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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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女……朋友,陸維曼。”伍海彥忙打岔,介紹我,把開頭微弱的女字強行押回肚子裏去。

    女朋友……伍太太,哎呀,陸小姐,隨便吧,反正一個稱呼。”劉老板調侃道。

    那不行。”我正式道,“您好,陸維曼。”我跟他握了握手,“您這餐廳很有特色,很成功!”

    這是劉總的一處愛好而已,田瑤建築是才是劉總的正式公司,哈哈,改天帶你去參觀,可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大公司啊!”

    既然伍海彥這樣介紹,這個劉總生意應當極大,常聽人說,京城裏居住的大鱷就是全國的大鱷。

    幸會幸會。”我哈哈著點頭,又跟劉總握手,半鞠躬。

    劉啟東忙謙虛地說過獎過獎。

    日本是極注重禮儀的國家,剛剛去留學那會兒,導師見學生也是握手和半鞠躬,我也學會了。

    這禮儀很好用,一般的人都會很禮貌地回應自己,果然劉總也半鞠躬地回禮了我,而且消去了原先小小的不羈。

    伍海彥見我如此,很高興。

    劉總今天怎麽有興趣過來巡場?”

    哪裏,小屁孩忽然說要吃烤羊腿,我過來拿。”

    我太理解了,中國的爸爸媽媽就是這個樣。

    伍總幾天前就定下位子了,原來是請陸小姐這樣標致的人物,怪不得如此緊張。”趁伍海彥去前台結賬的當兒,劉總跟我聊天,“您在北京哪個單位高就?”

    劉總見笑了。”我往伍海彥的方向望,他結好賬往這邊走來,“我剛從廣州過來。”

    我一邊與伍海彥的朋友說話,一邊覺得伍海彥這個公司的總經理,當得也很出色了。

    劉總謝謝了,給了這麽低的折扣。”伍海彥大聲道謝。

    你不早說跟陸小姐這麽漂亮的美女吃飯,我弄個更好的房間給你。”

    很好啦。”他豪爽地笑,“陸小姐不是一般的人物,你那些高檔的去處她未必肯去了。”

    嗯,很好。我們約個時間一起玩,陸小姐遠程而到,你可要帶著人家好好玩玩了。”

    好啊,劉總有什麽好介紹的,我們一起玩唄。”

    拐角的出菜處出來個服務員,手裏握著碩大的烤羊腿,交到劉總手裏。

    我們一起走出了胡同,一起到地下車庫取車,然後說再見。

    伍海彥在長安路上的一處停車場停好車,帶我去天安門廣場。露天廣場雖然寒風瑟瑟,但遊客仍然雲湧。

    我終於仰望到了華表,也感受了天安門城樓這座巍峨壯觀又端莊威儀的古建築,心中向往多時,隻是咫尺天涯。

    繞著護城河在天安門前門廣場走了一個來回,與各色人物擦肩而過,我們又回到車裏。

    帶你轉一下京城,不過北京的人早睡,一入十點,即為廣州的深夜,人跡稀罕。”伍海彥介紹,車窗外沿街的盡是光禿禿的樹枝,因為寒冷和風沙,商家門店個個大門緊閉,如果不是從玻璃門裏透出來昏暗的燈光,我以為全城進入冬眠了。

    劉總那飯店的確有特色。”我第一次吃到新鮮的耗牛肉,回味無窮。

    嗯,你要喜歡,我們多來幾次。”伍海彥將方向盤往右一打,大褲衩在前方,“前麵是中央電視台啦。”

    嗯,這個也是北京的標杆之一。”我坐在車裏,東張西望,生怕一個疏忽,把美好的景致忽略了去。

    個個這麽早睡?現在九點不到,街上就蕭條清靜如此。”

    有去處的。像吃飯,他們可以吃上一宿。”

    哦。”我咂舌,“難怪大胖子多——哦,是不是剛才說的有更好的去處——”

    鬼精靈。就是,百姓在家裏休閑或者真的就早睡了。像有些商賈三三兩兩,約上名媛,找個去處吃飯,在裏麵各種玩樂。”伍海彥說得再含蓄,我也是聽得懂的。

    難怪,你說我未必肯。”我掩嘴笑。

    劉總又不認識你。”

    哦,伍海彥,你也經常約了……”我住口不說了,忽然我覺得我越權了。

    你呀,就總是這樣小心翼翼的,我們可以無拘無束的,你把我當安卡得了。”他笑,繼而說,“都是逢場作戲,有什麽好玩,每天下來,累得要死,還要去跟她們假惺惺,耗上那麽長的時間,我是覺得更累,而且,那些所謂的名媛,今天跟你在一起調情做戲,明天跟他也如法炮製,我看著惡心。”

    我私下忖度他的話,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他明擺著要我做他的女朋友,場上那些東西,作為正經女性的我當然厭惡,他肯定也是跟著隻有更深惡痛絕的。

    但是,似乎,伍海彥不曾騙過我,他幾時騙過我呢,每次我說什麽他總聽的,每次,他說過什麽,總會兌現的。再說了,在廣州的時候,我們一起玩過許多次,他總是忠厚得很。

    一時,我無語。

    這麽早回去,你也是睡不著,要不,去我那兒參觀參觀?”

    我看著他微笑點頭。

    伍海彥的住處在海澱區。我的印象裏,北京的房子是寸土寸金,伍海彥的居室能有80平米就已經窮極奢侈了。

    現實,我看到的卻是躍式五房,有單獨的書房和吧台。

    書房收拾得井井有條,桌麵上一盞台燈,一摞子書,對著大書架,側麵是窗玻璃。

    吧台在客廳和廚房之間,羊脂玉的大理石台麵。

    你們公司配給你的?自己買的?”我頗感意外。

    公司配的呀!”我們踱步走出書房,他脫去外套,裏麵是藏藍色的襯衣。

    我脫去灰色大外套,露出了裏麵的無袖裙子。伍海彥接過我的大外套掛在衣架子上,。

    哇,待遇不錯啊!”我盛讚,他微微一笑。

    喝點紅酒?”我看見吧台右側的酒格裏,排滿了Penfolds,全是Bin389或407之類的,還有我不懂的一些牌子。

    他隨手開了一支Bin389,倒進大口敞開的醒酒器裏,紅酒甜甜的味道彌漫開來。

    北京沒有陽台,陽台框進屋子裏,少了一些趣味,我不能想象住在沒有陽台的房子裏麵是一種什麽樣的了無生機。

    我和伍海彥開始喝酒。

    窗外的北方呼嘯而過,屋子裏麵溫暖如春。

    我們聊安卡和杜康城,聊廣州,聊北京,聊大學時光,不停地碰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邊聊邊喝,居然把一瓶酒全喝光了。

    我起身,踉踉蹌蹌。平時不多喝酒,一下子卻喝這麽多,迷糊之中,倒在伍海彥家沙發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