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你畢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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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已經到了學期末,六月份如約而至,我終於在學校裏見到阿譯了。不過,他返校後,也沒有閑下來,同學聚會、論文答辯、畢業典禮、拍照留念等等,幾乎每一天都有活動。他陪我,都是這裏抽一些時間、那裏擠一點時間出來和我散散步說說話。
我:阿譯,你畢業啦!
阿譯:是啊,時間過得真快。
我:很舍不得那些同學和朋友吧。
阿譯:昨天,我們幾個哥們出去吃飯,喝了點酒,好幾個人眼眶都紅紅的。
我:畢業季啊……你將會是你們宿舍最後一個離校的吧?
阿譯:嗯。
我:呃……你跟我說過,當初你剛到這裏上大學的時候,是你們宿舍第一個報到的,沒想到——如今你最後一個走。
阿譯:送走了他們,我也走了。
我:我會去送你的。
阿譯:謝謝你,阿彭。
或許,有些話,真的要等到最後的分別時刻才說得出來。
一天晚上,宿舍樓快要熄燈了。我和室友在寢室裏待著,正準備去洗漱,突然聽到宿舍樓下有人在嚷嚷。我們都好奇地跑到寢室窗戶那邊往外看,想知道樓下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見女生宿舍樓正門前的一片空地上,擺了一些蠟燭,明顯是一個愛心的形狀。這個場麵,是有人要表白,還是有人要求婚?
晚上烏漆抹黑的,也看不清蠟燭旁邊站著什麽人,隻聽見有個男生在朝樓上喊一個女生的名字,接著一個女生從宿舍門口出去了,當他們麵對麵站著的時候,周邊有些人在喊“接受他,接受他”。我在樓上的窗口趴著看,才發現樓下還有一個長長的紅色條幅,上麵用金黃的字體寫著“你若一心一意,我便不離不棄”。
嘿!臨畢業了還有這樣浪漫的事情?如果這種時候,一旁有人彈個吉他助興就更完美了。沒想到過了幾分鍾,我真的聽到了吉他聲,不過我不知道是誰在哪裏彈吉他,也聽不出彈的是一首什麽曲子,總之旋律舒緩柔美,很是應景。
我覺得眼前的這一切很有意思。我看著樓下的那一對,在猜想著他們之間的故事。後來我才聽說那一對是學長學姐,他們在一起已經好幾年,臨畢業了,學長向學姐求婚,結果當然是學姐接受了學長。那——祝他們幸福美滿!有情人終成眷屬。
然後,寢室裏的室友們打趣我,說我的那個男朋友怎麽不表示表示?我說,有什麽好表示的!要表示,也是我跑到男生宿舍樓下去喊他,畢竟他就要離開學校了。不過——那是不可能的,好歹我的理智會控製我合理行動。結果就是,我們寢室夜晚的臥談會,室友們在討論等到我們畢業的時候,要不要跑到我們班男生的宿舍樓下喊他們,因為我們班就七個男生,被我們成為“七仙女”或是“七個葫蘆娃”,“七個小矮人”倒不敢說,畢竟每個男生都身材魁梧。
宿舍樓求婚事件過後的第二天,阿譯和他的同學們在校園裏拍畢業照。剛好是周末,我就全程看著他們拍照,幫認識的學長學姐拿東西或者看著他們放在一旁的書包。隨後,阿譯和他的同班同學來到運動場拍照。我想起,當初第一次遇到阿譯,就是在這個運動場上。等他離開學校後,我可能會經常來這裏,跑跑步,亦或是想想他。
我正一個人站著出神,阿譯叫我過去一起拍照。阿譯有個經常玩單反相機的同學,說要給我和阿譯拍幾張照片。我在想:是不是阿譯之前拜托過他?他幫我們兩個取景,又教我們怎麽擺POSE,他一會兒站著給我們拍照,一會兒又蹲下,換了好幾個角度。拍了幾張照片以後,他說後期會幫我們修一下圖,然後發給阿譯。好吧,真是謝謝他了。
我看阿譯好開心的樣子,在此之前我們兩個人並不怎麽一起拍照片,頂多是我給他拍,或者他幫我拍。他對我說,這些照片,以後他可以做成一本相冊,想念的時候就翻開來看看。
阿譯,你畢業以後,我們……”我看著他,欲言又止。
什麽?”穿著學士服的阿譯玩著手中的學士帽,問我。
我們——要常聯係哦!”我真是言不由衷。
傻瓜,肯定的啊!”阿譯笑著摸摸我的頭。
其實,我想問,他畢業後,我們之間的情意會如何變化。可是,我說不出來。女人總是容易想太多,平添許多憂愁。
很快的,到了去火車站送別的那一天。阿譯是幸運的,因為他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坐火車,還有幾個同樣是坐火車回南方的同鄉。我們坐公交到了火車站,他和同鄉的學長學姐拖著行李箱,準備去檢票口檢票然後過安檢去候車室。
我擁抱了他,我一點都不想讓畢業季變成分手季。我隻是希望,這個溫暖而又安靜的懷抱,能夠一直屬於我。“阿譯,你工作要加油,等我,有一天我會去找你的。”我說著,禁不住流眼淚。阿譯應該感到他的衣服被我的眼淚打濕了,他拍拍我的後背,說:“嗯,等你。大四了,要加油!”
我就這樣,目送他去檢票、過安檢、進候車室。其實我有些羨慕他,至少他坐火車走的時候,有人送,也有人和他作伴回家。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可能是自己一個人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