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香格裏拉大廈，梁遠把周恒打發回家休息，三人沿著運河邊的小路步行回科學家花園。

    梁遠也沒瞞著，竹筒倒豆子一般一氣說了個清楚。

    酒水搞鬼這事純屬某人上輩子遺留下來的後遺症。

    梁遠上個位麵一直在建築行業做一個小乙方混吃混喝，見識過的奇葩包工頭子和甲方可海去了。

    在共和國做建築行業，除了靠關係直接轉包的二代，剩下的都會卡在一個名為結算的門檻上欲仙欲死，年底要賬各種難，如果遇到講究的甲方，會給一幹捧碗等投食的乙方們準備一個大號的活動房或是會議室集中管理，如果在良心一點，還會配上花生，瓜子，大屏幕電視和VCD影碟機。

    當然也有不講究的甲方，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真著急沒錢了去爬塔吊啊，愛哪哪告去。

    至於追帳時陪吃陪喝陪約炮那是標準套路，梁遠就曾經栽倒在陪喝上，當時全桌子的人都已經喝得差不多了，甲方豪爽的拿出支票拍在桌子上，氣勢如虹的指著桌上還沒開封的白酒和口杯說，小梁人不錯和我對脾氣，我也不難為你，還差120萬的尾款，幹一個10萬。

    梁遠當時到是把尾款結清了，可出了飯店就直接去醫院洗胃去了。

    經此一事梁遠覺得在這麽整下去早晚得英年早逝，正迷茫的時候，從一個退休老前輩那裏得到了個秘訣，找個小型酒廠的調酒師傅發個私活，調一批口味衝實際度數低的偽高度酒出來，然後找有關係的老字號煙酒店，用各類名酒瓶子罐裝，再找幾個相熟的飯店設為個人追賬招待的定點飯店，把調好的偽高度酒存過去，當然，給客人喝的都是高度真貨，酒酣耳熱了自己可以換假貨劃水或是場麵卡住了，可以直接上假貨幹了鎮場子。

    由於東北氣候苦寒，喝酒幾乎是社交應酬上的必備技能，這個方法使得梁遠在新世紀初期剛剛創業那幾年得助甚多。

    現代白酒的構成在行業內部被稱為三精一水，所謂數十年純糧釀製嗬嗬就好，基本所有品牌的白酒都是由糧食發酵的酒精，香精，糖精，水這四種原料混合勾兌而成，如果在心黑點，還會把糧食發酵而成的酒精換成工業酒精。

    勾兌技術高的，就是有情懷的大品牌，勾兌技術低的就是地方小酒廠。

    遠嘉剛剛草創那會，梁遠也不知道自己會走上販賣軍火這個有前途的行業，梁遠一直以為能抱上鐵道部的大腿就燒高香了，和鐵道部這種衙門合作酒哪能少喝了，雖然不是自己在酒場上衝鋒陷陣，不過也不能任由自家小叔燃燒生命啊，然後，梁遠就把上輩子的造假技能弄了出來。

    喝酒摻水這種事兒在東北的酒文化裏屬於要被踩上一萬隻腳，直接踹到地獄的節奏，受益的梁海平也不好意思嚷嚷，結果叔侄倆悶聲發大財，一直把這事兒隱瞞的很好。

    等到某人一不小心走上了販賣軍火的不歸路，值得梁海平給麵子必須陪喝的角色越來越少了，當初造假的那批名酒遠沒有用完，這次老毛子來訪，知道那個祖國需要你的胃段子的梁遠當時就想起了這批不為人知的假貨。

    當然，在梁遠的口中，專業背鍋俠梁歡樂同誌又一次光榮躺槍，自己隻是隨口出了個主意，所有造假工程都是梁歡樂同誌親手完成地。

    等梁遠說完事情的前因後果，就算寧雷和唐婉見慣了梁遠行事出人意表，還是覺得這事兒有點接受不能，根本無法用語言評價。

    三人沿著運河邊慢悠悠的溜達，足足沉默了一分鍾，唐婉才似笑非笑的看著說道:“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小遠你這鬼心思簡直多得不像話，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寧姨就問你一件事，這幾年我們大家過年聚會，那些特殊的貨色都沒有用過吧。”

    “怎麽可能用在自家人身上，用那玩意雖然事情不大，但對當事人情緒所造成的破壞力十分巨大，要不是這回老毛子過來，我都打算把那批東西銷毀了，反正現在有資格逼小叔陪酒的，也就是那麽點人，還都不可能幹出貪杯那類事。”

    “可別銷毀，最好再給寧叔預備一批，老毛子這酒量可真有戰鬥力，今天要不是靠小遠這個～～”

    寧雷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恰當的形容詞，來形容梁遠弄出來的這個特殊貨色。

    “酒頭。”

    梁遠嘿嘿一笑，給自己這個坑爹發明起了一個極不相符的名字，酒頭那是有名的口感烈度數高，和梁遠搞出來的摻水貨色壓根就是南轅北轍。

    這年月的共和國很質樸，就算耍滑也僅僅是正大光明的祖國需要你的胃那種，類似梁遠這種直接動用技術手段造假的絕無僅有，不過一般正常人肯定想不到這個方式就是了，很難想象一個酒廠技術人員會以在酒場上賴賬少喝酒這種思維為核心，去琢磨開發一款新品種白酒。

    “哈哈，要不是靠著小遠這個酒頭，還真不能這麽簡單的就放倒老毛子，不過老毛子對香格裏拉酒店的環境滿意的很，空軍可能會提出引進作戰飛機的談判會場能否放在香格裏拉這邊。”

    “小遠，酒店那邊能否安排一下？香格裏拉不對外營業，會務費用可以參考京城酒店業價格最高的那家。”

    “寧叔吩咐了哪能不安排，酒店都是文華集團那邊的宋小薇在管，我通知下宋總，以後空軍安排會議提前給文華那邊發行程就好。”

    隨著交流是加深，共和國軍方肯定會發現在酒場上擊敗老毛子有利於正麵談判會場上的突破，梁遠弄得這玩意，思路最重要，真要是國家幹肯定更是做得天衣無縫。

    梁遠聽寧雷有打算在以後交流中多多利用假貨酒水時，不由得擔心起那位正在等著祖國征調胃的大神的前途，不過梁遠轉念一想，偷梁換柱這事兒頂天在國內能用上，去了毛子地界還得那位大神出馬鎮場子，日後依舊前程無礙。

    不過空軍打算把引進蘇27的談判放在香格裏拉這個消息，使得梁遠的小心思有點蠢蠢欲動，不知道要不要趁著這個機會弄點什麽好處，要知道現在距離李遠玲搞定斯貝改隻差一個星期的運行外加三十多隻飛雞的衝撞，一旦這兩關正式突破，按自家老娘的研發進度，花掉兩年時間能把斯貝改的推比更新到7，繼續改進的話最後很可能會隻留下斯貝的迎風口徑和核心機循環數據，全麵使用新技術改出一款推比達到7.8的全新發動機，屆時隻需調整下F14戰鬥機的進氣道，就能把新發裝進大貓的機體。

    7.8推比的F14，美國海軍也沒這麽土豪過，為了這個偉大目標，梁遠覺得就算可能得罪盛霍希德也顧不上了。