫名得有些心疼。

    他說的那個沉沉是不是發生什麽意外了？否則他的眼神不會那樣的……落寞？痛苦？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